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一天的第五师团据说地表曾经是一片肥沃的大地。然而,当时在地表繁荣昌盛的人族创造出〈十七兽〉,并且释放了出去。那些形态不一的兽是毁灭的化身,须臾之间便消灭了人族及大地上的多数居民。幸存下来的居民历经漫长的逃亡生活后,在大贤者这名人物的引导之下来到了天上。因为〈十七兽〉全都没有翅膀,无法直接袭击离开地表的居民。在那之后,五百多年的光阴过去。这五百年始终笼罩在如履薄冰的和平之下。众人几度遭到毁灭的危机袭击,勉勉强强将之击退而存活至今。现今的悬浮大陆群【Regulu Ere】,便是建立于不断积累起来的奇迹之上。开战日子将近。最近这几天,护翼军第五师团增加了大量的工作。盘据于曾为友善邻居的三十九号悬浮岛上的巨大危害〈沉滞的第十一兽【Croyance】〉,现在也正往这里慢慢接近当中。护翼军眼下必须尽快找出对抗措施才行。〈兽〉本来就是不死之身,没办法用普通兵器解决掉。至今以来,护翼军在和〈兽〉对战时,主要都是利用庞大的一般兵器阻止敌人行动,然后将其从悬浮岛击坠。所有〈兽〉唯一的共通弱点(据目前所知)就是「没有翅膀」,因而「无法独力登上悬浮大陆群」。所以没必要坚持杀死那种不死的存在,将它们从天上驱逐出去是最妥善的处理方式,也几乎算是仅此一策。但是,〈沉滞的第十一兽〉是以包覆住整座三十九号悬浮岛的形式存在于天空中,因此相同的处理方式已经行不通了。要将它击坠,可能必须将被包覆住的岛屿本身轰成粉末才行。但三十九号悬浮岛是相当庞大的一座岛,而且覆盖于其上的〈沉滞的第十一兽〉宛如铠甲般保护著岩石表面。用一般的兵器与战术大概连削下一小块地表都很困难。除非是超出常规的强力兵器,或是能够颠覆以往常识的战术,否则根本束手无策。巨型战略艇「荨麻」被击坠是一大损失。装载在「荨麻」上的移山炮【Mountain Thrower】,是现今悬浮大陆群能指望的最强最重型的质量兵器。有移山炮的话,或许就可以突破〈沉滞的第十一兽〉的保护,将三十九号悬浮岛击碎。就算无法获得那样的战果,但移山炮的攻击能造成多少程度的损伤,其数据依然会是进行下次攻击作战时所能依据的最有效线索。至少在权高位重的护翼军高层心中,应该有著这部分的考量。然而,那艘战略艇已经不在这里了。它在与三十九号悬浮岛无关的地方,被〈沉滞的第十一兽〉吞没,消失于地表上。想当然的,那艘艇有一半以上是技术人员异想天开的成果,制造成本是其他艇无法相比的──因此没办法轻易地找到替代品。最近的护翼军基地比以往更加喧闹。为了迎接日渐迫近的战役,目前正马不停蹄地筹划准备中。出入港湾区块的补给艇络绎不绝,物资接连不断地被搬运进来。原本关闭的民间工厂一间一间被买下,改建为建造新兵器的场所。然后,每个人都各自抱著大量备品、装备和指示单,忙得东奔西跑。这种时候别说是种族差异了,连尉官和士兵之间都没有差别。这些人都要面对迫在眉睫的战役,并且也抱持著相同的危机意识,因此大伙齐心协力一同备战。就某方面而言,这是一幅极为公平且平等的景象。在所有沉重的木箱都搬得差不多后,便获得了一小段休息的空档。全身的热度恰到好处。尽管用了一点点的魔力强化过身体,但从事劳动工作依旧必须用到肌肉。上臂和大腿都很紧绷,大概明天就要承受轻微肌肉酸痛之苦了。缇亚忒席巴伊格纳雷欧去餐厅要了冰得透心凉的水后,走到树荫底下。她一边听著凉爽的沙沙树叶声,一边将容器倾斜,让水冲掉喉咙深处的异物感。「呼。」歇了口气,平复心情……但就在下一刻,她的脸庞忽然涌起滚烫的红潮。「呜……啊啊啊啊!」因为她想起今天早上的梦了。那是很羞耻的梦。她确实有跟个性剧变的菈琪旭持剑交战,也确实因为悬殊的实力差距,导致她完全不是菈琪旭的对手,被打到无力还击的地步。到这里都没问题,姑且不谈内容有多凄惨,作这个梦本身并没有什么好责备的。问题在于之后发生的事情。受到某个声音很怀念的人鼓励与帮助,还得到莫名其妙的助阵,这些全是她自己的妄想。一旦不太想接受的现实记忆摆在眼前,她的脑袋就自动补上「如果有出现这样的发展就好了」的情节。这是赤裸裸地呈现出自身欲望的梦境,而且还加了一大堆很幼稚的改编内容。威廉克梅修──身为她们所有人的「父亲」的他,在她的梦中被塑造成一个感觉很蠢的角色。可能在年幼的她眼中,他看起来就是那个模样吧。现实中的他应该没有那么反常奇怪,也没有那么不合逻辑。大概吧。「呜呜……」意思就是,事到如今,她还像是个爱撒娇的孩子,一点也没有长进。把自己当作独当一面的士兵起身行动,拦截费奥多尔的去路,和菈琪旭持剑交战,然后输得一败涂地。如果在这里结束也就罢了,但她却在战败的梦中受到监护人的帮助,这该做何解释?不正代表她还是小时候那个毫无自觉地躲在庇护之下的自己,心态完全没有任何改变吗?到头来,她就是只有这点程度而已。崇拜那些帅气的大人,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他们一样,吵吵闹闹地努力著,还意外获得艾瑟雅学姊的称赞,说自己很优秀等等。尽管如此,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想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全都交给伟大的学姊等人来解决。没错,这个想法强烈到甚至让她作了那种梦。「呜呜呜啊──!」她抱住头,左右扭转著身体。「怎么了?你今天又出现了格外奇特的举止,好引人注目啊。」熟悉的嗓音传入耳中。她倏然回神,连忙站直身体。现在可不是因为想起回忆而顾著扭来扭去的时候。她还有很多该做的事情,也有一些非得细想的事情。既然时间是有限的,她就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她必须定睛注视的是眼前的此时此刻,也是今后要迎接的未来。她就这样想起了这些种种事情。站在她眼前的,是拥有淡紫色头发,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女──此时正一脸傻眼的潘丽宝诺可卡黛娜。「你在想费奥多尔的事情吗?」「才……」她想了一下。「才不是呢!」她没说谎。她刚才在想的确实不是那家伙的事情。实际上费奥多尔本身并没出现在那个梦里。虽然他是自己和菈琪旭对立的原因之一,是很重要的相关人物,但就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那你能不能帮我个忙?今天似乎是个特别容易被拜托传令的日子,必须跑来跑去传递文件才行,忙得我实在分身乏术啊。」说著,潘丽宝晃了晃背在肩上的包包。「……我才刚忙完一桩工作,正要休息耶。」「我想也是。不过,一直活动身体比较不会胡思乱想喔。」唔。她不知该如何回答。不愧是认识很久的朋友,潘丽宝早看穿了她的各种心思。……虽然有可能是因为她的个性很好懂,但她决定不往这方面去想。「这个和这个给你,麻烦你以最快的速度快递给总团长。」「哎哟,很厚脸皮耶。」她接过一捆又厚又重的文件。「我现在不是很想见到总团长一等武官先生就是了。」「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该不会是暗算人家失败了,就撂下『下次见面时我一定会打倒你的』这种话吧?」「怎么可能啊,我又不是潘丽宝你。」「不,我也不会做出那种缺乏常识的行为喔。」那你干么这样说啊?缇亚忒用力吞下想指出这一点的冲动,说:「喏,就是费奥多尔逃走的那个时候啊。我逼了他好几次,请他让我去追费奥多尔回来,但他当然不准我去喽,从那之后就有一点尴尬。」虽然她说的都是真的,但措词也不是很精准。正因为事隔一小段时间,现在脑袋已冷静下来,她才明白严重性。那几天她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是轻描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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