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线索连上
祝青凌蹙眉看着蚊蝇乱飞，尤其是有血迹的地方，更是惹来群蝇子猛叮，倒是有些类似现代的法医检验血迹的作用。
有些被凶手洗过的血迹地方，也有几只苍蝇围绕。
祝青凌难得对这些蚊蝇少了几分厌恶，她注意到有些木板缝里也有蝇子叮，看来是凶手留下脚印的地方。
虎子进来，见祝青凌一直在一处搜查，有些纳闷地进来，“师父，您一直看一个地方，是不是上面写了字？”
“虎子，方启的房间，仔细搜过了吗？”
昨天审问时大致确定三人有作案嫌疑，李推官便下令把他们移到与他的房间紧挨的屋子，既方便看守，又可以限制他们玩花样，方启的如今住在一楼，搬出去时他所有的东西都留在原来的房间。
“搜过，只是些寻常旧衣服，和一些银钱，没什么异常。”
祝青凌点头，之前凶手把凶器塞进炉膛时，极有可能把血衣和鞋袜一起烧了，但现在她有了新的思路。
问了李推官还在单独审问莲蓉，祝青凌便没去打扰，径直去了一墙之隔的房间。
显然这是次一等的客房，家具都是实木打出来的，没有刷漆，一目看去便知道箱笼放在床底。
她把房门打开，走到窗户旁边停下，似乎在等待什么。
虎子在旁边等着，过了许久还没有变化，低声抱怨，“师父，您这么做，太费力气。”
祝青凌挑起一边眉毛，“你有好的办法？”
虎子笑嘻嘻扯来两张条凳，让祝青凌坐下，“现在嫌犯都在我们手中，干嘛不把人带回衙门拷打一遍，不就问出实话了？”
祝青凌眉毛扬地更高，斜他一眼，“本捕只希望那些刑具是震慑，而不是昭昭冤案的来由。”
虎子一时无言，却见祝青凌起身朝木桌上的瓷碗走去，他也连忙跟上。
祝青凌从茶碗里挑出几只溺死的苍蝇，看了看碗底浅浅的茶水，眼神微微亮起，“拿着，小心里面的茶水，不要洒出来。”
虎子满头雾水，却见祝青凌好像多了信心的模样，没来由地便相信师父一定是有了发现，将手里的茶碗端得更稳。
祝青凌回转到刚才的窗户边，这个房间的窗户同样是支摘窗，她仔细检查了窗户的抱框，榻板，发现并没有松动。
窗户离地的距离一丈有余，离工棚顶也有半丈的距离，要想跨过去几乎不可能，祝青凌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虎子这次不再催促，学起祝青凌在屋里转来转去，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奇怪，别的房间里都有衣架，方启这间屋子却连衣架都没有。”
祝青凌脑海里闪过一丝明悟，“线索终于连上了！”
不等虎子发问，她便出门往楼下去，守在房门的捕快自然不会拦她。
进门前，祝青凌叫来孙贵，低声嘱咐两句，等孙贵带了两名捕快出门，她才推开门，朝李推官不甚规矩地抱拳，“大人，卑职有发现了，请大人把方启提过来，他才是真凶。”
大堂中央只留了一张椅子，两侧各站了五名带刀捕快，肃立两旁，隔开那些伸长脖子的住客，李推官整了衣袍，在中间椅子上坐定后朝捕快示意，方启被捆了双手带上来。
方启还是昨天穿的葛袍，两眼下面都是青黑色，他笔直跪倒在地，“大人怀疑草民杀兄，草民不服。”
李推官看着他信心满满的样子，慢条斯理道：“做没做过这件事，你清楚，本官比你还清楚，你杀兄是为了徐氏吧？”
祝青凌站在李推官身后，挂在腰侧的铁尺有一节露在鞘外，她明眸一扫，便看到方启听到徐氏时，本就布满血丝的双眼瞪得更红。
“草民对兄嫂从无非分之想，行为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不敢做出连累兄嫂名声的事，如果草民有不妥之举，还望大人指正，草民以后定引以为戒。”
这时孙贵回来，在祝青凌耳边说了几句，他的声音只是微微压低，李推官坐在不远也能听到。
“方启，顺天府人氏，早年曾在刘掌柜手下做账，与徐氏年少相识，暗中思慕，就在徐氏成亲后，你也辞去了账房的差事，转投到徐氏绸庄，做起二掌柜，想来其中缘故，还是因为徐氏吧？”
李推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慢悠悠地呷了一口手下递来的茶。
方启僵了一瞬，脸色涨的更红，“大人岂能拿女子名节开玩笑，这话让兄嫂以后如何自处？大人只拿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做说辞，未免难以服众，草民不服。”
李推官指着那只茶碗，“那这只下了蒙汗药的茶碗，又怎么说，刚才衙门已经去查实，你曾在药铺买过蒙汗药。”
这已经算是铁证，方启脸色慢慢变白，犹自不甘心地辩解，他的神色也由镇定变得越来越惊恐。
祝青凌看到李推官的示意，道来方启的作案过程：“昨夜子时，你将蒙汗药下在徐宏的茶水里，令他睡熟，半夜从窗户跳到工棚顶上，摸进了徐宏的房间，将他杀害，你与他相处三年，他也信任你，自然知道徐宏有心疾，夜里睡觉必须开窗，而这成了你实施计划的关键。”
“你故意制造出凶手是从客栈外闯入的假象，这样衙门就想不到，你明明可以叫开徐宏的门，却绕去了窗户。”
祝青凌说起推理时面容肃穆，看得方启额上落下汗来，“你无意中得知，徐宏的前妻莲蓉也在这间客栈帮工，便想让她做了替罪羊，而你做了多年账房，心思足够缜密，记忆也是上乘，只需要看过一次店小二开门的法子，就能记住，为了将官府视线引到她的身上，你编造了徐宏失眠的谎话，还去偷了厨房的剔骨刀。”
方启的眼神左右游离，不敢与祝青凌对上，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而祝青凌接着道：“只是你在厨房却遇到了店小二，你用蒙汗药将他放倒，却记得之前徐宏中了蒙汗药，意识仍有一丝清醒，于是你拿棍子打倒店小二，才算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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