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凶手
祝青凌这次带了店小二，两人扮成寻花问柳的主仆，大大咧咧地进了怡红院。
店小二很机灵，始终跟在祝青凌后面半步，垂着头对怡红院的狂蜂浪蝶视若无睹。
祝青凌今天的打扮很亮眼，出色的外表加上浑身潇洒的气质， 招惹了不少打探的目光。
祝青凌不动声色地打量怡红院 ，内部的三层楼很宽敞，每层楼都是回字长廊，挂着五彩的绸缎。
之前意外身亡的歌女叫纸鸢，她的房间是二楼转角处，死因是自杀。
自杀？祝青凌不信一个歌女，能在怡红院这种地方待上两年，都好好地活着，结果现在突然就想不开了？
骗鬼呢？
怡红院的姑娘没让祝青凌多等，很快围过来，祝青凌疏离地问道：“谁是二楼的姑娘？”
一个头上戴着芍药的姑娘过来，娇滴滴地笑道：“是我呀，公子，您想去楼上看看吗？”
店小二吓得退后两步，和那些姑娘拉开距离。
他总觉得怡红院好像狼窝，一不留神就要来抢他的银子。
祝青凌仍然是笑眯眯地，折扇敲了店小二一下，跟着芍药上了楼梯。
祝青凌注意到，二楼的房间很多都是空的，芍药的房间与纸鸢的正好对上，中间却隔了好远。
祝青凌拧眉思索，纸鸢在夜里自杀，当晚她难道是一个人睡的？
芍药看他皱眉思索，瞧了一会才上前，“公子，看您心事重的，来了这销魂窝，还有什么好烦恼的？”
祝青凌勾唇道：“有啊，比如说对面的纸鸢怎么死的。”
芍药顿时吓得脸色发白，肩膀都有些发抖，甚至不敢去看祝青凌笑眯眯的脸。
好一会，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哑又颤抖，“公子，纸鸢是自杀没的，这些天老鸨请人来做过法事，说是已经没事了。
祝青凌走到门边，开了一条缝，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吓得芍药捂着头往里面躲。
祝青凌蹲下来，轻声问道：“其实你很清楚，这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不然的话，你又怎么会跑到楼下，和那些陪着喝酒的混在一起？”
怡红院的规矩，只有懂的弹曲子的，才能住在二楼，不必狼狈地下楼，那些有钱的恩客就会往上涌。
芍药脸色已经白的像纸，那些恐怖的画面一幕幕闪现，她不由得向后躲。
祝青凌静静地等着，顺手替芍药倒了一杯茶。
过了一会，芍药终于平静下来，但嗓子依然干涩，“你认识纸鸢？”
祝青凌摇头，低声解释道：“不认识，但纸鸢的死的确有些蹊跷，甚至牵扯到一些惹不起的人。”
芍药紧紧攥着杯子，指节隐隐泛白，“我明白，所以我不敢说，怕那些人来找我。”
祝青凌倒是欣赏地看了她一眼，知道躲着，才保住了命。
“我不是与那些人一伙的，你老实告诉我那天的情况，纸鸢到底是怎么死的。”
芍药神情依然紧张，带着哭腔道：“那天我看到纸鸢房里有一个男子，将纸鸢挂上房梁，然后打开门看了一眼，转身从窗户离开了。”
祝青凌心里顺了一遍当时的情况，接着问道：“她开门看时，你看清他长什么模样了吗？”
芍药摇头，身体依然在发抖，“没有，我看见对面的影子，就立刻关门，当时他还在将纸鸢朝房梁上挂，没看见我。”
她又补充道：“我是往回跑时，一不留神拌趴下，刚好从门缝看见那个人开门。”
也是她的命大。
祝青凌想了想，问道：“纸鸢死之前，都有哪位恩客来找过她？”
芍药心细，想了一下回答：“有宰相家的大公子，林尚书家的公子，索大人，还有一个是她儿时的伙伴，也总来找她。”
祝青凌听她说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看来纸鸢的确是风头很盛。
祝青凌接着问道：“一般来说，纸鸢的恩客这么多，他们应该会起冲突，谁来找纸鸢的次数最多？”
芍药回答：“他们都差不多，纸鸢出事的前一天，来的是她儿时的伙伴，我记得特别清楚，因为纸鸢留他过夜了。”
这些线索与祝青凌猜想的差不多，她问道：“纸鸢的东西存在哪？”
芍药指指对面，“她的东西都还放在那间屋子，老鸨没说清理。”
祝青凌点头，迅速拐进纸鸢的房间，一边心里默默祈祷。
这个纸鸢可别是个傻的，不懂留一点后手。
她进来一看，各处都收拾地整齐，梳妆台上还放着敞开的胭脂水粉。
祝青凌一个个打开，搜查，很干净。
她心里沉了沉， 害死纸鸢的凶手并不难猜，从案子入手是她的强项。
祝青凌不着急，耐心地查看起那张踢翻的凳子。
凳子面上有些粉末，祝青凌点亮火折子，“这上面的痕迹，好像是钗子刮的？”
祝青凌凑近一看，的确是用钗子刮出来的，与凳子原本的雕工不同，后来的划痕更细，隐约是一个烛台。
祝青凌眼前一亮，这么明显的线索，不去看看可惜了。
她将烛台拿到一起，正打算拆开，门响了。
店小二探头进来。
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况，祝青凌已经把他拽进来，拴上了门。
“你怎么来了？”祝青凌压低声音问他。
店小二一脸茫然，“是芍药姑娘让我来找你。”
祝青凌猛然觉得不对，芍药那么机灵，怎么会让她的随身小厮来这屋敲门？
那样只会暴露她的行踪。
祝青凌立刻将烛台塞到店小二怀里，“你抱着，一会我带你从窗户下去。”
点小二猛地点头，有些不放心地问道：“那您怎么办？”
祝青凌带着他平稳落地，匆忙将他藏起来，“别出来。”
祝青凌看向怡红院，她上当了，芍药就是派来监视纸鸢的，对纸鸢下手的人，自然也是芍药。
夜色里，祝青凌灵巧地追追踪，神情不紧不慢。
如果芍药没有派店小二过来，她或许会发现地迟一点，到时候芍药逃走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现在，如果再让芍药跑了，那就是她学艺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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