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1-071.她有负债吗
“离你公寓近我才定的。”黎路立刻说道：“而且我爸妈也很少…….嗯，很少约会。今天应该是有客户。”
“走吧，我回去帮你找找污水储存罐的资料。”姜竹西咧嘴一笑，拿了座椅上的包站了起来。
“好。”黎路伸手接过她的包后，才起身拎了自己的包。
“两手空空的好不习惯。”姜竹西笑着说道。
“慢慢习惯。”黎路空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与她并肩往外走去。只是她走路的步子太大，他以散步的速度竟然有点儿跟不上，只得加快了步子。低头看两人的脚，步子又大又急，倒是不像散步、像竞走了。
*
第二天早，黎路一到办公室，就看见张敏儿正坐在他的椅子上等着他。
“曾经有企业用过双向污水储存罐，这是图片。我已经传给生产厂商了，他们表示可以生产。既然是定制，在容量上也可以重新设计。”黎路将两张打印图片递给张敏儿后，拉了椅子在她面前坐了下来，看着她说道：“你想问我和姜姜的事情？”
“是的。”张敏儿接过图纸放在一边，看着黎路问道：“对她了解多少？她家里人口结构如何？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出去留学有没有贷款借钱什么的？兄弟姐妹的情况如何？”
“……妈，你当年嫁给我爸，考虑过这些吗？”黎路问道。
“因为我吃了亏，所以不想你再吃亏。”张敏儿淡淡说道：“如果不是企业需要我有一个完美的人设、如果不是单亲家的孩子在婚恋市场被歧视，我肯定离婚。”
“其实……你的完美人对敏行并没有那么重要，社会发展到现在，人们更喜欢真实、而不喜欢造神。”黎路一脸认真地说道：“至于我会在婚恋市场被歧视，说实话，我不介意，也觉得不必介意。再说......”
黎路的身体往前移了移，在更靠近张敏儿后说道：“我今年是26岁、不是6岁，单亲家庭对我有什么影响？”
“嗯，你的意见我会考虑，你上次招来的那个什么助理，什么时候可以入职？不管现代人喜欢什么样的企业家人设，也还是要有人设。”张敏儿轻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姜竹西家里情况怎么样？”
“单亲，和妈妈一起生活。妈妈是室内建筑设计师。上学有没有贷款不知道，现在母女两的生活很宽松。家庭关系.......我觉得再没有比我们家更复杂的关系了，我一直很头疼，如果带她回老家，这人物关系图我画不画得全。”黎路说着便皱起了眉头。
“单亲？”张敏儿轻挑了下眉梢，失笑着说道：“臭小子，难怪说不介意自己单亲，是给我打预防针吗？”
“并没有。我认为你根本不在乎这个。”黎路笑笑说道：“你那么开阔、有品味的一个人，怎么会被这些教条的东西拘住。”
“你别给我戴高帽子，虽然你是男孩子，但如果女孩子家里负担重、她自己又拎不清的话，以后的生活就会压得你喘不过气来。”张敏儿沉着脸说道。
“依你对姜竹西的判断，她是不是拎不清的人？”黎路笑眯眯地看着张敏儿，对她的警告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
“听你的话，她是什么都好？”张敏儿叹息说道：“恋爱就恋爱吧，要是结婚，还是要做财产公证。你们结婚后，你们要面对的都不止是对方，还有对方背后庞大的家庭。所以财产分开是保护你自己、也是保护她。”
“……还没想那么远的事。不过无论如何，我和姜竹西都绝不占公司的便宜。”黎路肯定地说道。
“也行，那就到时候将你与公司的关系明确了，做敏行的职业经理人、不做股东。我自己去立个遗嘱，我的股份在我死后全部由你继承。”张敏儿点头：“你现有的股份到时候转赠给我，有分红的话，我给你做董事长特别奖励，还是给你。”
“你觉得怎么操作适合，我都配合。不过，这个安排应该代表着你不反对我们恋爱了吧？”黎路心情愉快地问道。
“别怪我没提醒你，家里的人物关系图你还是别画了，否则以那个姜竹西的精明，她马上得逃得远远的。”张敏儿轻哼一声，一脸阴郁地说道：“至于她家里的人物关系，你最好弄清后自己看看能不能接受、不想弄清的话，你想想我和你爸之间的问题。那就祝你比你爸更有智慧、也希望她不若你爸这么愚孝没用。”
“……妈，我爸他......还是挺护着你的。”黎路看着母亲，温声说道。
“拿什么护？沉默吗？”张敏儿冷笑一声：“黎路你给我记住，没有/有心无力的人、只有无心无力还无能的人。”
“……”黎路只能沉默。
“不说这些了，姜小姐很不错，但私事和公事还是要分开，敏行与S&P是竞争关系，在具体的业务上，不要有太多的交流。”张敏儿说完后便摆了摆手，示意黎路离开。
“我知道，你放心。”
“污水储存罐的事我就去安排了。”
黎路起身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张敏儿的手边后才离开。
*
黎路在离开张敏儿的办公室后，没有立即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去外面步行梯的转角处抽了一支烟。
不是因为张敏儿所说的股份剥离问题、还有以后她与姜竹西若是结婚，还要涉及到的财产公证问题，这些他都能理解母亲，他对自己的能力和价值、以及价值资本化的转化能力，也有清醒的认识。
他与姜竹西恋爱，从没考虑过自己是敏行的少东家，他希望自己是以前在时尚公司的那个小白领，与她有相同的话题、有相同的烦恼、有相同努力向上攀爬的韧性与追求。
可惜他不是。
黎路笑着摇了摇头，想着如果自己还在伦敦那家时尚公司工作，现在与姜竹西的相处会愉快得多。
但他生来就背负着敏行的责任，除此外，他更想帮助和保护母亲。虽然他并不认同母亲对父亲的评价：无心无力无能，但......父亲确实没有能让母亲幸福。
他的家庭，磨灭了母亲许多的光芒，这让他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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