第202章 切磋
一夜又是风雨，早上的时候居然落得天漏了一般，山上的天气怪得很，像是女人的脸，瞬息万变。
去下院的路上，莽莽莽腰里插着剑，道：“华风，昨天你去盘经塔，有人来跟我打听你啊。”周围的风雨很大，他扯着嗓子吼道。
“哦？谁？话说你能不能小声点，念力都是开明的，何必这么吼着说话。”华风问道。
“嘿，那不是得消耗念力吗，省着点呗。”莽莽莽笑道。
这回他用了念力自主分配，声音直直地传入华风的耳中，外面再大的雨声，也听得清清楚楚。
“好像是几个去年的弟子，问了一些你的来头，都是美女啊，是不是有好事上门了。”莽莽莽道。
“那有那么多好事，你都说了？”华风问道。
“当然，美女啊，怎么招架得住，一口一个莽哥哥的，那叫一个甜啊。”莽莽莽那黑乎乎的眉毛都要弯成一个圆圈了。
“你小心点，下院之人为了争入上院的资格，保不准做出什么事来。”华风皱眉。
据他所知，除了一年一次的考核外，下院之中每个月都会选出一个或者两个人，进入上院，这个资格极其宝贵，下院中的人，为了这个名额，恐怕会有不少的明争暗斗。
“是吗？”莽莽莽愣了愣道。
两人来到了道场，不少人浑身已经湿透，山上远比山下冷，有人站在那里发抖。
过了片刻，武田长老来了，随身女弟子给他撑着伞，背着剑，他一脸的瞧不起，一双小眼睛，就没正眼瞧过一个人。
“哟呵，今天天气不错。”武田看了一眼外面，道。
“武田长老好。”
“嗯，好....所有人，拿上你们的剑，到外面去执剑式！”他话音一转，吼了一句。
所谓执剑式，就是拿着剑，在身侧水平抬起，一动不动，主要是练人的注意力，和平衡力，剑必须一直水平，而且不能乱晃。
这一百多号人互相看了一眼，一个个抽出剑，跳了出去。
暴雨，这是真的暴雨，粗暴的雨点打在剑身上，溅起很高，发出“哒哒”的撞击声。
这个长老不知道是吃错药了，还是有意立威，什么时候不选，偏偏这个时候让所有人去执剑式，这种天气下，难道会有什么特殊效果吗，不见得。
华风平执着五六斤的剑，低着头，抬起眼睛看了看那个长老，他正迈着小步，在道场走了一圈，而后吼道：“手要稳，剑要平。晃什么晃，抖什么抖？觉得太苦太累的，可以滚下山去，路应该都认得。”
吼完之后，他一屁股坐在道场上方，对着身边的女弟子道：“乐町，去泡壶茶来，对了，上好的半山银针。”
“是，师傅。”那个女弟子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这一站就是一个时辰，有人看出来了，这货不是来授课的，是来整人的，但是却也敢怒而不敢言。他在那悠哉悠哉地喝着茶，顺便指导自己的随身弟子舞了一套剑，还打了个盹。
醒来之后，他算了算时间，道：“收工，吃饭，下午继续。”
弟子闻言，方才冲回了道场，一个个的都狼狈不堪，有的嘴唇发白，不停地在那蹦跶。
华风手腕一转，收剑入鞘，走了过去。
一些弟子，急忙重回初生园那边，去换一身干爽的衣物，他们现在只是在祈求老天爷，下午不要下雨了。
华风看了眼莽莽莽，问道：“感觉如何？”
“不咋地。”莽莽莽那股兴奋也好像被雨冲淡了般，剑提在手里，还在滴答滴答的流水。
“吃饭去，下午估计雨不会停。”华风望了一下天空，黑乎乎的。
“你个乌鸦嘴，可别这么说。”有从他身边路过的弟子，立刻说道。
华风淡淡一笑。
吃过饭，暴雨依旧未停，一群下院弟子又在雨中拿了两个时辰的剑，才被武田叫回去，他讲了一通身念剑一体的东西。
武田没说一会儿，外面的雨也渐渐停了，一个个弟子心中早把老天的十八辈问候了个遍。
武田长老说完，自己演练了几招，确实很厉害，人剑合一，剑就像是手臂一般，想打哪里便打哪里，而且威力极强。
一天的课便结束。
第三天，第四天.....下院弟子算是见识了下这位新晋长老的手段，各种非人的折磨之后，才会从他牙缝里抠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华风晚上和以前一样，都会出去转一圈，要不就是去盘经塔，要不就是找个无人的地方练剑。习惯了学院忙碌的生活，有时候突然闲下来，他竟然有些不适应。
一晃十天过去，一则“三击剑式”他早精通，一剑出去，能在丈外的石头上，留下一道十公分深的斩痕，以他如今的念力，这个杀伤力应该是极限了。
晚上正好无雨，他便在老地方练剑，武田新教了一则战法，名为“剑荡十方”，比“三击剑式”繁复很多，有十三招，招招相连，攻守兼备，是一则二段战法。他练剑的地方是在初生园往上的瀑布边上，这里有一片林地，还算平整。
他一抬脚，踏在一棵树上，借力横掠数丈，长剑出鞘，一连三招，地上留下十余道斩痕，正待落地回身画圆，持剑反刺，却感头顶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他扬手接住一看，居然是一本薄书，上面写着《滚龙剑决》，他稍微看了下，这剑诀有三十六路，一路三招，比“剑荡十方”还高深不少。
“谁会把书藏树上？”华风狐疑。
他怕也是练剑的人，放在树上的，便跳了上去，讲剑诀放好，兀自练了七八遍“剑荡十方”便回去了。
回去一看，院子里居然有些热闹，莽莽莽正跟一个下院的女子斗剑拆招，使的便是“剑荡十方”的招数。还有一个女弟子在旁边观摩，不时拍手叫好。
这两个女弟子长得还算周正，华风并不认识，应该是去年的弟子，今年留着上院的。
别看莽莽莽个头大，力量足，但是他还真是压不住那个女子的剑，女子多学了一年，看来也不是没有成果。
一阵“锵锵”的剑击声，莽莽莽的剑硬生生被那女弟子挑了出去，落到了数丈开外，莽莽莽有些难堪。
“哎，不行，不行，还是苗物妹子厉害些。”莽莽莽摸了摸有些发麻的手，憨笑道。
“莽哥哥才来十几天便有这等进步，却也厉害啊。”这个叫苗物的女子跑过去，将莽莽莽的剑捡了回来，递到了他手中。
“是吗？哈哈。”莽莽莽拿起长剑，有些脸红起来。
“咦，这位便是风师兄吧，刚刚出去练剑，才回来么？”另外一个女弟子看了一眼华风，说道，此人叫绿之竹。
“嗯，是的。”华风点头。
“听说你是新来弟子里面最强的，想必有过人之处，妹妹能不能讨教几招啊？”绿之竹道。
“哪里哪里，来到这里都是一样的，无论最强最弱，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华风道，心中却想，这是挑衅呢？还是她们真的只是想练练剑，切磋一二？
“没想到风师兄学的这么快，齐缘长老的训话记得这么清。”苗物笑道。
那绿之竹呵呵了两声，看向莽莽莽道：“莽哥哥，要不你再陪我也练几招，你这位朋友都不领情。”
“算了，算了，我还未练到家。”莽莽莽接连摆手，看向华风道：“华风，你赔她过几招吧，两个人练，才知道自己哪里不足，一个人再怎么练，终究还是当局者迷。”
“哦？既然这般，那就请师姐赐教了。”华风闻言，长剑出鞘，剑光凌厉。
“好！”绿之竹一跃而出，身动剑出，毫无停滞，一剑直刺着华风的面目而去，使得是‘剑荡十方’的一招，撩刺。
莽莽莽和苗物一看，急忙退开，将园子让给了他们。
华风微微撤步，剑一横，压着她刺来的剑，将其剑压向地面，绿之竹剑锋横移，挣脱了出去，划了半个圈，削向华风的头颈。
华风仗剑一弹，将其锋刃震开，借着剑劲未衰，一剑“东方有雨”刺了过去，这一招，剑势凶猛，变化多端。
绿之竹原地拔高，却不硬接华风这一剑，而是斜斜地刺出一剑，扎向华风的头顶。
这绿之竹招招要害，剑招凶猛，却不像是切磋，更像是想要制敌。华风跟她一交手就察觉了这点，所以藏了半分劲。长剑刺了，又快又疾，华风却也不退，而是一步向前，从其身下掠过，反手一剑，拍了出去。
这一剑，正好打在绿之竹倒刺过来的剑上，“锵”的一声，两人分开了丈许。
“试试这招。”绿之竹一落地，大步踏来，剑竖身躯，斜指地，这是一招，“以下犯上”。待其出剑的时候，会剑锋猛然斜上。
“哦？”华风却是猛然冲前，根本不等她出剑，一剑抽在了她手中剑脊上。这招要求，蓄势蓄力，华风自然知道这招的薄弱之处，一剑将她手中的剑抽飞了出去，插在院墙上。
“绿姐姐。”苗物惊呼了一声，她似乎看到有血飞了出去，黑暗中看的不是很清楚。
绿之竹“嘶”了一声，而后喊道：“哎哟。”
“你怎出手这么重呢？”苗物瞪了华风一眼，急忙跑过去。
绿之竹的虎口果然是被震裂了，血流了一手。
“那个，不好意思。”华风连忙道歉。
“我们进去看看伤得如何了。”苗物道。
到了屋内一看，也不是很严重的伤，只是被脱身的剑柄磨出了一道口子而已。
“有纱布吗？看来明天都不能拿剑了。”苗物一边问，一边有些责备的口吻说道。
“我去看看！”华风和莽莽莽都说道，各自回屋去找。
华风进屋一找，果然有纱布，看来这都是必备的，学剑的难免会被剑伤到。“有。”华风喊了一声，苗物扶着绿之竹进了房来。
“哎呀，你弄伤的，你自己把她弄好吧。”苗物看了下满手的血，有些生气地道。
“好吧。”华风让绿之竹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帮她把手上的血擦干净，然后裹上了纱布。那个苗物，就在一旁指指点点，说这里没缠漂亮，那里不对的。
“风师兄，你这修为果然很高啊。”绿之竹看着华风道。
“是吗？”华风尴尬一笑。
都弄好了，莽莽莽才拿着纱布冲过来，“我也找到啦。”一看，绿之竹手上的纱布都打好了，顿时有些小失望。
“好了，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有空再来练剑。”苗物一看，说道。
两人手拉着手，便出去了。
“嘿，你怎么不懂怜香惜玉呢，出手就把人家给弄伤了。”莽莽莽道。
“她自己死活要切磋的，管我什么事。”华风翻了翻白眼道。
莽莽莽一听，更加不乐意了，然后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你是嫌人家长得不好看，故意下黑手。”
“哪里有！”华风愕然不已。
“应该是，你跟那个叫胭脂的卿卿我我，自然看不上这种了。”莽莽莽更加确定了几分。
“去去去，赶紧睡觉去。”华风赶紧把他轰了出去，这厮越扯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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