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罪恶、祈祷与微笑 Chapter 5【绝对的错误】

                Episode 01这一天,天气十分清爽。上午的阳光照在教会的十字架上,让它闪耀无比。在这片光芒中,有许多亲子一起走在反射出白色光芒的石板坡道上。他们是住在附近的信徒,正朝著山顶上的教会前进。一位眼瞳充满朝气的少女,手拿巨大的布偶奔跑著,脸上洋溢著幸福。「明明和你说过把它放在那里就好的……你真的很喜欢它耶。」「哈哈哈,毕竟它很贵嘛。爸爸要陷入财政困境啰!」「带著它没问题吗?如果不小心弄坏了……」「说什么呢,如果弄坏就拿去修理──说错了,拿去给治疗娃娃的医生看就好啦。」「你再不节制点,肯定会陷入财政困境哦。」「唔……」少女拋开父母的担心之情,快步奔上山坡。她突然停下脚步,手指向走在另一边的知性少年。「千秋!」「早安,亚托莉。」少年──千秋刀真注意到这名少女,于是露出笑容打声招呼。「昨天是你的生日没错吧?该怎么说好呢……真大的布偶。」「真的很漂亮哦,亚托莉。」亚托莉被刀真的母亲这么一称赞,便「欸嘿嘿」地害羞起来。接著,她歪起娇小的脑袋瓜,「叔叔去哪里了?」「他啊,今天去工作了,怎么样都抽不开身。」「毕竟要帮助有难的人,也没办法嘛。」刀真以大人模样的口吻说道。他的这番话中,充满了对父亲的自豪。「忍!」冷不防地,亚托莉又指向刀真的背后。在刀真的背后,有一个始终没有对他们搭话、看起来扭扭捏捏的少年。「早安,海王。」「早、早安……」他一定很害羞吧。他似乎非常胆小,还躲到母亲的背后去了。海王的母亲虽然形容枯槁,皮肤上也可看出倦色,但她还是微微一笑,向他们点头致意。刀真也点头回礼。这时,他的背后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听起来很有精神。「刀真,早啊!」「由宇!」对方和刀真击掌。这位确确实实的开朗少年,正挂著彷佛快要绽裂的笑容。在这位由宇身后,站著一名闭月羞花的女性。她是由宇的母亲『由美子小姐』。刀真看到她便不自觉地脸红起来,还被亚托莉开玩笑说:「脸红了!」。大人们聚集在一起,一边走著一边开始闲聊起来。小孩们也如同理所当然一般,成群结队走向教会。对他们来说,这只是再平凡不过的日常一景。再之后,向神献上祈祷、听取神父的教诲,然后各自回家,各自度过幸福的午间时光──应该是这样的。然而,这一天──神却降下了苦难。孩子们的面前缓缓落下一道影子。停下脚步抬头仰望,便看到一名男子。对方身著上下成套的毛衣毛裤,脚上穿著拖鞋。看起来像刚起床、未经梳洗就出门的样子,但他的指甲上沾满红色的脏污,实在有点怪异。脸上还有看似抓痕的伤口。「知……知道……吗?」发音怪异的话语从男人的薄唇中发出。「神明,换句话说……鼻子……绝对是红色的……」这个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孩子们愣在原地,而他们眼前的男人发出「噫」的声音往后仰。眼看著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又以厉害得教人担心的程度开始颤抖。他的表情如同亡灵般,为强烈的恐惧所扭曲。「那个家伙……正看著!绿……色的黄色在……」他仓皇失措、手忙脚乱地环视周遭。视线游移,飘忽不定。「要去、要去、找不到的地方。不能被发现……啊啊啊啊啊啊!」男人疯狂抓自己的脸,用力到皮开肉绽的程度。大人们发现到异状,纷纷往这边聚集过来──但是,已经太迟了。「别别别别愚弄我,这臭家伙!老、老、老子可是神的战士啊啊啊!」男人突然把手伸向背后。回到身前的手中,锐利的硬质反射光一闪而过。沾得满满的红色液体散发出又滑又黏、让人毛骨悚然的光泽。「菜刀!」某个人如此喊道。母亲们一齐发出惨叫。这时,男子摇晃不定的视线集中在呆若木鸡的亚托莉身上。男子挥下手中的武器,和某个人跳进中间,两件事几乎同时发生。「咕……噢噢噢!」血沫横飞。亚托莉的父亲背上被砍了一刀,当场倒地。鲜血溅在亚托莉的脸上。砍人的明明是男子自己,他却战栗到发抖,大声咆哮。「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吃一惊的男人,和试图压制住他的大人们;惨叫、怒吼和小孩的哭声彼此交错,令人完全搞不清究竟发生了何事。某个人拉住刀真的手,让他回过神来。「刀真!快来这边!」「妈妈──」母亲把刀真抱过来,和他交换位置,试图从背后把他往外推。「你快点逃──」母亲的身体非常用力。细瘦的手腕如石头般僵硬,抓得他都疼了。母亲倒了下来。刀真没能撑住,也一起倒了下去。有什么东西滑溜溜的滴在变成垫子的刀真脸上。那是,灼热的──而且,鲜红的。刀真睁大眼睛,以尽他所能的音量呼唤母亲。但是,他再也得不到母亲的回应。Episode 37「现在这是……」誓护才讲完,就说不出第二句话了。亚托莉把房间的墙壁当作萤幕,以魔力投射上去的光景,是距今十年前发生在那座古旧教会的惨剧。亚托莉的魔力不单单只是让人看到影像而已,还能像立体影像那样将它转化为物质。房间里出现片片血泊,甚至能闻到飘散在空气中的刺鼻铁锈味。亚托莉身上淋满栩栩如生的鲜血,神情恍惚,隐约还能看见她在微笑。袭向少年和少女们,还有他们家人的悲剧。失去理性的男子对无辜的人们挥下凶刃的案件。在誓护还是小学生的时候,确实发生过这样的事。他一直遗忘在记忆深处,也没有回想起来过,甚至前阵子前往那间教会时也是。说实话,他感到很意外,没想到被害者的家属就在这么近的地方……但是,仔细一想,从镇上发生的事件来看,这种巧合也不是不可能。「……那起事件,犯人得到减刑。」誓护不假思索地低语道。「虽然难免会引来批判……结局是这样。」审判早已结束。可以确定的是,鉴于嫌犯是精神障碍者──法庭判处他无期徒刑。当然,毕竟这起案件涉及责任能力的问题,他应该会在专门的设施接受治疗。绝对不可能任他逍遥。但是,从受害者的角度来看。他们或许会觉得凶手不可原谅。若千秋真是那起案件的受害者家属,就可以见得他曾说过的那番话代表什么了。『憎恶的对象却被法律所保护的不合理。』『我们要修正世界的矛盾。』『重要的东西被夺走的痛楚。』『对于不会付出代价的人的憎恨。』(……停下,不能再想下去了。)如果再继续深入思考。就会明白的。就会理解千秋等人的想法,还有他们的所作所为的。若誓护也和他们一样,最重要的事物──也就是祈祝被夺走。若杀害祈祝的凶手受到法律保护,还能安然无恙地活下去。誓护一定会憎恨犯人,憎恨法律。(冷静下来……别被牵著走了……)诚然,要心有同感还太早。千秋可是杀害了无辜的教诲师。在那个墓地埋伏教诲师,然后杀死了她。那名教诲师可能是探出了些什么。她在由宇的家里发现到和那起案件相关的某些事物,或许是时间残滓,又或许是实体物证。接著,她在前往那座山丘的途中──被杀害了。他们也许是为了杀害她,才刻意安排好一切的。这一伙人成功犯下了这桩罪行。即使他们有些地方值得同情,也决不能轻易受牵动。「……你明白了吗?」突然被搭话,让誓护吓了一跳。亚托莉歪起小小的脑袋看著他。「嗯……谢谢你。」接著,誓护低下头,说了一声「抱歉」。「喀啦」一声,亚托莉把头歪向另一边。「为什么,要道歉……?」「因为你明明是遗族,我却逼得你(继续下一页)六六闪读 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