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助力或是阻力
“五感？”
听得夏亚开口，众人却只觉得困惑。
这哪里有五感什么事？虽说常人本就不平常，但此时是称赞这个的时候吗？
“小子，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么？”却是常人开口，而此时他的声音半点也无方才“搞怪”的做作，听来竟有几分严肃的意味。
察觉到此间气氛的变化，夏亚神色如常，缓缓道:“原谅晚辈无礼，但这手段着实惊人。”
顿了顿，继续道：“只是依靠触碰就能感知到极远之处的情形，并且准确判断出那片华光的行进速度与所能波及的范围，这种能力想来应当便是五感之一了…”
经夏亚这么一说，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先前逃避华光时虽然惊险，但似乎局面都在常人掌控之中，如今回想起来，若说他对那华光异常熟悉却不见得，恐怕缘由也只能是如夏亚所说。
“这能力必是五感之一，难不成是…”众人心中已有猜测，旋即俱都惊讶的望向那位常人。
瞥见众人的目光，常人却是只看着夏亚道：“你是何时发现的？”
“适才脱离险境，方才回想起来。”夏亚答道，这也是其他三人此刻的现状，只不过夏亚先他们一步察觉到了。
但这回答似乎并没有令得常人满意，只见他依旧瞬也不瞬的盯着夏亚。
久而久之，这目光竟有些令人发毛，而夏亚迎着这目光却也毫无惧意。
场上这二人就这么互相看着，一时间显得有些诡异。
………
夏亚望着眼前之人，只觉得那人的双目下是一片不可见底的深渊，就这么一刹那的对视，便好似被摄住了魂魄，一时间竟挣脱不得。
只能由着自己的意识被那目光吸引而去。
也不知过去多久，或许只是片刻，但在夏亚的感知中却好似漫长无比。
“瞳法？！”陡然恢复少许意识，夏亚心内便生出一股危机感来，脑海顿时清明。
也在此刻，他眼前的“深渊”已然不见，目中只有那张覆着面具的脸，正是常人。
“你的意志力还算不错，换了旁人可不会这么快醒来。”有道声音忽的传来，但诡异的是这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自他脑中响起。
夏亚霍得望向身前之人。
“前辈？”
“自然是我。”
声音依然是在脑中响起，但夏亚已经没了先前的那份惊骇，并尝试与其“对话”。
“前辈方才施展的可是瞳法？”他问道，指的自然是令他失去意识的那般手段。
常人略有惊讶，下一刻似乎恍然道：“差点忘了，你们罗天宗就有一门瞳法，与它相比我这可算是班门弄斧了。”
但夏亚却不这么想，要知道当初在罗天大比之上，牧定施展瞳法时，他可是并未受到影响，而如今却差点深陷其中，这其中差距虽然有牧定境界的原因，但常人口中说这是“班门弄斧”，夏亚却可不敢真的因此而小瞧了这般“瞳法。
当下道：“前辈可是有什么指点？”毕竟他先是施展瞳法，又用了“神识传音”的手段，必然有其用意。
“你方才说事后才发觉我使用了五感的能力，但那并不准确。”常人开口道。
“果然瞒不过前辈。”夏亚心道这人果然不是好糊弄之辈。
当下回道，“之前前辈曾以右手震散那些黑气，但那只不过是障眼法，而真正目的是接触那些金色的石子，以此来施展五感之法。”
说到这他顿了顿。
“但晚辈有一事不明，前辈是如何判断那片华光会出现的，这也是五感的能力吗？”
常人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眼夏亚，才道：“我很惊讶你竟是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
说罢他停顿了片刻，略有惊讶道：“莫非你已见过了那扇巨门？”
“果然前辈通过那些石子已然‘见到了’。”夏亚点头道，“晚辈正是从那惊险逃生，见识到了那些石子的生成，故而对前辈的举动很是关注，也因此比他人提前发觉。”
“原来如此。”常人道，“不错，我确实是通过那些石子见到了那东西，也是因此知晓了那门中的并非属于我们这个世界。”
说到这常人的语气已带上了严肃，“至于那片华光是它们感知外界的媒介，金色石子也即是相当于触手。”
“前辈可知那里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夏亚回想起在那门中隐约见到的一双巨眼，不由得一阵发寒。
“却是不知，那其中蕴含混沌之力，看不分明，只是若令它们出得门来，恐怕为祸世间。”言语间带着不可掩饰的焦虑。
“不过我观那巨门的状态，一时半会那些东西应当是出不来。”常人接着长吁一口气。
“此番我与你神识交流，一来是好奇你的观察力，如今也算解惑；这二来嘛，你似乎前来罗天宗另有所求？”
夏亚悚然一惊，他来罗天宗的目的，应当是只有他和上黎先生知道，难不成这位常人与上黎相识？！
“前辈此言何意？”夏亚试探道。
“不必如此警惕。”常人微笑道，“大概三个多月以前曾经有人在岚铎城司官府通报虚人的消息…”
夏亚目光一凝，当时他击杀了罗天宗的外门弟子，确实想过寻求真灵殿的庇护，但那时守门的司命只是将他驱离，也因此才与上黎达成交易，来罗天宗探查虚人的踪迹。
“那时我已注意到了这个消息，略做调查，得知近来有一陌生面孔来到岚铎城，接着罗天宗外门弟子被杀，我推断这两者或有关联，只是后来竟连我都无法找到那人；尔后罗天宗宗门大比之上，傲家那小子指证你是杀人凶手，我才终于有了一丝线索。”常人缓缓道。
“你应当是用了什么手段，隐藏自己的真身，以此来躲避罗天宗的追查，只是我没想到你竟敢潜入罗天宗，更是成为一名内门。”
“若非有什么目的，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自投罗网的理由。”
常人的这番话已然八九不离十，当下也由不得夏亚否认，只得道：“前辈果然明察秋毫。”
“只是我很好奇你如何得知虚人的消息，在岚铎城内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虚人的存在，更何况是你一个外来人。”
说到这，常人的语气突然加重了几分，事关到虚人，恐怕连他都无法淡然处之。
夏亚略做思索，‘这个常人既然知道大比之上发生的事，那么他当时应该在场，但他如此显眼的打扮我却为何没有一点印象…是了！恐怕这也是他动用能力得知的。’
毕竟亲眼见识过常人五感的惊人之处，夏亚此时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这点。
“如此来看，他所知的恐怕比我想象的还多，果然只能如实相告了么，不过好在我们毕竟同属真灵殿…”
当下夏亚开口道：“当初那名外门弟子抢夺我的宝物，我与他争斗中意外得知他身负虚力，故而前去求助真灵殿，无果，后来得到一位高人的指点，前往罗天宗调查虚人之事。”
听完夏亚的陈述，常人默不作声，似在思索什么。
片刻后只听他开口道：“旁的我倒是并不关心，只是你是如何看出那人身上存在虚力？”
常人一下就抓住了重点，而且这已然涉及到了夏亚的秘密，换做其他时候，他是断然不会轻易透露，但眼前这人在真灵殿中恐怕也算得上高层，倒是没有欺瞒他的理由。
当下便一五一十得说出了自己当初身负虚力，又是如何机缘巧合下能够看出他人身上是否存在虚力，只是隐瞒了在咎狱中的所见，自然也没有说出到岚铎城的真正原因。
伴随夏亚的述说，可以明显看见，常人越发显得激动。
对于真灵殿来说，目前的首要职责自然是消除世间的虚人祸患，但虚人脱去人形之前实在难以被发觉，而若是有人可以提前察觉，将会是何等巨大的助力，这对于真灵殿更甚至世间来说，都是莫大的财富！
如今这般财富竟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常人如何能够冷静。他真正见识过北方虚人的肆虐，那是比任何帝国之间的战争更可怖的存在，是不该存在这世上的无间炼狱。
但凡有一丝可能，他都会尽全力去消除这祸患，而眼前的这名少年不正是他所渴求的那种可能。
念及于此，他望向夏亚的目光变得有些炽热，只是转而又变得深沉起来。
“于我真灵殿来说这小子无疑是重创虚人的一大战力，但对那群家伙来说却是不得不除去的眼中钉，或者…”
夏亚自然不知道常人如今是作何感想，不过他却很清楚自己的这种能力对虚人的作用，当初在方陇城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能力他才能破格成为所谓的“代理司命”。
“如果真灵殿真的需要我的力量来对付虚人，自然甘愿效劳。”这是夏亚心中所想，也是他对常人透露自己秘密的缘由。
此刻的常人望向夏亚，心中有些纠葛。
一方面他很希望这名少年可以为真灵殿效力，但另一方面也害怕他的存在被那群人知晓，非但有性命之危，更只怕被捉去研究，毕竟他们在暗地里不知做了怎样可怕的实验。
并未过去多久，常人再度开口道：“实不相瞒，真灵殿很需要你的力量…”
这话夏亚早有预料，但常人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令少年如坠深渊。
“只是，你有没有想过，真灵殿用你的力量并非是去消灭虚人，而是…”
“制造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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