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足羽山的隔天,也许因为坡道使用的是平常不会用到的肌肉,我拖著肌肉酸痛的身体走向学校。身体调整在随时能应战的状态?嗯~真不知道是谁说出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昨天晚上因为内心百感交集,我几乎没有入睡。话声疲弱的教练、受伤的佑介、低头拜托我的平野与其他队友,另外还有阳。一张张脸孔和说过的话浮现在脑海,又接著消失。到头来,我依然没有找到答案。我因此脑袋放空,就这么上完了一整个上午的课。接著,午休时间到了。我藉口要把福利社买来的面包送过去,又跑去参观女篮的午间训练。我这么做是心想也许阳的球技能改变我的想法,也可能我是想接触运动的热血气氛。女篮照样没有用午餐,就在场内东奔西跑。虽然理解用餐后不能进行激烈运动,所以把用餐时间往后延,那副模样看起来实在很辛苦。今天似乎是比赛形式的训练。「小千,你放弃得太早了,就算对方快要突破防守,也要尽全力守住!」队上喊得最大声,整场跑的人是阳。经过上次与东堂舞的对决后,燃起了她的斗志吧。她的指示比平常还要严厉。「小洋,你打球的方式太随便了。不要只是防守和抢篮板,也要思考站位。」球在三分线附近传给七濑。她们两个人今天好像也是分属于不同的队伍。七濑摆出投球姿势,看见防守球员上钩跳起来后,她把球传给了场边的队友。接住球的球员运球切入后投篮,可惜球被篮框弹开。「小七!!」阳看见这个状况,马上大喊。「你为什么不自己投篮?在用假动作欺骗对手之后,你应该要自己想办法投进三分球吧!」回应她的是完全相反的冷静语气。「想办法投进和把球投进是两回事,我只是选择进球机率比较高的方式。」「你那一套要坚持到什么时候!?面对实力差的队伍还应付得过去,如果比数相近,你的三分球会是重要的关键。」「你太热血了,小海。」「不趁还有时间的时候热血,要等到什么时候!」「──呿!」七濑难得忿忿不平地啐了一声。气氛愈来愈险恶了,我暗忖著。阳一脸不满地从队友那里接住球────咚。她整个人像是断了线,跪倒在地上。「小海!?」「阳!!」我和七濑几乎同时大喊出来。我把手里的面包丢到一边,跳下讲台,穿过其他愣在原地的球员,赶紧冲上前去。「阳、阳!」虽然知识称不上丰富,我急忙确认起她的状态。「唔……」她呻吟著还在呼吸,身上没有外伤。之前我也看过其他人在练球的时候像这样倒下去。「谁快请保健老师过来!」七濑在我身旁大叫。「应该是贫血或是脱水,我送她到保健室。」接著,我把手放在阳的膝盖与腋下,把她抱起来。瘫软无力的身体比我想像的还要重,不过这种程度对我来说不成问题。七濑的神情很担忧,打算跟我一起过去。我停下脚步,在她耳边悄声说著。「阳由我来照顾,这里就交给你了。」七濑像是恍然大悟,点了下头。我小心翼翼地抱著,不让阳的身体晃动得太厉害,尽可能快步赶向保健室。如果她的意识清醒,我可以调侃她的大腿有多柔软,让她分心,但她只是喃喃念著同样的话。对不起,大家对不起。保健老师诊断后表示,虽然没办法确定,很有可能是轻微的贫血或是脱水,因此先让她在病床上休息,观察她的状况,再决定要不要送医院。老师说要去买些她可以吃的东西回来后,离开了保健室。我把摺叠椅拉到病床旁,坐在她旁边。「搞什么鬼,笨蛋。」也许因为房里冷气开得很强,阳的状态恢复稳定,睡得很安稳。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她大概进行了严格的训练,疲惫此时一口气涌上她的身体。想到昨天那件事,我感觉自己也有责任。我心想马尾绑起来的地方好像会打扰她睡觉,尽量轻轻地帮她解开。「嗯……」阳的身体微微扭动,稍微睁开眼睛。「咦……千岁?」「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我怎么会在这里!?咦!?」她像是清醒了过来,猛地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往衣服领口里面看。「不用摆出那种喝醉酒误搞一夜情的反应。」我说著「你不要忽然坐起来」,支著阳的身体,让她躺回床上。「原来是练习的时候……」「你忽然昏倒了,可能是贫血或是脱水。你早餐吃了吗?」「昨天发生太多事,我没有睡好,清晨时才终于小睡了一下,醒来后差点赶不上晨练……我没吃早餐。这么说来,我昏昏沉沉的,也完全没有喝水。」「晨练其实是自主练习吧,至少可以吃点东西再过去。」「不行,既然是我自己提议的,怎么可以迟到。」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把自动贩卖机买来的宝矿力递过去。「万一倒下就得不偿失了。要喝吗?」她点头,正要接下来的时候,宝特瓶直接掉到病床上。「糟糕,身体好像使不上力………」「麻烦的家伙。」我打开宝矿力的盖子后,轻轻扶著阳的背,让她坐起来。瓶口放在阳的嘴里后,「我要倒啰。」慢慢让瓶身倾斜。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她的喉咙肯定很渴。她不在意宝矿力从嘴边流出来,一口气喝完了三分之一左右。微微泛红的脸颊与水润的眼眸看得我不好意思,我粗鲁地用手帮她把嘴角抹乾净。「我是怎么过来的?」阳说著,又在枕头上躺了下来。「可惜你不记得,被我这种美男王子公主抱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路上所有看到的女孩子都在尖叫。」「──唔,来人杀了我吧。」她把棉被拉到头上,掩住了脸。大约五秒过后,「汗……」她畏怯地露出一双眼睛问:「我有汗臭味吗?」「放心吧,昨天晚上我闻到不想再闻了,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我决定了,等康复之后,我要把你的鼻子扭下来。」「这可是我自豪的天狗鼻,拜托不要这么做。」※这是套用了以前教练训斥我时说的话,阳想必也注意到了。(编注:指第186页,绵谷批评千岁「难怪自负成这样」。原文使用了「天狗になる」这个谚语,直译为「变成天狗」,意译即为「洋洋自得」。)我们四目相交,噗哧笑了出来。不过经过一个晚上就把它化为笑话了呢,我的心情有些复杂。可是,这种变化倒也不坏。「我得快点回去。」「傻瓜,病人要乖乖躺在床上。」「可是……」「七濑在那里会好好处理的。」「这样啊。」「啊~啊。」阳以虚弱的嗓音哀叫著,用手背遮住自己的双眼。「实在很不顺呢。」这时候刚好老师回来,我也就离开了保健室。*离午休结束,还有大约二十分钟。尽管不认为她们还在练球,但为了向七濑回报状况,我折回体育馆。从大门敞开的门口里面,传来剑拔弩张的说话声,我不自觉停下脚步。啪嚓啪嚓,讨厌的记忆犹如阵阵闪光灯,闪现在我的脑海。「小七学姊,我们撑不下去了。」「最近小海学姊的行为不会太夸张了吗?」我倚在门上,听著她们的对话。七濑心平气和地问了回去。「我想要再确认一次,你们老实说,你们真的想打进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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