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301.老太太在乎谁
“你这个不孝孙，你说和我说话没用。”
“我打你，我打死你，我替你爸爸教训你。”
老太太突然间崩溃大哭起来，揪着黎路就是一阵乱拳。
黎路只觉得一阵无可奈何的难过，沉着脸站在楼梯口，任老太太哭闹锤打。看着老太太不管不顾不讲道理的样子，他突然有些明白张敏儿的顺从。
面对一个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老人，她只在乎自己的存在感，不会在乎对错、也不在乎子女的幸福。
哪怕作得儿子离婚，她也没想过离婚对儿子的影响，只是难过着回到老家，要怎么开口对左邻右舍说自己是被媳妇赶回来的。
这面子，她没处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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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路路还有工作，你让他上去。”黎英棋收拾了东西下来，看见老母亲一副尊严全无的样子，心里难受，说话的声音一阵发冷，更是连余光都没有给黎路一眼。
他是错了、他母亲是有些不讲理，但她一个老人还能活几年，至于要和她争对错吗？
哄着她、顺着她，他们又能吃多大的亏！
黎英棋最恨张敏儿将她自己对老家人的不喜全部传承给黎路，原本姓黎、原本是黎家的长孙，却对老家没有半分顾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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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棋，你拿这么些东西，是要去哪里？”老太太看见黎英棋拎着一个大行李拖箱，上面还放着一个不算小的手提行李袋，越发的慌张起来。
“办离婚手续要夫妻两个人都在场，我现在回老家去，让她一个人办不了。”黎英棋轻声哄着老太太。
“那这房子呢，她会不会趁你不在把房子卖了？”老太太松开撰着黎路衣服的手，满脸紧张地看着黎英棋。
“不会，房产证上是两个人的名字，卖房子也需要我签字的。”黎英棋敛下眸子，在心里无声地叹息。
“要不你回去，我住在这里，我要帮你看着房子。”老太太非常顽强。
“妈，房子归属看法律，不是谁住就是谁的，我们都不必住在这里。”黎英棋叹息着说道。
“真的？”老太太又扭头看向站在楼梯口的黎路。
“你听我爸的吧。”黎路转身往楼上跑去，实在不忍看她如此、不忍看黎英棋如此。
“真的？”老太太讷讷地看向黎英棋：“你不会什么都没有了吧？你二叔、三妹他们，会不会被赶走啊？”
“妈，你觉得我现在顾得了我二叔、三妹他们吗？”黎英棋长长地吐了口气，算是将刚才窜上来的火气又压了下去。
“英棋，我知道你现在很难，但是你要记得，你能读大学，你二叔当年也是左拆右借拼了合力的，你三妹也是因为家里没钱了才没读书，现在只能出来打工。你自己过好了，要帮衬着他们些。”老太太念叨着说道。
“好，我知道了。我们先回去，晚上我给敏儿打电话，我同意离婚，财产什么的都依她的意思，但必须保证永不辞退还留在敏行工作的所有黎家村的人，行吗？”黎英棋闭了闭眼睛，在重新睁开时，依然是一脸的和煦。
“我......英棋.......你和敏儿是不是真的要离婚了？”老太太低下头，声音低低地，也不知道是有些内疚、还是对现状感觉到无力......
＊
张嫂并不知道张敏儿和黎英棋要离婚这事，又知道黎路在家，所以中午弄了一大桌饭菜。倒是让老太太又埋怨半天，说黎路和张敏儿不在家的时候，就只弄两个青菜给她吃，想吃个蒸蛋都没有。
张嫂想辩解，黎路朝她摆了摆手，让她不必理会。
张嫂只得咬着牙、撑着笑，推着推车转身离开。
黎英棋看着黎路说道：“当人的年岁近暮，总想能被人多关注些、多记得些，这是一种年龄带来的急迫。”
“其实是急迫也好、从容也罢，都是自己的事。但为了找一点存在感，去说谎、去抵毁，你认为这合适吗？”黎路淡淡说道：“你愿意让她活在自私的狂妄里，但别人不是。人与人的理解、尊重都是相互的，我想不出来，什么人会以德报怨、被抵毁还能说我能理解老人家，老人家尽管骂，我不介意。”
“爸，说真的，你对她要求太低、又对除她以外的人要求太高了。当然，你双标也没关系，但也要别人认才行。”
黎路说完后，放下碗筷，边起身边说道：“你们吃吧，你们走的时候我就不送了，事情具体的谈判和细节，我妈那边会有安排，到时候拜托你配合，你有什么要求、什么想法，觉得不好和我妈开口的，你也只管对我说，我努力做好这个中间人。”
黎英棋低头吃饭，并不说话。
“你个小没良心的－－”老太太拍下手中的筷子，大声吼黎路，只是游移的眼神却显出她的慌张不安。
“奶奶，你慢慢吃。”黎路与老太太打过招呼后，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英棋……”老太太重新拿起筷子，一脸无助地看着儿子。
“妈，我们这屋子是有监控的，什么人在这里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黎路在手机上都能看到。张嫂她们也是知道的，所以您以后说话之前都想清楚些，是不是有些事情记岔了。”黎英棋轻声说道。
“她是没说不给我吃，但她就是那个意思。”老太太拒不认错。
黎英棋一语不发，只是直直地看着她。
“……那我问问她，是不是那个意思。”老太太被盯得心里发慌，不禁低下头来。
“一会儿张嫂来收拾桌子，你和她说一声，说你记错了。”黎英棋这才重新拿起筷子，面无表情地吃起饭来。
老太太拿着筷子在碗里拨来拨去，屁股也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很不安的样子。
黎英棋好几次开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
*
“路路说黎老师一会儿送老太太回去，这是我给做的两笼包子，还有一些咸菜，黎老师和老太太到家后，先用这个打发一顿晚餐，也好休息。”
张嫂拎着两个保温桶进来，看着黎英棋，一脸温煦的笑容。
“谢谢张嫂。”黎英棋起身双手接过保温桶后，侧眸看了一眼老太太。
讲道理她又不听，听了她又不懂，懂了她又不认，认了她又不做，你说拿这样的婆婆怎么办？
黎路这样不对就怼肯定不行、黎英棋事事顺着当然也不行，我看要用竹西的办法，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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