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飘舞之处,瑞丽优雅地抚着琴。琴声悠扬婉转,仿佛是在叹息这即将远去的桃花之季一样充满了梦幻与哀愁却没有平日里的清澈和风雅。想必是抚琴之人难以抑制心中骚动的情绪吧,才弹出了如此不宁的旋律。似乎是要把所有的思慕之情都付渚于琴弦一样,那隐秘而又激烈的感情,一点一点地传达给听者。涛罗一边感同身受地听着琴声,一边从远处的亭子中注视着妹妹的身影。对于通报来客的仆人,他也只是含糊地应答了一声。好一张愁容啊。少顷进来的客人一开口就毫不客气地说中了涛罗的心事。由于是从小就熟识的师兄弟,所以说话也从来不需要避讳什么。关于瑞丽的事。不用我再说了吧。涛罗为难地嘟囔着,在他面前也不用做任何掩饰,只是深深地叹着气,满脸疲惫地朝豪军转过身去。这次要去外地办事。虽说是明天早上出发,真是的她怎么这么不听话啊?你怎么又是话从半截起啊?能不能多说点上下文啊?豪军的声音清晰爽朗,完全不顾涛罗的疲惫。像这样的兄弟间拌嘴早已是家常便饭了。真没辙。那家伙,每次我提到工作的事情就立即转移话题。快点跟她坦诚地道歉吧。你准备就这样带着隔阂出发吗?啊,算了。说不定还能成为治她这毛病的药呢。涛罗摇了摇脑袋,失望地说道:那家伙是不是太依靠我这个大哥了她的将来真让人担心啊。话虽这么说,但其实也未尝不可吧。毕竟你是她哥哥嘛。你就別取笑我了。真是的,娶她的那个男人可真是倒了大霉啊。嗯,实在是太糟糕了啊。喂,我说的又不是别人。涛罗一脸认真地劝着平静地随声附和的豪军。以后要来成为她的支柱的,就不再是我了。你必须来承担这一切。明白了。大哥!豪军一边坏坏地笑着,一边恭敬地跪下磕头。别这样怎么啦?你可是我的大舅哥啊。跪拜也是自然的。別瞎说。在戴天流门下我是你的咱们已经约定好不再提那些的吧。好像每次一谈及此事的惯例似的,豪军用手指摆弄着脖颈上移植的接口。仅仅埋下一个这种东西,颈穴的四个穴位就会麻痹。我的内功已然不足从前的三成了。随着可以称得上泛滥的高度化网络的发展,如今在社会的各个领域,对于活跃在一线的人才来说必备的就是直接装备于人体的联接装置。即使是在黑社会也同样如此。尽管刘豪军武艺超群,被认为是少有的人才而选拔为香主,但同时也意味着必须委身于这机械化时代的大潮了。最近,我也受到外家那帮人的邀请。都是想拉拢装了义肢的同类。那样的话我就会筋脉尽消,甚至连动脑筋都不可能了。豪军如果说对和你在一起切磋的内家拳法没有留恋那是骗人的但我原本投身武门就是为了兄弟和青云帮。帮会看重我的不是武艺,而是智谋。所以我就放弃了我的剑之道。在若无其事地说着话的豪军面前,涛罗内心不禁感到惭愧。幸运的是,即使没有我在,戴天流也有你这样的接班人。真是上天的恩惠啊。那是涛罗生生地吞下冲口欲出的话,到现在说什么也已成枉然了。(真是这样的话也应该悉(不愧是祖国版,错字真多)数传授给你才对。你才是真正的武学奇才。我明明远不及你的)涛罗你就別恭维我了。我现在这样就已经满足了。想必豪军又觉察到了曾经隐藏在师弟心中的纠葛了吧。他的笑容像秋日的天空一样清凉爽朗。扬名于世也没什么不好的。特别是在娶了妻子以后,是吧。我想试试成就一番伟业。与生错了时代的剑客相比,还是这样更能让瑞丽过上幸福的生活吧。这样就可以了如果豪军说他会开心的话,可能他真的就是很开心了。涛罗突然发现一直凝结于胸中的隔阂已被解开,不由得一声苦笑。这个男人从以前就有这种包容力,可以抚平对方的心结。刘豪军这个男人有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根据眼前的人不同,那目光时而像凉爽的秋风,时而又会变成结了冰的刀刃。畏惧他的一些人送了他一个鬼眼丽人的绰号,这也不难让人理解。即使身处敌境还如此让对方胆战心惊的男人想必也唯此一人吧。总之明日之前,你先去向瑞丽道个歉。我也想看看她的笑容。你不在的这些天,她总是愁容满面的。是吗有这样的朋友是我之幸,也是日后要嫁给她的瑞丽之幸。虽然身为手握不祥之剑的杀手,但同时又能在如此幸运的世界里生存涛罗甚至有些喜欢起现在这种犯罪的生活来。残酷的时光飞逝,涛罗睁开了眼睛。在朽烂了的关帝庙里,涛罗一直抱着刀坐在地板上,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传来了重重的雨声,笼罩着庙内的空气。有人说现世是梦。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涛罗现在所面对的现实,或许就是他曾经在桃花树下所做的噩梦吧。即便如此,现在的涛罗已经无药可救。变成了复仇的剑鬼的他,也是噩梦的一部分。如果想继续把这剩下的噩梦做完的话,只能不断战斗直到梦的结束。(笨蛋!)涛罗在心里怒叱自己。本打算打个盹就好的,竟然做了这样伤感的梦而沉沉不醒,自己真是粗心大意。如果在这个时候遭遇奇袭的话,怕是早已死于非命了吧。(是太累的缘故吗?)即使是对于曾经经历过连日无休地死斗的涛罗来说,昨夜的战斗也是从未有过的惨烈而且牺牲者也格外得多。在昨夜的上海义肢公司里,有很多半夜加班的成员工成了斯求格列夫他们的活祭品吧。还有在感应轨道里被卷进来的普通车辆。虽然大部分的伤亡是由吴不顾及周遭而使用的大面积攻击所致,但涛罗自己也用轰雷功击毀了一辆SV。而且,我亲手杀了梁。到最后还在骗他。在战场上的自己竟能毫不介意地杀害无辜的人。手里握着剑的时候,也没有感到半点自责。但是在离开那惨绝人寰的战场之后,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忘记那印在眼底的活生生的地狱。在打倒剩下的斌和刘之时,由尸体堆积而成的山到底会叠多高呢?(不想了。我已是妖魔,我已是修罗。这样想才对)为了驱散沉重的思绪而向外看去,涛罗这时才慢慢意识到这庙里的空气格外安静。瑞丽最近在此留下的一点生活的气息,尽早也已不见了踪影。慌忙扭过头来,蓦然摸到昨晚带回来的彼得鲁什卡的头颅。瑞丽默默地陷入沉思的侧脸,已和幼时的姿态大不相同,这让涛罗想起昔日她那忧郁的侧脸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瑞丽发现了哥哥的视线,恬静地笑着。醒了?口齿依然不清,但是那小心谨慎的动作,却有着稚气消散的大人样。昨晚一回到庙里,涛罗就马上把从彼得鲁什卡那里达到的魂魄数据输给了她。结果确实;立刻见效了。瑞丽变得更清醒些了。但是虽然能够说话,也能认识哥哥的脸,却没有更一目了然的明显变化。瑞丽不再天真地活蹦乱跳了。硬要说的话,她只是恢复到了能思考的地步吧。哥哥的睡脸,看起来很幸福是做了什么美梦吗?不这是事实。不管多甜美的梦,只要一觉醒来就会变成极不好的噩梦。与今天紧紧相连的过去,有着如此那般的情景光是想想都觉得怒火中烧。就像每当在寻找仇恨之源的时候总会这样做一样,涛罗隔着衬衫找寻胸口的伤痕。那是斜着横亘在胸前的一字形刀伤。涛罗就是被斜劈了这一刀才从船上落水。那个时候的豪军也在笑。天真无暇的爽朗的笑。我啊,昨天,做了一个梦。在没有哥哥,的时候,我孤身一人见到豪军了哦。涛罗的心被无形的锤子狠狠地敲了一下。你想起来了?那家伙的事。嗯。豪军,最喜欢哥哥了。但是,看起来非常可怜呢。天真的瑞丽的每一句话,都像在涛罗的脚下一点点地打开地狱之门。为什么!?涛罗用模糊的声音问着,抓紧瑞丽娇小的肩膀。豪军为何要这样对你?为什么告诉我,瑞丽!!哥哥到底听到了瑞丽无辜的反抗之声,涛罗慌忙放开了手。看着如此狼狈的哥哥,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瑞丽立刻缓和了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哥哥,你的表情真吓人。你,生豪军的气了吗?怎么可能用如此天真六六闪读 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