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现在是如果说要吃午饭还稍微有点嫌早,应该说是迟来的早餐时间。在行会内的酒馆里,用咔滋咔滋冒着热气蒸得软烂的芋头塞满腮帮子的矿人道士,歪着头纳闷起来。“我吗?”“啊啊。”他的对面是一个穿着脏污的皮革铠甲,戴着便宜的铁头盔的男人,是哥布林杀手。他虽然坐在矿人道士的对面,但是却一点都没有要吃饭的意思。哥布林杀手像是为了抑制宿醉的头痛似的用手扶住头盔,从头盔缝隙里喝了一大口水。“能拜托你吗。”“那个啊,是没关系啦……”矿人道士咬着先前舀起芋头的汤匙含糊地说道。原本矿人这种种族就既是美食家,又是杂食者、既是酒豪,又是吃货。就算不怎么好吃但只是量够就也行。当然如果美味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就是这样的信条罢了。要是给妖精弓手说起来的话就是“真是粗糙呢”,到时就反驳说“只是森人太纤细了”就好了吧。不管怎么说,那就只是在碎了的芋头上撒了点盐而已,就这样矿人道士仍是吃着堆得满满的一盘芋头,大概也是挺满足的吧。“芋头吗。”“呣咕……。喔。因为今天有点想吃芋头啊。”把嘴里的食物津津有味地吞下,矿人道士“呜嗝”地打了个饱嗝。“你不吃吗?”“接下来要治退哥布林。”“这样啊”,矿人道士把哥布林杀手的酒杯一把抓起,往里面倒满葡萄酒。“来来。稍微陪我喝一杯。”“呣……”矿人士眯起眼睛,看着哥布林杀手大口地把葡萄酒喝下。“我和那个小子,法术的形态不是不一样吗?”“详细的我不知道,但应该是这样。”“比起我啊,还是拜托其他人比较好不是吗?”“不。”哥布林杀手缓缓地摇着头。“就我所知,最一流的咒术师(Spell Slinger)就是你了。”“……”矿人道士的手停了下来。他用着直到前一秒都还在一刻不停地送到嘴边的汤匙,颇有点不礼貌地扒拉着盆里的芋头。接着他叹了一口气。“还真是说了句讨人欢心的话呢,你这家伙。”带着可怕的眼神,矿人道士恨恨地把眼睛转向哥布林杀手。“不过如果是对那个魔女小姐,说这样的话就挺好。”“才不好吧。”哥布林杀手的声音很低。即便是矿人道士也不至于坏心眼到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吧。“不好意思啊。说了句无聊的话,我没有恶意。”“如果太勉强的话,拒绝也没关系。”“真蠢呢,矿人可是不会拒绝自己中意的家伙的请求的。”。直截了当地这么说了之后,矿人道士又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芋头来。也不管沾在嘴巴旁边的胡须上的粉末,就那样不停地把芋头塞进嘴里。不一会,矿人道士就把剩下的料理一扫而空,把汤匙扔到盘子里。“呐,我还有一个问题,啮切丸。”“什么。”“你这刮的是哪阵风啊?”哥布林杀手沉默了。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他是战士。对法术之类的东西不太熟悉。要拜托精通法术的人,这也是理所当然。但是,这种事情大概也并不需要特别问出来吧。只要看到从矿人道士那长满胡子的脸上投过来的目光,这种程度就算是哥布林杀手也能理解吧。“我是哥布林杀手。”哥布林杀手像是为了润一下嘴唇似的,泯了一口葡萄酒。“那家伙是冒险者。”“原来如此。”哼嗯。矿人道士气势凌人地将矮小的身体靠在椅背上。像塞满了的酒桶一样的体重,让椅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要是那个长耳丫头听到了的话,怕是又会发脾气了吧。”“是吗。”“是啊。”“是吗。”把空了的盘子往哥布林杀手的方向推过来的矿人道士,轻轻地摆了摆手。被叠在一起的盘子,已经有五六个了吗。女服务生──这里的是一个有着带肉趾手掌的兽人──轻巧地把盘子放在托盘上走向洗餐具的地方。“嘛,我就接下了。虽然接下了,但还是要稍微等一下哦。”“没有关系。从下午开始,我是这么说的。”哥布林杀手这么说道,把水倒进手上的杯子里。拿在手上一边摇晃,一边眼睛盯着那不断泛起涟漪的水面。“……你觉得他会来吗。”“那么,是不是该赌一把比较好呢?”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矿人道士两掌互相擦了擦。宛如自己是个魔术师,要放出下一个把戏似的,一副装模作样煞有其事的样子,实在有点惹人发笑。“那么,我再喝几杯就去。就当顺便去散个步。要说为什么,喏。”他用手像是活跃气氛一般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不是说吃个八分饱最好吗,哈哈哈哈哈!”哥布林杀手默默地把喝干了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在训练场──因为还在建造,所以一半像是野地一样的那里,有一个少年的身影。如果说这种心不甘情不愿的心情可以画出来的话,那大概就是这副样子吧。他绷着脸,极不礼貌地盘腿而坐用手贴腮,抬头看向把自己叫到这里的男人。“……”你是去消灭哥布林吗?”“啊啊”穿着脏污的皮革铠甲戴着铁盔的男人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打算把你寄放了就去。”“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被你给寄放了啊。”“是吗。”“啊啊。”“抱歉。”就是这种淡淡的态度,真不知道该说是使人恼火呢,还是令人气愤。──真佩服还有人会和这种家伙一起组成一个团队(Party)。要是自己的话绝对受不了。无论是那个女神官也好,还是森人也好,还有蜥蜴人也好,然后……。“噢噢,有了。不错不错,看样子是来了吗。”现在,在草原上慢吞吞地走着的矿人也是如此。他一边像是不知道在高兴着什么一般嘿嘿地笑着,一边把嘴凑到原本挂在腰间的酒瓶边。原来如此,确实是银等级的吧。应该是个有能耐的魔法师吧。但,尽管如此要求教的话,又是另一回事了吧。虽然是另一回事──……。“……”少年听到自己的咬紧牙关发出的声音,突然回过神来。“好,那么,就拜托了。”“哦哦,这边才是要是教得不好也别怪我哦。”“当然。”“下次可要请我喝酒哦。”“我知道了。”不一会,眼前的这两个男人就在简短的对话中结束了磋商。是对自己完全没有插上嘴这件事情感到怨恨吗,少年狠狠地盯向哥布林杀手。“那么,好好听他说的话,不要添麻烦,认真去做。”这简直就像是哥哥或者姐姐嘱咐弟弟好好听话一样的台词。是把少年用鼻子哼了一声的举动看作是了解了吗,哥布林杀手就这样转过身去。迈着大剌剌的步伐,他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喂,喂……!”“嚯呀,你的对手是我哦。”矿人道士紧紧地抓住了像是感觉被丢下一样而站起来的少年的肩膀。虽然小却粗厚的手,像是要让少年记住疼痛一般加大了力道。“坐下坐下。站着学习和坐着学习哪个比较好,给我动动脑子啊。”“……我知道了。”坐就好了吧。少年一边不高兴地嘟囔着,一边猛地一屁股坐在草原上。远处响起颇有气势的吆喝声和剑戟交错的声音。与风吹动草叶摇曳的声音一起传来,是冒险者们在练习。其中还交杂着工人们搬运材料,挥舞工具作业的声音。天空湛蓝,阳光则是像要惹人发汗般的暖暖地照着。少年吐出一口气。把这些都看在眼里的矿人道士,也慢慢地一副像是要瘫下来一般的样子坐下来,颇为满意的笑着。“那么,我也不能算太专业啦……你,一共可以用几次发出法术?”这是少年最不想被问到的事情。“《火球(Fireball)》……只有一次。”少年喃喃说道,撅起嘴唇。“……你知道的吧。”“蠢东西!”拳头跟着话语一同落下。“啊!?”“你这样认为就错~了。”少年用手压住自己被揍了一拳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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