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思所欲皆未熟之身,曾不能见己之形貌——”“——哈、哈、哈……!”珍珠沿着寂静无声的街道,气喘吁吁地全力奔逃。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天空中逐渐铺满红色晚霞。(开、开玩笑!怎么和弗尔迪西莫做对手啊!)虽然被发现了,但不知为何那家伙并没有追过来,尽管原因不明,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在这期间无论如何都要逃出去。但这个计划马上就落空了。珍珠拐过十字路口,在就要离开这个街区的地方,有一辆车停在那里。在驾驶席上——坐着弗尔迪西莫,始终盯着这里,珍珠被抢先了一步。(完、完蛋了……!)珍珠不由得僵立当场,已经不行了吗,她几乎准备放弃了。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姐姐!”有个少年从副驾驶座探出身子大声喊道。是穗波弘。这时珍珠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伪装成穗波显子的样子。(那样,难道说……)她无法行动,呆立在原地,弗尔迪西莫和穗波弘从车上下来,朝这边走来。“太好了姐姐,你没事吧!”弘一脸喜色,不像是在演戏,他是真心相信的,大概从没想过有人伪装成姐姐的可能性吧。(但是……)自然地,弗尔迪西莫对于这一点应该早有所知。“………”弗尔迪西莫慢慢走向这边。她看向接近的他,眼神不禁怯懦起来,这时弘说:“啊,这个人是李先生,是救了我的人哦。”他解释道。“救了你……?”也就是说,她的同伴失败了,不是被全歼就是已经撤退,她被孤立了,无法再期待得到同伴的帮助。弘点着头,此时弗尔迪西莫也已经走了过来。总觉得他一脸不爽,不知道是不是在怀疑她。“显子小姐——对吧?”弗尔迪西莫以锐利的目光盯着她,低声道。“是、是的。”珍珠战战兢兢地回答,这个样子半是演戏半是真心,她现在非常恐惧。“您、您是什么人……?”“你现在带着那个移动游戏终端吗?”“啊?”“我在问你带没带。”“………”珍珠思考着。游戏终端?那是什么意思?不,等等,首先思考一下弗尔迪西莫出动的理由,对了,那个“游戏终端”一定就是EMBRYO现在的容器,肯定是这样。而且应该就在真正的穗波显子手上。当然,珍珠手上不可能有那个——“啊,那个吗?那个——不知道丢在哪里了……”她拼命地找着理由,如果在这里没能糊弄过去,她的小命就不保了。“弄丢了?怎么丢的?”弗尔迪西莫平淡地问道,并没有特别不耐烦的样子。“发、发生了很多事……被骑摩托车的人袭击啦、被警察突然开枪射击啦——大概是摔倒的时候掉到哪里去了……”她语无伦次地答道,这种动摇的心情货真价实,完全看不出演戏的样子。“……原来如此,那么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坏掉了吧,这种可能性很高。”“……大概是吧。”“话说回来,你当时为什么要带着游戏终端出门?”“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无意间拿上的,而且既可以代替手表,也可以稍微打发一下时间……”“………”弗尔迪西莫的表情毫无变化。完全看不出在想什么。(呜呜呜呜……!)珍珠惧怕得差点叫出声来,但拼命忍住了。“………”弗尔迪西莫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间:“呵呵——”他开朗地笑了。“那样也好,那东西是个危险物品,弄坏掉就再好不过了。”他态度上的骤变让她猝不及防。“总、总而言之,姐姐我们赶紧逃吧!不是还被警察追着吗?不跑就糟了啊。”“啊?哦、对。”“上车吧,我知道安全的地方,姑且先去那边吧。”在催促之下,她坐上弗尔迪西莫驾驶的车的副驾驶座,车子启动起来,飞快地驶出街道。(可是——)珍珠斜眼看向弗尔迪西莫,心想道:(这家伙是真的把我当成穗波显子了,还是只是为了得到EMBRYO而暂且没有揭穿我?)或者,对于弗尔迪西莫来说穗波显子只是次要目标,他说不定正在优先完成其他的任务……。然而即便如此,珍珠现在也没有余力去探查这方面的信息,如果身份暴露,估计马上就会被杀掉。(必须设法寻找机会反击、或者逃跑……!)载着三个人的车逐渐远离了发生骚乱的地点,前往下一个舞台。*而真正的穗波显子——“……这、这什么情况?……”显子被眼前躺满一地警察的光景惊呆了。这是亨干的吗?“所以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要靠近这里。”在她胸口处,EMBRYO的语气满是讽刺。警笛声从远处响起,声音越来越近,她不得不慌忙躲向暗处,因为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会来到这种地方。虽说这里躺着很多人,但好像没人有生命危险……从她的位置只能看到这些,谷口正树倒下的地方在她视线的死角,而且距离太远。于是她就那样离开了那里,虽然很在意亨,但如果亨真是个不分善恶的暴徒,她去了也无济于事,更何况她根本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正因如此,她现在竟有些害怕去找亨了。(之后该怎么办啊……?)思考不出任何结果。“你接下来要怎么办?”胸口的卵向她问道。“……我不知道啊。”“你那‘操纵生命’的能力,今后一定会招来各种麻烦的……还是趁早做点什么比较好。”“我不知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流起了眼泪。(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呢……?)她心里很想见见无缘无故地死去的京哥哥。那个少年一直很平静,不管面对什么问题都总是能给出合适的回应,要是他现在在面前,“显子,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这样问着的话,那该有多好?然而——死者不能复生,这样妄想着的时候,现实也毫不留情地在渐渐朝无法挽回的方向发展。(帮帮我吧京哥哥……帮帮我……!)她步履蹒跚地离开了那里。三十分钟后,她回到家,愕然不已地发现门锁坏了,房间被弄得乱七八糟,弟弟也不见踪影,但此时她还不知道这一切,就这样把无比重要的秘密挂在胸前,只是茫然地徘徊着。*“……正树吗?”雾间凪下意识地握紧了听筒。“容器的情况怎么样……是吗,……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不、我知道地点。……好的,再见。”放下自家的电话,凪努力控制住颤抖的身体,狠狠地甩了几下脑袋。“——怎么回事,说是昏迷过去陷入濒死……?”这时,“咣当”的一声巨响。凪猛地抬起头来。通往客厅和走廊的玄关不知何时打开了,刚刚回来的少女织机绮正僵立在那里,她拿着的包掉在脚边。“正树——”绮的脸变得像纸一样苍白。*警方的调查还在继续。验尸的结果显示,那个最先报告事件发生的警察是自杀的,不仅如此,从硝烟反应来看,开枪打死其他警察的也是他。由于动机不明,这一事实在警方内部造成了重大的动荡,但与此同时,高代亨等人的嫌疑也暂时被洗清了。受了重伤的谷口正树被送往警察医院,但治疗遇到了困难,完全不知道是何物造成的伤口无法愈合,出血不止,这样下去会有生命危险。高代亨接受了警方的调查,然而不管说什么都呆若木鸡、毫无回应,一直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即使用上了带威胁性质的盘问,他那只剩下一只的眼中依然空虚而毫无反应。但从与亨交手过的警察们的证言来看,不得不承认他的行动属于正当防卫,他作为重要证人,可以进行一定时间的拘留,但也必须尽快释放。“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朋友是被什么弄成那样的?”“对于被袭击这一点有什么头绪吗?”“没有因某事而招致什么人的怨恨吗?”六六闪读 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