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老谋深算
清洁派卡尔卡松宝藏一事,不着急,安排人突击几个月法语也行。
反正六幅画面全部出现的消息,在卢灿这里已经捂了小半年,不差这三五个月,而且,这空档刚好安排人去和另外两幅画的拥有者,商量商量,怎么查找线索,怎么取宝,又怎么分配巴拉巴拉。
中午,在米米卡矿业的厨房,和几人喝点酒,叙叙旧,才折道返回阿斯顿查亚普拉酒店。
谢建隆住在十二层一间商务套房中,正临窗喝茶欣赏海景,有人敲门。
敲门进来的,是他的女婿桑迪客。
“爹地,卢家那位少爷,上午签约仪式后就去参观艾特伯格铜矿。刚才他的随行给我来电话,真乘坐直升机往回走,大约半个小时后抵达酒店。”
“不急的。你忙完了?”谢建隆笑着招招手,示意女婿过去。
谢建隆来得挺早,卢灿还没上直升机前,他就已经抵达,只是,他没去惊动卢灿,想先和女婿聊聊卢灿这个人,也好心中有底。
等桑迪客再打电话,卢灿已经上飞机了,就这么一岔迷,谢建隆等到下午。
“嗯,他们都去午休,总算能清闲下来。”翁婿之间也没什么客道的,桑迪客坐在岳丈前,接过对方递来的茶盅,灌了一口。
他可没有卢灿那么大牌,客人中,有不少是他需要仰视的存在,因而,中午,爱德华兹代表自由港公司宴请各位见证者时,卢灿可以不在,桑迪客可不敢缺席,一直陪到现在。
笑眯眯等女婿喝完这杯茶,谢建隆才开口问道,“昨天电话里,说得不仔细,你现在说说,和卢家少爷见面的情形,还有哈佐少爷的反馈,我帮你参谋一下。”
谢建隆说的是“帮你参谋”,透露出他此行来查亚普拉,并不只是为谢家在私人银行中投资一事,更是为女婿来拿主意。
事实上还真是这样。
谢建隆今年六十一,两女一子,小女儿十四,儿子只有五岁,比外孙还小一岁。
因此,能帮谢家撑起家业的,只有眼前这位耗费他大量心血精心培养起来的长女婿——桑迪客能成为国民银行总行的副行长,与谢建隆精心构建和苏哈托家族关系,密不可分。
他今天来查亚普拉,见卢灿当然是目的之一,还有一个在他看来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为女婿出主意和做选择,如何面对哈佐的询问——对于是否参与私人银行,哈佐百分百会询问桑迪客的意见,以及是否担纲这家私人银行的行长。
桑迪客很仔细的将昨天见面过程,一一跟岳丈汇报,包括卢灿说话的语气,都描述一遍。
谢建隆想了会,挑挑很浓的花白眉毛,“迪客,先讨论这家银行……你的意见呢?”
这个问题桑迪客想了一晚上,答案脱口而出,“卢灿、德银投资,以及大华银行,这两年在金融投资市场,确实有很强的攻击性,获利很丰厚,而且哈佐少爷又不需要掏出任何成本和资金……成立这样一家稳赚不赔的私人银行,以哈佐贪婪……以哈佐少爷的性格,他既然亲自过来见卢灿,心底肯定有八成意愿是答应的,今晚见面,只是讨论股份占比的多少而已。”
刚才那句“贪婪”,谢建隆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女婿内心深处看不起哈佐这种敛财手段……其实,全印尼又有几个能看得起这个家族?只是……谢建隆盯着女婿三五秒钟,轻声斥道,“以后这种话,憋死在心里,也不能说。”
桑迪客低低头,“爹地教训的是!”
谢建隆没再纠结这个问题,“你的意思……在哈佐面前,赞同这件事?”
桑迪客不假思索点头,“对呀!”
“错!你要隐约表露反对这次合作。”
桑迪客被岳丈这句话说得懵圈,惊讶地看看对方,“为什么?您不是经常说,不要违逆……”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都懂——平时谢建隆可没少教训女婿,不许违逆哈佐的意愿。
“这件事不一样!”谢建隆抬抬手。
桑迪客不明白,望着岳丈,等着他给自己剖析。
“雅加达金融市场及其封闭,目前还没有外资进入……”
桑迪客以为老丈人年纪大,记性不好,抬抬手小声提醒道,“爹地,印尼工业银行……”
谢建隆当然知道印尼工业银行是“二公主”赫迪娅蒂插手弄的私人银行,他轻蔑一笑,“放一头稍微强壮一点的猪进入猪圈,不影响猪圈的内部平衡,充其量一两头母猪被抢,一两头公猪利益受损,可是,放一头老虎进去……后果会一样吗?”
桑迪客一愣,忽然有些明白岳丈让自己“隐约反对”的用意。
哈佐来见卢灿,几乎可以肯定,他打算成立这样一家敛财机构,这个结果不可更改。
岳丈不是让自己态度明确的反对这件事,而是要自己提醒哈佐一句,这家私人银行一旦开启疯狂敛财模式,势必会引起雅加达金融市场的一片混乱,甚至沸反盈天。
到时候,哈佐的压力会很大,名声也不好听,当然,他现在的名声也不好听。但是,两者的对象不一样,那时候,哈佐招惹的可就是“资本大户”,而不是普通老百姓,那些人的力量可不弱。
这样的提醒,既显得自己深谋远虑,见识长远,又没有得罪哈佐,等到真的出问题,还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自己这位老岳丈,才是真的……说老奸巨猾有点不合适,还是老谋深算更好一些。
如果换一人,桑迪客绝对会竖起大拇指,夸一句牛,只是对面的岳丈,平日里对他多有教诲,不敢放肆,只能点头说道,“爹地,我明白您的意思。”
对女婿这么快理解自己的用心,谢建隆老怀大慰,又笑着问道,“那……这家私人银行的行长一职……你是怎么想的?”
“既然是泥潭,我自然是不能往下跳的。”桑迪客的答案,依旧很干脆。
谢建隆眉心耸了耸,女婿虽然聪慧,可终究还是需要历练,他摇摇头,“你的答案又偏了。”
桑迪客今天被岳丈连着蒙了两棍,都有些感觉自己是不是智商有问题?
“我应该答应?”
“答应!”
这次桑迪客很乖觉,坐等岳丈为自己解惑。
果然,谢建隆马上说道,“首先,从你个人来说,国民银行总行副行长一职,几乎是你这个年龄段的职位顶峰,哈佐即便想要推你去当行长,也会有庞大的反对声音,他不可能不顾忌这些人。你想要在五年八年升任行长,几乎不可能。那你还不如抽身出来,另找途径。”
“其次,这次你被卢家少爷点明担任行长,而你对哈佐表明这个项目的疑虑,无疑会打消哈佐对这个项目中,我谢家与大华银行勾结的顾虑。正因为你对项目表现的否定和理性态度,哈佐肯定也会有所考虑,他势必会找一位能够帮助他看管这家银行的人,以谨防为他带来的麻烦。这个人选,只有你,最合适!”
这一次,桑迪客对岳丈,佩服的五体投地——老爷子对哈佐的性格摸得透透的。
刚才“隐约反对”,全部作用到哈佐身上。
谢建隆还没说完,“第三点,是卢灿这个人。”
“卢灿这个人我没见过,不过,他家祖上就是大商,十三行横行东南亚时,他家就是其中之一,这种人家,虽然中途没落,可一定有很深的积淀,所以才在他身上爆发出来……”
“这种人,正在行鸿运,多接近,无论是为了谢家,还是你个人,都有好处。”谢建隆说得口干舌燥,端起茶盅咪了一口,又叮嘱一句,“记住,和卢家那小子,打好交道。”
这是谢建隆对卢灿崛起的解读,也是很多东南亚华裔家族对卢家奇迹的共同认知——只能叹一声,祖上基因好,子孙辈出现“返祖”现象,除此之外,没法解释。
翁婿两人谈话接近尾声,房间电话响了,桑迪客接起来后,是王永斌的。他对着岳丈点了点头——卢灿刚回酒店,十分钟后在房间请谢老喝茶。
桑迪客去洗浴间洗了把脸,让自己更清醒些,再出来,老爷子已经脱掉西服,换了身唐装,整个人看起来与华人无异。
他怔了怔,旋即明白老爷子在细节上的用心——与华人交往自然要着重体现华裔的身份!
其实,谢建隆已经是印尼的第七代华裔,本质上根本就不是华人!
谢建隆对女婿努努嘴,笑道,“走吧,把礼物带上,我也见见这位声名鹊起的财神爷。”
他当然知道卢灿成立虎博,喜好古董古玩的事,这次见面,特意选了一件古董做手信。
桑迪客抱着不大的锦盒,帮岳丈引路,两人乘坐电梯来到十八层。
房间门口的走廊,站着两名安保,其中一位瘦弱些,敲门进去汇报,另一名强壮的安保,则盯着桑迪客手中的锦盒,瓮声瓮气道,“我帮你拿着吧。”
这是怀疑自己翁婿?桑迪客隐隐有些怒气。
谢建隆却笑着对女婿抬抬下巴,“交给这位大兄弟。”
不一会,王永斌出来,朝两人微笑点头,站到一边。
他身后跟着一位卷发、皮肤白皙,年轻的让人嫉妒的华人,笑吟吟对谢建隆伸出双手,“桑迪客,这位就是谢老吧。谢老,久仰大名!今天真的不好意思,您来的时候,我凑巧出门,怠慢了!”
谢建隆在媒体上见过卢灿的照片,当然认识,可真的见面时,依然被对方的年轻震住了!
对方的笑容,似乎很真诚。
短暂惊愕后,谢建隆很好奇,这小子究竟有什么能耐,年纪轻轻跻身全球富豪榜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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