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天回过头来,看向年轻掌柜的时候,这位年轻掌柜也有些浑身打颤,一脸敬畏。
“呃……圣人您……您好……我……我也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您来,让您在那等候了半天,真是太怠慢您了,”年轻掌柜战战兢兢地说道。
杨天淡然一笑,道:“你不需要这么拘谨,什么圣人,不过只是个境界而已。先来后到,该排队的,还是要排队的。”
年轻掌柜微微一怔,心中对杨天更加钦佩起来。心想——这位年轻少侠,在如此小的年纪就已经达到了圣人那般恐怖的境地,却一点都不倨傲欺人,这气度、这修养真是高了那赵公子不知几千万倍了。
“呃……是,圣人说的是,”年轻掌柜说道,“那……圣人,您……您这趟来是需要什么药材啊?除了这归云苔,还需要别的东西吗?”
“需要,而且还需要十几种,”杨天道。
“哦,那您尽管说吧,您把药名告诉我,我立马就给您全找出来,”年轻掌柜说道。
“可这药名,我暂时还不确定,”杨天说道。
“呃?”年轻掌柜有些愣住了,愣了几秒,才道,“您的意思是……您不只是来拿药的,还是来开药的么?呃……那可有些不巧了,我师父,也就是这里的老掌柜,最近家里有事,告假回去处理去了。我虽然也学了一些医药之术,略懂皮毛,但若是要给小公主开药,那……那我实在是没这么胆量和自信啊……”
杨天听到这话,笑了,道:“不用担心,不会让你来做这么大的事、担这么大的责任的。这药,是我来开。但是……你可以这么理解,就是在我学医术的那个地方,药材的名称和你们这不一样。所以,我能认得出需要什么药材,却不知道这药材在你们这里叫什么名字。因此,得先耗费些功夫,让我把这里的药材都认一认。”
年轻掌柜本来也不笨,不然也不会被招到这御药坊来做徒弟。
杨天这么一解释,他立马就明白了。
年轻掌柜点头道:“哦,这样啊,那没问题,那我们一定全力配合您!”
杨天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那好,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本来,杨天是想着,为了迅速找到需要的药材,可以直接把所需药材的特征一样一样描述出来,让年轻掌柜帮忙寻找,这样效率会比较高。
可是,当他要开始动手做的时候,看了一眼这三面墙壁上满满的药柜,那密密麻麻的药名木牌,他忽然就改变主意了——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把这个世界的药名都认个全呢。说不定以后还用的上啊!
所以……他转过头就对年轻掌柜道:“这样吧,你把每样药材都拿一点出来,我刚好趁此机会,把这里所有的药材名都认识一下。”
年轻掌柜听到这话,微微一愣,道:“呃……杨大人,这……拿出药材来,倒是十分简单,只是,您若是一样一样认,哪怕看了名字,真得能记得住么?这御药坊的药材可是有上千种啊,这……可不是一时半会能记下的吧?”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只管拿就好了。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杨天微笑道。
年轻掌柜虽然依旧迷糊,但也不会违逆杨天的意思,点了点头,开始按他说的做。
很快,一样一样的药材就被拿了出来,连通名牌一起放到杨天面前,让杨天确认、记忆之后,再放回去。如此循环往复。
本来,在年轻掌柜看来,这个过程可能会相当漫长。毕竟每看一株药材,要确认其体貌,然后再记住它的名字,不与其他药材混淆,至少也得要好几分钟吧。这样下去,一个小时估计只能看个十几种,一天二十四小时,就算不眠不休,也就看个小几百种吧——这还是在不计算效率降低、遗忘的前提下。
不过……很快,事情就超乎了年轻掌柜的意料。
因为他发现,杨天看药材、记住药材名,竟是快得很。基本上十秒钟就看完一株药材,去看下一株了。
甚至,几个学徒不停搬药材的速度,都没有杨天看得快,成了限制速度的主要原因。
这就很令人惊奇了。
年轻掌柜甚至都在心里犯起了嘀咕——看这么快,真得能记住吗?怕不是只看了个流水账,心里一点都没记着吧?
……
就在这样强大的速度之下,三个多小时之后,烈日当空照了有一会儿、时间已经差不多来到下午一点的时候,杨天就已经把这里所有的药材都看了一遍。
几个一直在忙碌的学徒们也终于是松了口气,累得汗流浃背的。
杨天倒是神清气爽,看了他们一眼,笑道:“幸苦你们了。你们的功劳,我会告诉国王陛下的。不说帮你们加官进爵,至少给你们涨点月钱。”
几个学徒们本来都觉着自己做的是分内之事,但一听到这话,顿时一阵惊喜,连忙对着杨天跪谢道:“多谢圣人恩典!”
“行了行了,快起来吧,不用跪我,我又不是国王陛下,”杨天笑着摆了摆手,道,“好了,现在漫长的准备工作也算做完了,该做正事了,也就是拿药材了。”
年轻掌柜将最后一个药名牌挂了回去,回过身来,来到杨天面前,试探着问道:“那……您确认出要拿哪些药材了吗?”
年轻掌柜说这话的时候,都是觉得心里有点担忧的——因为在他看来,以这位圣人刚刚那种看药材的速度,是根本不可能记住药材名的。记不住药名,自然也就没法直接把需要的药材名都说出来。那么……一切岂不是又要从头做起?刚刚所做的一切,岂不是也都是白费功夫了?那多难受啊。
然而……下一秒,出乎他意料的是,杨天很干脆地开了口,念出了一串药材名:“龙雀草一两,贵林薰二钱,皮丘根三钱,老酸蕨二两,迅龙苔一两,归云苔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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