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神存在吗?有什么存在能够听见我无声的祈愿吗?我不知道该许什么愿,但我也只能祈祷。原本想久违地看一下那个占卜节目,但节目在三月底就结束,让我失去了一个依靠。我关掉电视回到床上,自然而然地端坐在上头。进到四月以后,我每天都在祈祷。心中不安如一片雾笼罩胃部,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端坐在床上茫然仰望着时钟,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着。感觉一松懈,自己就会缩起身子,把额头贴在棉被上低吟。不过,不管有没有松懈,都不是好现象。我一下伸展,一下缩起身体,应该耗了不少时间,但时针却完全没有向前进。四月五日的夜晚,春假最后一天。我从明天开始就是二年级了。我将面对升上新的年级,也就是要重新分班。分班代表我和岛村有可能无法待在同一间教室。这是件大事。那会让我失去和岛村之间为数不多的特殊联系之一。对想在岛村心中占有特殊地位的我来说,这就像是和目标拉开了一两百步的距离。学校里的朋友大都在同个教室内。也可能有社团活动造成的例外,但大多会变成那样。我认为「待在同个教室里」的距离相当重要。我不清楚这么想的主因是单纯的步数多寡,还是有物理壁障的隔阂等,不过,心灵之间也会有距离。相隔越远,彼此的联系也会变弱。何况我是连跟近在身边的家人都没办法好好相处的人。正因为我知道这一点,才更讲究这件事。「………………………………」如果,我们被分到不同教室——岛村不会特地来找我。若我去找她,她应该不会抗拒,但她不会主动采取行动。我不觉得奥村会那么需要我,有时甚至怀疑她的个性是否真的需要他人陪伴。总之,我能想象我们之间原本就偏向单方面的关系会更加恶化。那样会比现在更快走投无路。寒假后换座位时,祈祷没有发挥效用。我不断祈祷我们的座位能变近,却没有产生惊人效果。我有想过求神根本没用,但也想不到其他方法。我既不是老师,也不是神明。所以,我只能一边像这样对不会回应愿望的存在祈祷,一边等待那一刻来临。伸展开来的背部传来疼痛,使我自然向前弯起身子。我顺势把额头贴在棉被上,维持仿佛磕头道歉的姿势闭上双眼。黑暗当中,我只感觉到布料摩擦的触感。「……………………………….」我稍稍回想起去年入学典礼时的情况。为什么要考这间学校?我察觉自己想不起其中动机,是因为根本就没有动机。我直接以别人看考试成绩推荐的学校为目标,默默付出能考上这里的努力,在国中毕业一个月后理所当然地变成高中生。记得入学典礼那天也是外头稍微变暖了些,还有因为人太多,使得要去看贴在校舍入口的分班表变得很麻烦。我不喜欢挤在人群当中,就在有点距离的地方等待人群散去。等待的时间非常久,窜过双脚间的风也相当寒冷,我甚至半当真地想直接回家。反正没有要上课,而且光想象校长致词大概也不会和国中入学典礼时的有太大差别,就觉得厌烦。和大批新生保持距离的不只有我,还有一个女生也发着呆,在远处等着。忽然,我和距离我不远也不近,呆站在原地的那个女生四目相交。回想起来,当时和我对上眼的人就是岛村。当然,这时候的我对她毫无兴趣,立刻别开了视线。不要看着我啦——我甚至这么心想。现在想想,我那么做真的很可惜。要是那时对岛村多少有点兴趣,也许能更早和她成为朋友。结果,我不只错开视线,还明显地往一旁跨出脚步,拉开和岛村之间的距离。啊,真实的,呃……到底在做什么!当时冷淡至极,不可能会有现在这种心境的我,再确认完分班表到进入教室前的那段时间内,心情实在是糟到谷底。想到接下来要被入学典礼占用更多时间,必须前往校舍的双脚就差点往脚踏车停车场走去。我在教室里灭有和任何人交谈,只是静静坐着时,来到教室的班导就命令大家到走廊排队。很讨厌的是,以五十音排序的话,我就会站在女生队伍的最前面。国中时还有姓赤田和相原的人,所以我不是第一个,但这次毫不留情地非得被迫站在最前头。明明我就不适合站在这种地方。(注:三者的日文发音开头都是「あ」)班导毫不客气地对无可奈何地站在最前面的我下各种指示。像是站在第一个的人要动作利落、喊整队的口令等麻烦的事情。我不想那么做,就撒谎说要去厕所,逃离那个地方。然后就再也没回去了。耗很多时间确认分班表所产生的焦躁,应该也是促使我那么做的原因之一。我直接走出校舍,确定停车场没有引导新生的老师后,便拿出脚踏车的钥匙。我就那样不理该做的事、逆着风,若无其事地前往停车场解开脚踏车锁,骑车离开学校。中途没有被人看见,非常顺利。虽然书包还放在教室,但反正明天也要来学校,就没有回去拿。脚踏车轻快地奔驰着,来学校时是逆向的风也成了当中的助力。我不习惯被周遭人命令东命令西。家人对我毫不关心,不会多说什么,应该是我会这样的理由之一。父母甚至 几乎没有开口提过我毕业后要去哪件学校。我们会演变成这种关系,有部分原因在我。不扯上关系,也不会产生怨恨。不会有任何想法。我并非排斥受到各种指示,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我不知所措,不详继续思考,所以才像这样逃了出来。就算逃走了,心中的困惑依然持续。我大大吸了口气,心想这样是否能洗净心中的郁闷,但还是徒劳无功。在回家路上,我决定先绕去公园一趟。反正直接回家也没事做,而且我对于翘课也抱着有点类似罪恶感的感觉,想说去公园杀杀时间。我家附近发生案件的频率是在低得过头,因此现在不在警察的巡逻路线当中了。由于不用担心被警察抓去辅导,我很放心地把脚踏车停放在公园入口,然后坐到相较之下没那么脏的长椅上。因为时段特殊,所以空旷的公园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把手放上长椅,伸直脚,看向公园和外头的道路。这座公园以前就有了,但我不记得以前有来玩过。以前的我都在哪里做些什么?我对于想去哪里、想做什么这类的愿望相当薄弱。现在想想,感觉开始有这种状况的原因,在于我还很小的时候,被带去动物园玩时发生的一件事。那时的我想要摆在商店里的动物玩偶,却没能向父母央求。这是因为父母看我见到动物都没有露出令他们满意的反应,开始越走越快,让我觉得很害怕。而自从我到最后都说不出自己想要什么的那一刻起,我就变成了不管有什么愿望,都不会表露出来的人。同样的情况经历数次,我也忘了如何央求。对周遭事物变得漠不关心。现在舍恩智连自己都看不清了。我认为,这样的人只要闭着双眼就好。这么一来,事情就会在没有任何开端的状态下一个个结束。从隔天开始,我就完全被教室里的同学当成不良少女了。当时的我甚至还觉得这样就不会有人来跟我说话,找到了一个舒适的居所。睁开双眼时,我听到窗外有小鸟和乌鸦在鸣叫。我斜眼看向窗边,看到有光从阖上的窗帘缝隙中窜进来……看来我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我不记得有睡着……这么说也挺奇怪的,总之等我回过神来,就已经是早上了。我们有感觉到闭着眼到睁开眼之间有段间隔。这种状况可以说是睡眠品质不好。一直维持着像磕头般的姿势睡觉,使得腰跟后颈很痛。我居然保持这种姿势睡觉,睡相还真好……不对,应该是不好?整晚贴在棉被上的额头也像是有东西压在上头似的,不太稳定。起身时传来骨头摩擦的声音。脑袋模模糊糊的。我无法撑住身体,直接往一旁侧躺下去。原以为会睡不着,却意外简单地入睡,但在放心的同时也为什么都没能准备就迎接早晨到来而不安。说是这么说,可就算我醒着,也做不了什么。结果早已公布在学校,想干涉也干涉不了。不过,如果祈祷有用,我可能会双手合十一整晚就是了。「……学校。」要去学校才行。我没有睡过一觉的实感,眼前一片模糊,但视野突然清晰了起来。看来是一想到学校,就紧张得没有继续意识朦胧的余力了。我走下床,呆站在房间中央,同时再稍微思考之前回想的事情。回想以前……说是以前,也只是一年前的情况,就发现——「……总觉得,我的个性好像变得挺多的……」和现在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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