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309.活在当下
“唯尔......”姜闻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了下来，愣了一会儿后才轻咳一声，继续说道：“你的想法是好的，但这几个品牌都有重复的品类，所以要谈共享，恐怕不是短时间能达成的事。”
“更何况，在这四个品牌中，敏行的研发最弱、FC和S&P有海外研发室、唯尔与敏行的消费者定位重合率最高，所以要想推进这件事，我估摸着还是如那位黎少东家所想，先做敏行与S&P的共享，一方面弥补S&P在国内没有研发机构的短板、同时敏行又能拿到S&P的海外研发配方，合作得好的话，确实可以实现共赢。”
“所以呀，你先拿下他们的合作实验室，将中国化妆品共享实验室的噱头打出去，再徐徐图之。”
“……有道理。”蒋微愣了一下，当即点头：“果然是我太贪心了。”
“不是贪心，是有梦想。”姜闻拉了张纸过来，边写边画边说道：“借用敏行做原辅料供应链的思路，我们可以先以敏行和S&P开始，做江城和渝市两城的共享实验室，再慢慢扩大到全国，最后成为国家级化妆品共享实验室。”
“到那时候，我们再谋求科研力量的加入，然后做着做着，我们就成为世界顶级化妆品实验室，可以为一些创业品牌提供研发服务。”
蒋微一听就兴奋起来，从姜闻手里接过笔继续画起来：“最后就像什么QS、什么BJ一样，有超大超强的研发室，只是他们只服务于自己公司，而我们服务于全球做化妆品生意的客户。”
“没错，收配方费，或者入股。”姜闻点头。
“我的天，想想也够宏大够、让人兴奋的。”蒋微放下笔，眼睛看着姜闻时，一片亮晶晶的。
“加油。”姜闻拍拍她的肩膀，气势十足地说道：“第一，先招待好S&P的那位产品总监。第二，与黎少东家保持密切而深入的沟通。当然，只是帮助他们达成目标，我们顺便做做小生意，没什么宏伟目标。”
“懂！”蒋微做了个OK的手势，一脸的意得志满。
*
后来有一次，她与顾则笙聊天的时候，说漏嘴提到这个计划，顾则笙也与她一样，有着浓烈的兴趣，让她在拿到方案后给她瞧瞧。
“虽然唯尔现在不参与，但如果大的趋式是合作，我们也不能就落下了。”顾则笙沉吟着说道：“我们现在用的故宫文创，不也共享了先人的审美和文化吗？所以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共享、共创，可能是往后的趋式。”
“你也同意姜总说的，唯尔这次不参与吗？”蒋微问道。
“同意，你想得长远、她想得具体，她对唯尔和FC又都了解，给的思路确实又现实、又必要。”顾则笙点头。
“你们......现在算是合解了吗？”蒋微好奇地问道。
“你还爱Jone吗？”顾则笙突然问道。
“……爱。”蒋微在她面前没有隐藏心事。
“那还追他吗？”顾则笙再问。
“我是疯了还是傻了，还追。”蒋微大笑，只是在笑过后，再看一脸沉静的顾则笙，似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追了不代表不爱了，不再对立也不表示合解了。大家都是成年人，都学会了将过去暂存，活在当下。
*
黎路回到渝市后，只回家放下行李，便先去了吴厂长那边。
“我这设备你还买不买？”吴厂长开门见山地问道。
“如果我想买您就卖，那我们现在就签合同，价我也不和您谈了，就上次电话里的说的那个价。“黎路看着他利落地说道。
“这个......”吴厂长睁眼闭眼搞了好几下，才语结着说道：“现在这套设备有人几批人来看过，自然要涨些价才能卖。”
吴厂长习惯了不绕几圈就不表露自己的目的，也习惯了和他谈判的人会随着他的思路去绕圈子，对于黎路的干脆和直接很有些不适应。
但吴厂长的这套设备现在对黎路没有价值，他之所以过来，不过是因为张敏儿与这个吴厂长有约，他得给母亲面子；二来是如果这片区域建成渝市集中污水处理中心，敏行以后也还要合作。
但他很不喜欢这种绕圈子的沟通方式，大家都说些以为对方听不懂的话、以为套出了对方不想说的信息，绕了一大圈自以为占了些便宜、又或者自以为表了什么姿态后才进入主题。又或者在进入主题之前还要再说一堆原因、诉一堆难处、或者讲一堆大话，继续试探对方的反应......
相互把对方当傻子、相互以为自己占到便宜了，然后沟通也毫无效率可言。
所以他根本不理会吴厂长绕的圈子，直接说道：“市里有70％以上的可能，会要求你将空置设备开动起来，或者还不止空置的启动，我判断应该会有新增处理设备的要求。”
“新增？”吴厂长见黎路不接他绕圈子的话，也只得跟上他的节奏。但黎路第一句话就让他惊到了－－难道真的要按设备能力来安排废水处理？那他还挣什么钱啊……
“污水处理过也还是污水，虽然对环境和人体从理论上来说已经没有/有害成份，但你若和市民说，你吃的是排污废水再处理的，人家肯定不吃。”
黎路点头，分析说道：“所以这些水要用到哪里去？新的用途定向中，处理后的各项指标要怎么定，都会有一个完整的方案。”
“在这个计划中，你的工厂、或者说这片区域，就是个实验区。渝市会重新制定各项工业废水处理的标准，然后废水再利用形成共识，首先在这片区域进行使用实验。”
“对市民来说，就业机会、征地补偿、实验区居民补贴，这肯定是市里来支付，市民可以在去留之间选择。”
“对于工厂来说，吴厂长你肯定没有选择权，你需要一边保持甚至增加现有标准的处理能力，一边按新标准进行处理实验。”
黎路清析地说道，最后一句没有选择权，让吴厂长很是郁闷。
因为他知道黎路说的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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