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3-397.合租式夫妻
姜竹西带着黎路要的调料回公寓时，黎路已经在小区门口等她。
“大冷天的，干麻站在外面。”姜竹西将车停下，让他上车后才继续往里开去：“炉子上的火都关了吗？我记得家庭火灾都是从做饭做到一半离开而引起的。”
“出差几天怎么变罗嗦了。”黎路笑着说道。
“安全第一。”姜竹西侧眸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几天不见眼见着变苍桑了？”
“特意留着胡子没刮，等你回来看的。”黎路知道她在说什么，还特意伸手摸了下/下巴。
“看你长大了？成熟了？”姜竹西不禁失笑。
“看我是不是有点儿中年魅力了。”黎路说道。
“有点儿。”姜竹西咧嘴直笑。
“竹西，你说我要不要以后都这样？”黎路认真地问道。
“还是别了。”姜竹西笑着说道：“外形太明显的变化，让人以为你内心自信不足，需要外表来撑场。”
“……有道理。”黎路连连点头：“我得加强修炼内功才行。”
“紧不紧张？”姜竹西将车停好后，扭头看向黎路。
“说真话？”黎路问道。
“也可以不说真话。”姜竹西笑着说道。
“还是说真话吧。”黎路解开安全带后，看着姜竹西说道：“又兴奋、又紧张、又忐忑、又心酸。”
“你......情绪还挺丰富的。”姜竹西伸手拍拍他的脸，温声说道：“有新的节奏就好了，一步一步来。”
“其实……很难受。我妈说将公司交到我手里的时候，我连句礼让的话都没说，我应该说请她做顾问、应该说请她在公司重大决策上给我意见和帮助，对不对？”黎路伸手握住姜竹西抚在脸上的手，低垂着眸子，显出矛盾与懊恼。
“很好的场面话。”姜竹西歪过头看着他。
“不应该是真心话吗？”黎路低哑着声音反问。
“不是。”姜竹西摇头：“你心里很清楚，以董事长的强势以及对公司的控制能力，不完全切掉她对公司的参与，那么她就不只是参与了。”
“……我这样想不对。”黎路声音低低地说道。
“你这样想是不是对不起董事长，你只想两件事：第一，她将公司交给你是为了什么？第二，你不想让她参与是为了什么？”姜竹西沉声说道。
“为了公司发展更好。”黎路叹息着说道。
“所以你的犹豫、你的难过、你的懊恼，只是因为你……”姜竹西看着他，语气停顿了一下后，轻声说道：“因为你自私，你想在敏行大展身手、你又想做世俗的孝子、你还想别人对你没有想法、没有误会。”
“……她会怪我吗？”黎路想让姜竹西知道他所有的矛盾，却又怕被她揭穿隐藏于心底让他觉得不该的想法，而在被她揭穿后，他却又觉得松了口气似的，好象心里的恶被人知道了、就不用再伪装了。
“所以你下定决心，选择要做一个优秀的掌门人了吗？”姜竹西沉眸看着他，一脸沉静地问道。
“……是。”黎路的这个’是’字说得很艰难，但他知道自己的内心早已做了选择，只是不想母亲会因此难过。
“如果我是董事长......”姜竹西歪着头想了想后说道：“我会赞许你，因为她和我一样的知道，一个软弱的、不敢做决定的、想两边讨好的人，做不好一个企业家。”
“果然如她所说，我不如你。”黎路轻叹一口气，又无奈地笑了：“偏你又不肯回来帮我。”
“帮你啊，但不用拘于形式的麻。”姜竹西凑唇在他唇间轻吻了一下，笑着说道：“你说为我接风，结果拉着我聊了这许久的工作，我在成都一天要聊十个小时以上的工作，我很累的好吗！”
“果然是我太想你了，以至于见到你话就不自觉的多了起来。”黎路咧嘴一笑，将她的拉到脖子后面，然后凑唇过去深深地吻住她。
“真是很想你呵......”黎路叹息着说道。
“是想听我说话、还是想吻我？”姜竹西笑着问道。
“你说呢？”黎路张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后，伸手托住她的头，辗转纠缠之间吻得更深了......
*
从车里出来的时候，姜竹西的脸色一片粉红绯绯，像是被车里的空调温度狠狠烘烤过一样。
“调料？”刚进入电梯，姜竹西下意识的伸手去挡正关上的门，轻呼说买的调料忘在车上了。
“不用也可以的。”黎路伸手将她拉回到怀里：“红烧排骨，撒点葱花调个色，但不影响味道。玫瑰盐是用来调沙拉的，我觉得普通食用盐也可以。面包糠裹三文鱼……好吧，三文鱼生吃更好。”
“所以你是想让我体验生活吗？”姜竹西轻咳一声，拉拢了下大衣。
“是想让你参与我的生活，这样我们才有共同的生活。”黎路语气幽幽地说道：“除了睡觉，我们各自工作、各自生活，我们像两个合租者。”
“这样……不好吗？没有牵绊便少了许多烦恼、不相互参与也就不用承担对方那份麻烦，除了有人陪、有人爱，生活还和单身时候一样，多少人想都想不来。”姜竹西心里微微一震，但仍故作轻松地说道。
“当然不好。”黎路拥着她走出电梯，刷指纹开门后，用力抱紧她说道：“竹西对不起，结婚后一直在让你担心和适应。”
“还好，我慢慢也习惯了。”姜竹西缓缓说道：“我曾经固执的认为，我们可以如普通夫妻一样，各人上各人的班、各人追求各人的职业发展，其实是自欺欺人。我得承认，你是**人、你是企业家，这和职业人很不同。”
“在这样的你面前，我好象不能完全自由地上自己的班、自由的追求自己的职业发展。”
“除非我们满足继续做合租式的夫妻。”
姜竹西抬起头，眼神里全是无奈，就连脸上的笑，也显得那么的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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