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社会，科技发达，会对神明产生信仰的人本就比过去要少得多。
而华夏呢，又是众所周知的“信仰缺失”之地，信奉神佛的人就更少了。
所以杨天身边认识的人中，极少有人是坚定地信仰着什么神明的。
正因为少，所以一回想，很快就能想到那唯一的一个人。
“你说的信徒，不会是……神宫司薰吧？”杨天惊诧地看着光团，问道。
“不知道，我并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光团回应道，“我并不知道这个信徒的名字，我只能感受到她的存在，感受到她与我的交流，感受到她对于我虔诚的信仰。”
“就是……一个巫女，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巫女，她一直说她信仰着神明，她也会定期占卜，”杨天说道。
“巫女？哦……”光团听到这个词，似乎稍微想起了什么存在于久远记忆中的事情，“好像……是有这么一类人，是我的信徒。那……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吧。”
杨天瞬间惊了。
他并不是完全的无神论者，但自己也并不信什么神佛。
之前听神宫司薰说到她的信仰的时候，杨天也只是抱着尊重的态度去对待而已。
不否认，但也不会跟着去相信。
说白了，他心底里也并不真的觉得，世界上真的存在一个神明，能和神宫司薰沟通，给与她指示。不然世界上就不该有那么多意料之外的重大灾难和浩劫了。
可现在……
他突然遇到这么一个神奇的存在，居然就是和神宫司薰产生沟通的神明？
这也太突破世界观了吧！
杨天瞬间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虽然他现在就是个灵魂状态，连头皮都没有。
但那种头皮发麻的震撼感还是把他震麻了好一会儿。
他不说话，那光团也就悠悠然地飘在那里，也不急着跟他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天才回过神来，看着光团，说道：“这么说来，是你通过特殊的沟通方式，告诉神宫司薰，我会去繁樱国拯救局面？”
“我只是把我看到的、她的一点点未来的命运，告诉她了而已。毕竟我只有这么一个信徒了，不好好对待她，她说不定就跑了，”光团说，“可我没想到，她终于还是跑了，被你给拐跑了。”
“拐跑？”杨天苦笑起来，“我又不是什么神明，怎么抢夺你的信徒啊。我也没把她带走啊，她现在应该还在繁樱国，陪着你的神像吧。”
“人的信仰是很纯粹的东西，是否变化，作为神明是完全感觉得到的，”光团说，“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虽然没有完全放弃对我的信仰，但已经有很大一部分，转移到了你的身上。她逐渐相信你是她的神明，而我可能只是你的一个代名词。她已经被你夺走了，她并不是信仰我了，只是觉得我和你是一起的，才顺带着保持着对我的信仰罢了。”
说到这里，光团的声音又带上了一点委屈而幽怨的味道，就好像自己手里唯一的一颗糖果被坏孩子抢走了一样。
这种小小的幽怨感，让杨天实在很难将这光团和严肃的神明联系在一起。
所以，杨天虽然一不小心成为了神明的敌人，但一时之间也很难产生什么恐惧感。
杨天想了想，灵机一动，说：“那……要不这样，神明大人你想想办法，让我回到原来的世界，我去找神宫司薰，跟她好好讲述这段经历，告诉她神明是真正存在的，让她恢复对你的纯粹信仰，这样是不是就能解决问题了呢？”
杨天现在脑袋里有些凌乱，有太多不知道的事情，有太多的问题想要了解。
但很清楚一点就是——无论这些问题的答案如何，他自己还是想要活着回去，想要回到地球，想要解决灾难，然后继续和自己心爱的姑娘们一起生活。
这样的夙愿，是无论世界上存在不存在神明，都不会影响的。
所以，能不能好好地回去、见到心爱的人们，才是最重要、最需要第一个问清楚的事情。
“不行，”光团的回答显然让杨天失望了，“信仰是很纯粹的东西，越是纯粹的东西，就越是不可能轻易变化，变化之后，也不可能再恢复如初。就算你真那么做了，那个信徒也不会变得和原来一样的。”
“这……”
杨天一下子僵住了，“那……怎么办？那你要如何惩罚我？我想，你专门把我救过来，总不会再把我弄死吧？”
光团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把你带到这里，不是因为你是我的敌人，只是因为你是一个比较特殊的人罢了。”
“特殊的人？”杨天疑惑，“神明不应该是全知全能的吗？我的一切，我的过去与未来，你应该都知道，那我还有什么特殊的？”
“就是因为不知道你的未来，你才特殊，”光团说。
“呃？你看不到我的未来？”杨天惊讶道，“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一定会死在这里？”
“不，如果你会死在这里，我一样能看到你的未来，只是你的未来就是死在这里而已，”光团说，“看不到，就是看不到。一般来说，作为神明，看不到一个人的未来，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杨天好奇。
“任何人都看不到能杀死自己的人的命运，”光团说道，“神明，也是如此。”
“啊？”
杨天傻了。
这下是真傻了。
杀死神明？
开什么玩笑！
杨天知道自己是有些实力，但和真正的神明相比，肯定还是差距甚远的。就像之前光团说的那样，他堕入缝隙里的乱流之后，是不可能自己出来的，而这位神明却能把他救出来，这就足以看出两人之间绝对的差距了。
这种情况下，突然告诉他：你是个弑神者，未来将会杀死面前这个神明？
这也忒惊世骇俗了，怎么可能嘛？
而且，杀人这件事，又不是只有力量就会发生的，也得有动机吧？
就算杨天真的有一天能突破天际，达到神明一样的程度……他为什么会对面前这位神明下杀手呢？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啊！
他又不是什么战斗狂，并没有什么挑战神明的想法。
况且这位神明还算是救了他一命，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这种情况下，杨天为什么要去弑神？这不是有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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