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武士道十六岁 3 哥哥的仇人

                这种时候如果能喝酒的话,该有多好。「喂,矶山选手,妳吃太多了啦!」我要求清水陪我去3980吃到饱的烤肉店。原本想买一把好一点的竹剑,这下钱全没了。「……你也吃吧……我说真的……」「那妳就不要把烤好的全抢走嘛。」「算我……请客……」「妳请客我是很高兴啦,可是我根本就只是负责烤嘛!」我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我会输呢?为什么我会被那种基本的正面击刺打中呢?是因为我太大意了吗?她的确不是个会让人觉得很强的对手,但反而也是个完全不会让人感受到压迫或杀气、教人无法捉摸的选手。不,我并没有大意,并没有因为对手看起来很弱就松懈,或是意图表现较难的技巧。「……清水,帮我加点乌龙茶。」「好啦……不好意思——!」那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说我明明没有大意却输掉了吗?输给那个看起来一点也不强,还只会闪躲和基本击打的女孩。真是不舒服。我是输了,但是让人更生气的是我不知道输的原因,而且是在横滨市民秋季剑道比赛这种小规模地区比赛的第四轮。明明就是无法满足全国国中第二名的比赛,为什么本小姐会在这种消化比赛(注:棒球等联盟制的比赛中,季末已经决定冠军浚残留的赛程。通常欠缺紧张感,观众也较少。)里——「……清水,我今天到底为什么会输?」「我还想问妳咧。妳怎么输了?而且还是那种只会站着的家伙。」想来也是。我都不懂的事,这种粪握怎么可能知道。「你没有录影吗?」「我干嘛录啊。」「那你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我说过啦,来帮大会的啊。像是排工作人员的椅子,还有排比赛顺序。我可是在妳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不少事喔。」「那家伙呢?川西顾问。」「在啊,他是主办单位的人啊,一直看着比赛。」「他有说什么吗?」「没有……不过在妳输的那一瞬间,他跑出去了。」那个废物。「我挨了那记击面的瞬间,你有看到吗?」「嗯,有啊。」「如何?」「如何啊……就很普通啊。就是维持中段的架式靠近,稍微举起后,面——!」「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就没有嘛,只是个很普通的击面啦。」「可是,我不可能会被很普通的击面打中吧。」「谁知道啊,被打中的是妳吧。要是有什么不满,去向对方说啊。既然这么在意,就别输嘛!」这倒也是。「……那,四周有没有人在摄影?」「不知道,我也没看得那么仔细……欸,这块肋边肉我可以吃吗?」是吗?在场外旁观者的眼中,那也只是个普通的击面啊。唔——嗯,我还是想不透。说真的,我有股冲动想要跑遍所有参赛学校和道场,拿到我被击中的影片。但是,自尊心却不允许我这么做,那会让全国国中组第二名在地区赛第四轮输掉的事广为流传。这我绝对做不到。幸好那场比赛没有用学校的名义出赛,而是以桐谷道场登记,因此没有「保土谷二中的矶山输了」的消息传出。后来是那个清水说溜了嘴,让我在学校遭到几名社团成员的冷嘲热讽,不过那些家伙全都在当天的练习中被我击败了,当然也包括清水。之后就没有人再敢说半句话了。进入十月后,就经常被问到关于未来升学的问题。不过对我来说,只是在获得推荐入学资格的学校中选出一所而已。其中,在福冈的高中有两间,大坂一间、京都一间、东京三间,以及神奈川两间,共九间。被誉为剑道圣地的福冈,对我真的非常具有吸引力,尤其当中有一所在去年的校际赛中夺得男女双料团体冠军的福冈南高中。光想到那所学校会不会希望我去入学,就全身兴奋得颤抖。另外,京都的北山高中也很让我心动,虽然目前团体成绩停留在全国前十六强,但是两年前石津孝光六段担任顾问老师之后,他们的实力就一直在成长。石津先生原本是神奈川县警察局的警官,拿下全日本冠军后,转行为教职员。他现在教古文,是个很与众不同的人。我也曾经因为父亲的关系见过他一次,记忆中他是个非常了不起的武道家,不过我不太敢肯定,因为当时我才四岁。不过,在所有的学校当中,一眼就吸引我的,是——没错,就是东松学园高中女子部。像我这种人去念女子部?好像有点不协调。嗯,先不管这些,他们的男子部里可是有那个冈巧,而且前阵子打败我的甲本某某人,应该也升上这所学校了。甲本是几年级的?可惜比赛手册已经被我丢掉,现在也不好开口问清水。比赛时,我因为打击太过突然,没看清她的脸,也不太清楚她的气质。算啦,大概是三年级的吧?就算是二年级,或者是我不太愿意去想的一年级,她都是东松学园的。总之,就是要进东松女子部。如果进入东松学园,就可以很轻易地与甲本再战。当然,平时的练习也应该会经常交手吧,如果想要认真决胜负,也能透过道场的比赛。赌上某某比赛出场资格的对战也满让人热血沸腾的。无论如何,就是能随时且数度对战。而且,说不定也可以和那个冈巧一较高下。升上国中之后,男女就没机会在公开比赛中对战,不过只要我潜入那所学园,应该能在练习时遇到一些机会。当然,那里应该也有男女之分?但我想至少会有交流,然后说些「拜托你嘛,冈学长」想办法拉他出来对战,再用做掉对方的心情挥斩……嗯,想到这就令人激动地颤抖。只不过,冈巧——自从我把他视为总有天要报仇的敌人开始,转眼已过了五年。当时我读小学四年级,哥哥和晴与冈巧都是五年级。我们相遇的地点就在县里举办的少年剑道比赛会场。我在自己的学年获得冠军之后,马上前往哥哥出赛的决赛场地,那时哥哥的对手就是冈巧。自我三岁开始学习剑道,哥哥一直是我身边最大的敌手。哥哥的身高很高。所以我们的实力始终有段差距。不过,也正是这样才有交手的价值。身边有个如此厉害的人——这总是让我无比高兴。然而,那样的哥哥,竟在我眼前被打到毫无招架之力。我永远都忘不了,第一支的击面是面擦击面,第二支则是一个小学生竟能使出的逆胴(注:逆胴,指攻击对方的左腹部。由于通常右腹的空隙比较多而攻击右腹,因此若攻击左腹便称为逆胴。)。那时候,我第一次穿着剑道服哭了。那个哥哥被人斩了,那个又强又温柔的哥哥被——不甘心,悲伤;对手真是可恨,以及好可怕。我家是个除了母亲之外,所有人都是剑道家的家庭。父亲宪介是神奈川县警察局的警官,长年以本部特练员(注:日本警方为了振兴柔道、剑道等术科,而会执行特别训练。被任命为术科特别训练员的警察则简称为特练员。)身分参加许多比赛,而且十分活跃。他从选手退下升格为巡查部长(注:日本警察署主任级的职位。)后就担任助教,指导警员剑道与擒拿术,同时也在警署附设的少年剑道社教学。当然,一开始教我们兄妹剑道的,就是父亲。哥哥是从三岁开始的,因此我也在三岁的生日时要求买竹剑和练习服,开始学习剑道。当第一次加入练习的行列时,我真的非常开心。每天的练习都很严格。三岁时,竹剑还比身高长。尽管如此,一旦挥得太慢时……「给我认真练!」会突然被人从旁打掉竹剑。「要是掉了竹剑,就跟死了一样啊!」父亲怒骂的声音听在小孩耳里,就和雷声同样恐怖。事实上,哥哥几乎每次被吼都会哭,而我则是好像一次也没哭过。或许曾经有泪水在眼里打转,但至少没有发出声音。因为我觉得如果发出声音,就会真的哭出来,如果真的哭出来,可能就无法继续学习剑道了。不过,我们可是从未参加过由父亲设课的道场课程,因为身为地方公务员,父亲的教室并非位于小孩用脚能走到的范围内。于是,我们加入了住家附近的桐谷道场,当时指导我们的是桐谷隆明老师,可惜他已不在人世,不过我们依旧在桐谷道场学习,因为那里有被我尊为人生恩师的桐谷玄明老师,他是隆明老师的亲弟弟。我现在还是经常去道场,而且只要我提出要求,玄明老师随时都能帮我练习。啊,之所以讲了这么多,是因为那个叫冈巧的人,就是我父亲那个少年剑道社的学生。他出身茨城,后来随父母搬到横滨,之后在住家附近加入父亲所在的都筑警察署道场。换句话说,哥哥是被父亲派来的刺(继续下一页)六六闪读 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