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3-443.长途
“我过来接你，我妈直接过去了。”黎路说道。
“董事长也去？”姜竹西不禁诧异－－离婚了不就没关系了吗？
“毕竟有近三十年的相处，不管相处好坏，也还是有家人之宜。”黎路轻声说道。
“……也是，这么多年怎么着也有感情了。”姜竹西附合着说道。她觉得自己如果有机会摆脱不喜欢的人，是再不愿意有交往的。
“我大约2小时后到，你先睡会儿。等到了那边可能有很长时间不能睡。”黎路低声说道。
“我知道，你安心开车。”姜竹西连忙应道。原本对老太太的去世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心里只当是一件必须到场的无关事情，但感觉到黎路低落甚至是悲伤的情绪后，她突然觉得这个人和自己又多了些关系。
她并不是陌生人啊，她是黎路的亲奶奶，不管她是不是偏心别人、不管他是不是喜欢她，二十几年的相处与纠葛，亲人之间该有心疼与牵挂早已根植在心底了吧。
想来自己确实是个冷血的人，在听到消息后竟然只感到惊讶、然后还觉得疲惫和麻烦。没有太多的难过，更没想到黎路会伤心难过......
在挂了黎路的电话后，姜竹西抱着被子坐了许久，也还是没办法让自己更难过、更伤心一点。
“可能......和我没有近三十年的相识吧。”姜竹西这么为自己过于平静的情绪解释，然后在手机上做了定时后，便拉上被子睡了。
毕竟确保稍后长途的安全对她来说更重要。
*
姜竹西刚睡下金姨就过来了，带了一箱方便面和一箱饼干巧克力等小零食，还有一打牛皮纸信封。
“用信封装礼情钱吗？”林渝问道。她不是很懂这些礼仪，但多少还是见过的。
“嗯，我怕她傻到用红包。”金姨说道。
“不至于，再不懂也知道丧事不能见红色的。”林渝说道。
“那最好。”金姨接过林渝递过来的热果汁，拉开椅子坐下后看着林渝说道：“怎么突然就去了？以前身体不好？”
“没听西西说过。”林渝摇头：“上次提起还是送老太太回老家，一家人吃饭的时候，西西不小心说破了公婆俩儿离婚的事。那时候......”
林渝回想了一下说道：“身体没什么问题，去渝市一直都很正常，没看过医生。”
“这就奇怪了，没病没痛的突然就去了。”金姨皱着头，一脸的严肃：“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乡俗上又有什么迷信，不知道对西西这孙媳妇儿有什么讲究......这么急，又不好问，偏西西还是个不懂礼的。”
“有黎路在身边提醒着，她应该能应付吧。”林渝勉强扯了下嘴角，心里也是担心得很。
金姨侧眸瞥了她一眼，叹息着摇了摇头：“听你说过黎路老家的一些情况，我猜在丧葬方面会很有些迷信的做法，以西西的性子……算了算了，这也是她自己要过的关。”
“嗯。”林渝低低地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她的担心和金姨不同。
金姨担心姜竹西应付不了、或者因为不愿意参与那些程序而闹不愉快。她则担心女儿会与黎路闹矛盾。
虽然他们同样都是成长在都市，但黎路与老太太有感情，就算有些事离谱他也能接受，但姜竹西却不一定。
但这也是她要过的关，结婚就是要和另一个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家庭相处。处得来，这婚姻就能好好地继续下去；处不来，这夫妻间的矛盾便由此埋下，只要有导火索，便会立即爆发。
*
“妈，金姨。”两人正聊着，黎路顶着一头的雪花推门而入。
“黎路你到了。”林渝连忙起身将黎路迎进来：“喝碗热汤暖一暖。”
“谢谢妈，不用了。我和竹西现在就走。”黎路侧过身拍了拍头上的雪花，看着林渝和金姨时，一脸的沉黯中带着些许抱歉。
“好，我上去喊竹西。”林渝勉强扯了下嘴角，转身快步往楼上走去。
“妈，我下来了。”姜竹西在楼梯转角处拉住林渝，然后与她一起下来：“妈、金姨，我和黎路就先走了，你们早点儿睡，我到了给你们留言。”
“这是一些零食和方便面，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也许用得着。”
“两个人换着开车，相互提醒着点儿。”
金姨指了指桌上的三个箱子，示意他们搬到车上去。
“谢谢金姨。”
“妈，我和竹西就先走了，您别担心，我会照顾竹西的。”
黎路直接搬起三个箱子，与金姨和林渝打了招呼后，便大步往外走去。
“黎路，路上要开多长时间呀？”林渝穿着拖鞋跟在后面，虽然知道他现在难过，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六个小时。”黎路转身看着林渝说道：“我喝了两大杯咖啡，至少还能开4个小时。竹西替我2小时就行。”
“你妈妈自己一个人开车？”林渝又问道。
“……是，她习惯了。”黎路轻敛了下眸子，说话的声音更低了。
“也是、也是。”林渝勉强笑笑，跟着出去将两人送上车。
*
“着急也没用，先睡吧，等他们电话。”金姨出来将林渝拉了进去。
“黎路是通宵没睡呀。”林渝紧皱着眉头，一脸地担心：“他妈妈也是守夜到转钟，然后再开六七个小时的车......黎路爸爸真的很有问题，活人总比死人重要吧，熬了通宵后开长途，多危险呀。”
“你应该能理解这种人。”金姨轻声说道。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林渝烦躁地说道：“竹西和黎路结婚的时候，我只想到他妈妈太强势不好处，没想到她这个婆婆意外的好，反而是他爸爸那边一出一出的得安宁。”
“放宽心放宽心，人家家里是丧事呢。再说，一辈子也只遇到这一次，以后和那个公公相处的机会也少，不担心啊。”金姨拍拍林渝的后背，温声安抚着她，但心里也是对黎英棋很是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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