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亲亲
秦窈猜得不错,近来兆京城中有关平王的流言,确实是蒋文娘暗地里让人传开的。
她是真的以为平王不能人道,便想用流言,逼迫他认下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她自然知道此举风险很大,但如果她能谋算成功,反正平王也不出孩子来,如果他愿意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当做亲儿子养大,之后她便擎等着过好日子了。
哪怕平王不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是暂时用她消除流言,至少她也能摆脱那个父亲逼她嫁的畜生了。
再退一万步来说,她谋算失败,平王必定会对自己追究到底,届时,总该也能帮自己查明,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没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怀了谁的孩子。
在平王府的时候,为了确保能顺利受孕,她和其他两名侍妾也都提前吃过一些秘药,因而被遣散回家后,她接连两个月没来月事,也只以为是之前吃了秘药的缘故,直到不久前,她才发现自己是怀孕了。
因为事先她也不知情,便恰好被家中父母撞破。
父亲对她本就没多少疼爱,得知她未婚先孕,差点儿要直接打死她,最后还是被一个外人给拦下的。
那外人是父亲的一个旧友,时不时便会来家中走动。
也不知对方是怎么说动父亲的,父亲竟然要把自己嫁给那个自己过去一直叫叔叔的人。
对方还表示,不介意她已经有身孕,成亲后,生下孩子,他也会当做亲生儿女一般教养。
但就是这句过分大度的话,让她感觉到了不对,她开始怀疑,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本就是那人的,所以对方才会如此大度,愿意替别人养孩子。
她细细回忆了一遍,三个月前,对方确实接连几天来家里做过客。
她越发觉得,对方可能是在那时用了什么诡谲手段,欺辱了自己,可她势单力薄,却查不到任何证据。
如果自己的怀疑是真,她杀了对方的心都有,怎么可能甘心委身于他?更何况,对方年纪都够做自己爹了。
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今天的这场谋算。
成了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不成,待查到那个畜生头上,他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自己也算是为自己报仇了。
眼下被秦窈拆穿,她索性也不再挣扎辩解,只自嘲地笑了笑,直接默认了。
殿内其他人见状,自是全然都信了秦窈的说辞,忍不住纷纷在心中感慨,今日也算是长了见识,话本里的故事都没这么曲折离奇的。
他们并不敢妄议平王,便小声议论起秦窈来:
“秦二姑娘这张嘴伶俐归伶俐,可未免也太口无遮拦了,连床帏之事也敢毫不避讳地往外说。”
“如果不是贺珣先像个长舌妇似的,乱传谣言,秦姑娘怕被再婚的夫君误会,怎么可能会当众说这些?”
“今天她这番话传出去,短时间内算是别想再嫁了……”
秦窈隐隐能听到他们的议论声,但却并不在意。
与姬长夷和离之后,她就没打算再嫁。
如果经此一事,能让贺皇后和秦尚书等人,不再那么热衷为她张罗婚事,她会更开心。
一旁的贺家二房公子贺珣,不甘心地还想再开口,却被贺皇后冷眼一瞪,不得不安生地闭上了嘴。
贺皇后没看成姬长夷的笑话,也懒得多管闲事,便对姬长夷说:“蒋文娘既是冲着平王你来的,便交给你来处置吧。”
姬长夷点点头,并没多说什么,朝门口的宫人招了招手,立刻便有几个太监上前,把蒋文娘给带了下去。
他又看向秦窈:“还请秦姑娘随本王出去一趟。”
众人闻言,同情地看了秦窈一眼,心想,怕不是平王知道最开始造谣他的人是秦窈,眼下要找人算账了。
秦窈心里也微微有些忐忑,猜不透姬长夷叫自己出去所为何事。
自己都不惜“自毁名节”帮他澄清谣言了,他总不能真要追究自己吧?
她沉默地跟在姬长夷身后,直走到一处僻静的碎石小路上,姬长夷才停下脚步。
秦窈对宫内并不熟悉,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处,但周围绿树成荫,微风徐徐,偶尔传来一两声蝉鸣,倒是个纳凉的好地方。
秦窈却没乘凉的心思,她想了想,索性先开口道:“殿下,我并不是故意造谣你的,当时情况紧迫,我是为了救你……”
她把新婚那晚的事简明说了,特意强调谢夫人准备的那碗秘药有问题,怕姬长夷不信,还要继续解释药性时——
却被姬长夷打断道:“你无需多解释,我信你,也并不会为此事介怀。”
他看向秦窈的眼睛:“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会不惜自毁名声,为我澄清?”
两人靠得有些近,秦窈不自在往后退了半步,说道:“谣言毕竟是我先传出去的,而且,以往殿下对我也多有维护,我自然也该回报一二……”
她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还没落下,突然便被姬长夷挑起下巴,低头亲在了她的双唇上。
秦窈怔了一瞬,立刻便要推开他,却没能推动。
她随即从空间里拿出一把手术刀,对准姬长夷的后心,下意识就想刺下去。
姬长夷感知到危险,手指动了动,却又克制住了防御的本能。
但秦窈的刀,到底没能刺下去。
察觉到她移开了手,姬长夷轻笑一下,这才放开她。
秦窈冷声质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姬长夷道:“你方才不是说我不够主动热情?如此,够了吗?”
“……”秦窈的冷脸几乎要崩不住。
难道不够,他还打算再亲一次吗!
不远处,一位年纪稍长、略有些珠圆玉润的女子,一边轻摇着手中的扇子,一边看看前头的秦窈和姬长夷,又看看稍远处正一瞬不瞬盯着两人的贺家小女,不由啧啧两声道:
“我那二侄儿好惨,想娶的人是平王的囊中之物,不想娶的,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想嫁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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