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个洞窟之后,我重返罗沙琳的洋房已经是六月以后的事了。我在大到夸张的洋房玄关按下门铃耐心等待,开门迎接的是一个银发女仆。「恭候多时了,波乱先生。」「……」「?请问有什么问题吗?」「没事。」只是没想到有机会亲眼见识到「银发女仆」这种浪漫,所以感动得浑身发抖而已……这种话我可说不出口。况且我还认识这个银发女仆,感动更是不在话下。「银色杀手……不对,现在改名叫『铃兰』了。女仆的工作还习惯吗?」「承蒙波乱先生的福,我过得很好。」银发女仆,不对,是银色杀手,不对,是铃兰一边恭恭敬敬地行礼一边回答。从人造人变成人类固然是件好事,可是居无定所且没有工作的她,没有户籍也没有地方可住。我家已经收留了海丽莎,所以就在我烦恼该如何解决她的去处时……没想到罗沙琳居然举手,表示愿意收留她。「哼。这是看在咱家跟她认识这么久的份上。」因为如此这般,最后银色杀手成为照料罗沙琳生活的女仆了。确定找到住处之后,银色杀手还有一个小小的希望。她想要抛弃『吸血鬼杀手』这个身为人造人时的名字,另取一个人类的姓名。于是大家一起集思广益想了很多名字,不过……「……是说,你真的满意铃兰这个名字吗?」「什么?」我没来由地朝着女仆的背影询问后,走在前面带我通过走廊的她转过头来面露纳闷的表情。「没事,只是觉得我会取这名字的理由还真单纯。」铃兰是她在计程车招呼中心时,吸引了她目光的白色花朵的名字。在帮她取名时我忽然想到这件事,查过图鉴后将它列入候选名单,不料竟会雀屏中选。「我很满意烈火先生帮我取的这个名字。」不过她一如要抚平我的不安般,以温柔的语气如此断言。「因为这名字是实现了我愿望的波乱先生拼命想出来的。每当我在心中默念铃兰这个名字,这里就会变得十分温暖。」说完,她把双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我希望从今起自己能跟叫这名字的花朵一样,跟许多人相偎相依,感受着许许多多的温暖活下去。」「是吗?看来是我庸人自扰了。」我苦笑地搔搔头。看到我这副模样,她——铃兰噗哧地轻声笑了出来。然后我和铃兰一边闲话家常,一边来到三楼后,罗沙琳房间的房门忽然「碰」地猛力打开,一个娇小的人影从中冲了出来。「干、干什么!我不过只是打破了个花瓶而已!」朝着房内大呼小叫的,是有着褐色皮肤的幼女、身穿女仆服的乌拉乌拉。「你知道你光是今天就打破了几个吗!?下次再打破咱家就抓你喂狼!」乌拉乌拉被罗沙琳的恐吓吓得直发抖,想要溜之大吉的时候才终于发现我们的存在。「啊!你是那个无比可恨的人类!」「无比可恨的人类这个称呼实在莫名其妙。」虽然我吐槽了回去,但乌拉乌拉没有想跟我拌嘴的意思。「你还有胆子出现在我面前!不需要用到什么『契约』。我这就取你的狗命——」「还不快回去工作作作作作作作!」「噫噫噫噫噫噫!」被响彻走廊的怒号炮轰,乌拉乌拉尖叫着逃也似地朝走廊另一头跑走了。「……那家伙在变成吸血鬼后也没什么变呢。」「或许是原本是恶魔的关系,变成吸血鬼后她依然保有自我的样子。」人和动物还有恶魔的精神构造或许是截然不同的东西吧?根据罗沙琳的说法,乌拉乌拉彻底在她的支配之下,绝不会让她有机会利用吸血鬼的身体做出对人类不利的事。既然罗沙琳都这么保证了,应该不用担心吧。「波乱先生。主人在房间里等你。」铃兰站在打开的房门前,轻轻弯腰朝房间摊出手掌心示意我进入。「知道了。祈祷她今天心情还不错。」我打趣地说道进入房间后,铃兰轻轻地带上了房门。「……唔。烈火吗?」躺在床上的罗沙琳缓缓地坐起身子。「唷,状况如何?」「……好累。」身上衷着被单的罗沙琳坐在宽广的大床上,眨眨红肿的眼皮。在那之后,她每天以泪洗面。从洞窟回到洋房没多久,她恢复了意识。接受了再也无法挽回过去,我的祖先再也不可能向她微笑的事实之后,她忍不住哭了。即便心情一度恢复平静,在决定了铃兰和乌拉乌拉的去留后,她还是会突发性地不断嚎啕大哭……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请假两个礼拜没来上学。我们其他人为了寻找『恶魔之壶』也请假了一个礼拜,在同一时期一群人开始无故缺席,至今只剩罗沙琳还没恢复正常上课的这个状况不仅引发了各种臆测,甚至还有一些无中生有的传闻——一些听来感觉我是始作俑者的传闻——开始流传。连带地我被老师叫去问了好几次话,拜托饶了我吧。「呐……你差不多该回学校上课了吧?」今天我也是受导师所托,正确而言,是在导师的命令之下登门拜访的。「……不要。咱家这副脸孔要怎么见人。」嗯~她的心情我也不是不懂。「啊啊,对了。泳池开放的时期快到了。我们高中开放得特别早,下个礼拜初就可以下水的样子。」「流水虽然不是咱家的弱点,可是也不会因此喜欢!」你说……什么?游泳课恐怕是这个时期最受全国学生欢迎的课程。竟然有人知道泳池要开放了还会生气的。「……不喜欢就算了,可是利用『魅惑』等各种手段又是假造户籍又是伪造文书又是让办理转学手续,使尽千方百计的人不就是罗沙琳自己吗?再这样下去,你会被扣上拒绝上学的儿童这顶不名誉的帽子喔?」「……」罗沙琳一语不发地面向一旁。不管来软的、来硬的都行不通吗?好吧……至少在回去前说出我心里的话也好。「我自己也希望罗沙琳可以回来上学就是了。」话刚说完……罗沙琳的视线便转到我这里来。「那是什么意思?」「因为你一直把自己关在家也很无聊吧。」我老实地回答。「我希望……罗沙琳你今后可以得到很多幸福,连过去绕了远路的份也一起补回来。」「……这个意思是你要给咱家幸福吗?」罗沙琳转头面向我,用哀求般的眼神向上看着我。喂喂喂。「我说啊……你不是已经不会再把我跟祖先当成同一个人看了吗?」「咱家不是那个意思!」她掀开棉被,一边连忙否定,一边朝我爬来……或许是半途发现自己一副拼了命的样子,又尴尬地抓起棉被盖上。「咱家不是……那个意思,烈火。」她的声音显得十分受伤,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失言了。「抱歉。是我过度臆测了。」「……唔,你明白就好。」两人接着沉默不语好一会儿。然后……「……是咱家输了。明天起咱家去上学就是了。」「真的吗?」很高兴她愿意这么做。这样对彼此来说都是好事。然而罗沙琳却提出了一个条件。「好是好……不过为什么?」我会这么反问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意,可是罗沙琳不知怎的用棉被把头完全盖住,然后还用微弱到快听不见的声音难为情地回答道:「别……别问这种问题。」▽隔天就是泳池开放日的那个礼拜日。我们来到机场准备为契尔西送行。「真的,承蒙两位的大恩大德了。」「哎,不用放在心上啦,对吧,响?」「是啊。」响说。「你们也太淡泊了吧。帮助人就跟呼吸一样自然吗?」契尔西用玩笑一语带过。接着她把视线移到旁边。「也谢谢皋月你们的帮忙。如果不是你们,也没办法那么快查出用『贤者之石』精制成『圣灵药』的方法……依莉丝的太空船也帮了很大的忙。」「不用那么客气。途中我好像也给玛格丽特小姐添了不少麻烦,彼此彼此啦。」皋月说。「就是说啊。我恢复神智后,情势已经迈入高潮阶段,而且一下子就被解决掉了。感觉上只剩担任计程车司机角色的份了。」依莉丝说。「咱、咱从头到尾什么忙也没有帮上~」海丽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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