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我的请求很自私,不过,我们没有其他人能拜托了……所以帮帮忙吧。”纯放下了话筒,回到了房间。水藤闭着眼睛侧卧在床上,看起来就像死掉了一样。“七仓出发到我们这边了。”纯并不是对水藤,而是对在旁边坐着的绫佳说道。她面色严峻的点了点头。“能治好吗?”“他说会努力试一下。”(我会试着努力一下,但是,我觉得以我的力量,可能难以完全净化蛊毒的毒素,你们要事先做好觉悟。)纯想起了电话里七仓说过的话,握紧了拳头。多亏了对方竖起了“墙壁”,纯他们在这个房间发生的骚乱并没有败露出去。“没事吗?”纯靠近水藤问道。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这是个蠢问题,但他现在只能想到这句话。在这种状况下问出这种问题,难道是自己十分想听到他勉强说他没事吗。纯有些自责的想着。水藤微微张开眼睛,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看向了真里那边。真里还穿着那件湿透了的衬衣,虽然在上面披了条毛巾。但貌似冰冷的身体还没能温暖起来,还在微微颤抖着。“抱歉了。”水藤对着真里说。那是对吃掉了真里的母亲这件事表示歉意。真里猛地摇摇头。“我这还有你母亲要我传的话。”水藤张开干裂的嘴唇说道。“对不起。”真里看起来有些懊悔地咬着嘴唇,低下了头,几滴眼泪滴在了膝盖上。“那句话已经听了很多次了,就算是以这样的形式,但好不容易总算是相见了,想问的,想说的,明明堆得和山一样高,可是,可是直到最后还像个笨蛋一样只说了……”纯他们都暂时沉默着,等待真里哭完为止。真里没发出声音,只是安静地抽噎着。不久之后,她擦了一下发红的眼睛,抬起了头。“真里,你也稍微休息一下。”“也是呢,被大家这样围着,感觉自己像是什么危重的病人一样,静不下来。”真里勉强站了起来,走到了旁边的房间。虽然说不一定能睡着。但尽管如此,躺着休息一下也好。“欠了七仓先生很大的人情了。”水藤无力的躺在床上说。“不要再说了。我们听你说话都觉得辛苦。治好之后再说吧。”水藤带着有些困扰地笑容闭上了嘴,眼睛也闭上了。就像是在说那干脆就像个尸体一样躺着好了,眼睛也别睁着了。在离开码头之后,纯和绫佳都强烈地表示要分担一点蛊毒。如果将蛊毒分成三份,应该是能充分的稀释毒素的。但是,水藤坚决不同意。(三人都一团和气的变衰弱的话。如果发生什么事,就会被一网打尽了。虽然现在我完全是个累赘,十分抱歉,不过,至少你们两人要想办法打起精神。毒素就由我来承受吧,你们两人要担任其他的角色。)被这样说了。纯和绫佳也只能接受了。不会死。虽然水藤这样说。但是谁都无法保证。仙谷本来也就是准备做个实验吧,就算是死了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将情理和面子都扔去一边,纯恳求七仓再帮一个忙。七仓同意了。那是因为他心中对纯他们还有罪恶感呢,还是说……他意识到到这是拔除他们三人的机会,所以要设下圈套呢,纯他们都不清楚,但是,已经没有余裕去怀疑这么多了。纯仰视着挂在墙壁上的陈旧挂钟。七仓开始出发,就算是乘飞机一路顺利,到这里也要九点了。现在才上午四点。尽管分类上也算是早上了,但是纯觉得离早上还真是相当远。真里移动到旁边的房间,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这几天不但体力消耗很大。而且也睡眠也不足。明明从头到脚都犹如熟睡中那样沉重得难以动弹了,可脑子里却还尽是多余的事情,怎么都没法不去思考。真里想着被吃掉的母亲的事。虽然和死去的母亲相遇确实是非常难得的机会,但是结果什么话也没说上。呐,我的名字是谁起的呢。有什么含义吗?真里其实也想要尝试一下这个无论哪个家庭也有过的对话。虽然她是一直讨厌着自己的名字,但事到如今她也不是想抱怨,其实只是想去问一下它的意义。然而已经没有机会了。“无论怎样的名字,不论意义和理由,只要有人亲密地称呼它,这价值便足够了。”真里想起了绫佳的话,轻轻的摇了一下头。其实那样的事也无所谓了。有绫佳他们用名字称呼真里,也有友人改为以绰号称呼她。这样就好了,真里并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她只是对无法和母亲随便说说家常而感到遗憾。不过她也算解脱了吧。已经不会因为被仙谷操控着而感到痛苦了。缠着纱布的手脚此时都在刺痛着。真里回到酒店才发现自己受伤了,她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伤着的了,只看到自己身上,尤其是赤裸的双脚上,有着许多细小的划伤。连这样不足道的伤都会这么痛,可想水藤先生现在是有多么痛苦。水藤的情况和母亲的事,在真里脑袋里来回打着转。明明不管怎么想情况也都不会有什么变化了,明明应该干脆的休息就好了,可真里还是忍不住要去想。结果这样一个人一动不动的待在这安静的房间里,真里渐渐觉得有些难受了。寂静无声的流入耳中,带着无益的思考在脑子里打着转,让真里感到了像是宿醉一样头疼起来。于是真里站了起来,打开了放在房间角落的小电视,正赶上播放早间新闻。用被子将自己裹得圆滚滚的,真里坐在床上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上除了滚动播出的天气,就是店铺开张,交通事故,棒球队练习之类无关紧要的新闻。真里看着看着,脑袋渐渐就放空了,然后眼皮也慢慢沉了下来。但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地名跳入了真里的耳中。真里猛然睁开了眼睛。『在山中发现了女性的遗体。』画面下的字幕清晰的打着这么一行字。而显示的画面真里也相当的熟悉,这让她心跳猛然加速起来。这是伯父家附近。真里从床上爬下来,凑近了电视。事发地点已经被禁止入内的黄色的胶带围住了。禁入圈内,穿着蓝色的制服的人正不停的走动着。真里有些愕然地凝视着。她看出那就是小学的时候举行采蘑菇活动的地方。『从女性身上持有的物品来看,疑似是行踪不明的森山玉惠小姐,确认工作正紧张的进行中。在遗体的头有着被勒伤的痕迹。现已经判断为他杀事件展开调查。』电视里女主播的单调的声音在真里脑中回响着。森山玉惠小姐,四十六岁。“假的吧。”真里喃喃道。——对不起呢。真里想起总是如此说着然后抚摸真里的头的那只手。森山玉惠。那是伯父的分居中的夫人。时常会为了离婚的协商来到真里家,然后总是露出抱歉的表情回去。她死了?被杀死了?被谁?可怕的预感爬上了真里的后背。真里张开自己的手,凝视着。不对,我没做这样的事。明明脑子里拼命在否定,但真里在内心里多少还是怀疑着自己。“不是哦,我对她可并没有什么怨恨。可没有一点要杀他的理由啊。”真里不知向着谁,吐出辩解的言词。但是,果真如此吗。那人没有舍弃伯父的话,伯父就不会那么不幸了,而我也就不会受到现在这种对待了。这种事,自己真的没想过吗? 真里想起自己在公园遭遇男人纠缠时的事情。那时如果绫佳来迟一步的话,说不定自己就真的将对方杀死了。也就是说自己其实是可能因为一点小事而……那样的话,或许伯父的夫人也是被自己……真里感到浑身都颤抖了。被东西附体,即使杀了人也完全不记得,这样的可能性也是有的。或许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杀了好几个人也说不定。明明那三人都挺身而出,为了真里不会再重复犯错而做了那么多事情了。“真里。”真里突然被人抓住了肩膀,身子一下缩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纯已经来到了真里的身旁,正一脸担心地看着她。“怎么了,怎么这样靠着电视呢。”那个新闻这时早已结束了。现在的画面是一屏幕亮粉色的樱花。女主播用和刚才陈述的森山玉慧的事相同的声音,语调明快的说。大家请看,这个华丽的风景!“纯酱。我啊,说不定也杀了其他人。”纯的脸一下绷紧起来。你在说什么啊。真里像是要抢着说一般,将刚才的新闻说了出来。说不定会被抛弃,说不定会被轻蔑。虽然这样的事让她六六闪读 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