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305.恭喜婆婆的新生
“董事长，恭喜你啊，重获新生。”姜竹西也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多一种生活体验也不错。”张敏儿轻扯了下嘴角，一脸淡然地说道：“我听说顾青是你老家的邻居，你小时候还喊她姐姐来着？”
“是的，家里重男轻女，所有的资源都给了弟弟，高中时收了同县一个有钱人家的彩礼，那人年龄挺大的，我印象中只比我爸小一点儿。”
姜竹西轻声说道：
“听邻居长辈说，那人供她念完了高中，还承诺结婚后可以让假装单身，继续念完大学。但她考上大学后就离家出走了，再也没有回去。”
“她后来说起大学的时候有国家助学金，学费什么的全免，助学金加做课外辅导的钱支持她到大学毕业。”
“她大学毕业后有一段空白期，我们做她的入职背调都没有调查出来。其后去了上海一家外资公司希瑞，在职期间没有明显的负面消息。”
“让人不理解的是，好好的职业人不做，跑到渝市认识了潘立和魏芷芝，与他们达成了那样的交易……说实话，我一直没有想明白她的行为逻辑。”
“谢谢。”
姜竹西起身接过郭佳递过来的花瓶放在桌上，边拆开花的包装，边对张敏儿说道：“或许我们没有经过她的苦，理解不了她的行事逻辑。但在我的逻辑里，她如今的行为，离不开毕业后那段时间的经历。”
“郭佳你先下班吧，办公室的电源都检查一下。”张敏儿示意郭佳离开后，对姜竹西说道：“我倒是比你多理解几分。”
“哦？”姜竹西插花的手停了下来。
“从小在物质和关爱上都极度贫乏的孩子，长大了会极度渴求。她们抗拒不了金钱和温情的诱惑，而潘立给了她数倍于辛苦工作赚的钱、黎英棋又给了她从没有得到过的关怀和温柔......”
张敏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微凝着目光看向空无一人的前方，半晌之后才继续说道：
“钱和爱对她来说都很重要。”
“再重要的东西，都不能用出卖自己、和掠夺他人来得到。”姜竹西继续插花。
“道理上是这样，也不是我要去与她共情，我也见过比她更穷更苦的孩子，长大后特别愿意反哺社会。因为极度穷苦之下的成长并不容易，于是他学会了感恩。”张敏儿点头，轻声说道：“同样的环境有的人加倍善良、有的人加倍索取，人性本有不同，这里头遗传还要占大半的原因呢。”
“果然是如此。”姜竹西点头：“可能她像妈妈。”
“这件事对你的影响大不大？听说你因此要回总部向老板做解释？”张敏儿轻扯了下嘴角，不屑地笑笑，算是将顾青的话题揭了过去。
想知道顾青的过去，不过是想知道姜竹西和林渝与那家人有没有过多的交往。当然，大约也有些想知道，那个顾青最后会不会与黎英棋真正走到一起去。
毕竟，交易结束后，是黎英棋主去找的人家。以后倒是可以光明正大了。
*
“不大，不过是一次工作失误，依我现在的职级和在总部那么多年的业绩，也还担得起这个失误。”姜竹西完全不知道张敏儿的想法，只以为她失意之下，想知道这个害她失掉婚姻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
而其实，那真是个连做对手都不配的人……
“嗯，那就好。”张敏儿点头：“所以去总部是因为其它的事情？”
“是的，公司销售西区已经启动除财务外的全业务自主运作流程。”姜竹西点头说道：“我和Amanda对西区试点的目的不同，她是想通过西区试点的行动，推进整个中国办公室的流程再造快速通过；我是希望西区试点能够成功，将西区营运模式推广到全国。”
“但终点虽不同，行动都是一致的，就是推动西区试点的新流程运行。现在突然冒出来的状况是，产品研发部要为西区做定向产品开发。”
“新成立的产品部，想通过西区、进而通过中国市场，拿下外设机构的产品研发权？”张敏儿利落地说道。
“没错。”姜竹西点头：“原本我们所有人都不清楚产品部对外设机构会做到哪一步，所以他们这次的表态非常关键。我需要给我老板一些提醒。”
“流程总部与产品总部的合作还是对立，对你个人的影响是什么？”张敏儿再问。
“选择合作，我则与Susi合作；选择对立，我老板会给我更多的支持，否则流程部无法同时对抗管理中心和产品部。”姜竹西说道。
“站公司全局来看，点对点做产品开发对真正占有一个市场是有效的，但对研发投入要求非常高。对于S&P的最高层来说，他们有全球的市场，放弃一个中国市场最多是肉痛，但不至于伤及根本。所以如果产品研发部因为针对性的研发拿下西区市场、进而增加新的试点市场，再一一拿下的话，最后会要求建立大中华区产品研发中心。”
张敏儿用笔在稿纸上勾出一个简笔的中国地图，一步一步的推进研发部的进攻区域，最后说道：
“大中华区的产品研发中心，那得建在什么地方？上海、北京、苏州、成都，对吧。”
“建多大、要有哪些设备？以S&P在中国化妆品市场的地位，至少要比唯尔的研发中心面积大、设备全、现代化程度更高。”
“而唯尔的研发中心有三个，一个在江城，是种植型研发中心、一个在北京，是信息型研发中心；一个在沈阳，是国风专项研发中心。”
“你想想，这个投入要多大？需要多久收回投资？这个时间跨度里的政策风险、国际关系风险，他们愿意承担吗？”
张敏儿说完后，将用红笔在北京、江城、沈阳三地做了记号的简笔地图推到姜竹西面前，看着她说道：“所以，有可能第一阶段的赢面在产品部，第二阶段还在产品部，但第三阶段，可能会是S&P在中国市场全面后退的局面。这就和杜曼玲不肯给资源做西区是一个道理。”
姜竹西低头仔细地看着地图上的推进线，想了许久后，抬头看向张敏儿：“所以您认为，前两个阶段的增长数据，不足以说服总部在中国成立全面产品研发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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