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图源:喵子录入:工具喵我觉得──自己什么时候死都无所谓。逃避青春的垃圾的末路……到头来就是这样。在医院听见等同于宣告死期的说明时,我茫然地沉浸在自虐的想法中。白袍医生散发沉重的氛围。他之后说的一长串话统统从我的左耳进右耳出,离开弥漫药味的正方形诊疗室后,我仍旧毫无半点空虚感。我不能有。手中拿著的是由其他人出钱的智慧型手机。我隔著画面浏览现在流行的社群游戏和动画的资讯,坐在停在停车场的小货车的副驾驶座,驱使放空的大脑思考。糟糕,忘记解每日任务。提早跑个长时间远征好了。不练等的话活动会打得很累。都到秋季动画的时期啦……我连夏季动画都还积了一堆没看。日复一日。除了睡眠时间外,我的大脑只会用来想这种事。就算得知自己死期将近──最深层的思考回路还是没有丝毫变化。「你这么闲,是不会帮忙发动车子、开个暖气吗?很冷耶,笨儿子。」驾驶座的车门被粗暴地打开,一名女性皱著眉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钻入车内。她顶著睡觉时压出弧度的玫瑰褐长发,双耳戴著闪闪发亮的耳环。身穿褪色的牛仔裤和男用羽绒背心,有点脏掉的运动鞋踩在脚边的踏板上。我继续滑手机,盯著液晶萤幕询问那名中年女性……不对,自己的母亲。「你跑哪去了?」「……啥?去便利商店买咖啡和肉包啊。」「去个便利商店怎么那么久?」「啰嗦。才过两分钟左右吧。」不,我觉得等了十五分钟以上。虽然幼稚的母亲八成会坚持只有两分钟。那咄咄逼人的语气和莫名紧绷的表情让我觉得她以前果然是不良少女。妈妈发动小货车,调高了车内的暖气温度。她在塑胶袋里翻找,递出另一个肉包。「你可以吃一个。边吃边感谢跟圣母一样温柔的妈妈吧。」「我没钱。」「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期待你付钱。你从来没给过我钱吧。你一天到晚拿在手上玩的手机和今天的挂号费,你以为是谁出的?」她理所当然似的嗤笑我。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真的。香喷喷的肉馅蒸气窜入鼻间,我从剥成两半的肉包的其中一半咬了下去。用别人的钱吃的饭真美味。「我好废」、「我好惨」这种负面情绪在很久之前就消失了。家人请的肉包是禁忌的美味。用家人的钱玩的社群游戏感觉罪孽深重。妈妈吃完自己的肉后熟练地换档,开出综合医院的停车场──「呜哇啊啊啊!呃啊!怎、怎怎怎、怎么了?」车子在开车的瞬间豪迈地熄火!车身往前后左右剧烈摇晃,害我忍不住发出狼狈的惊呼。尽管短短几秒就停下了,我和妈妈都被震得趴在安全气囊上。我上次遇到车子突然熄火是在驾训班的时候,而就我所知,平常习惯开手排车的妈妈还是第一次犯这种失误……「……加油好吗?」「……啧,闭嘴啦。我从小就是冒失鬼。」那彷佛在表示「别再吐嘈,别再闹了,小心我杀了你」的咂舌和猛兽般的目光离冒失鬼差了十万八千里。我决定先闭嘴,不然她可能会一拳揍过来。妈妈绷紧神经,这次俐落地发动车子,打方向盘开往家里的方向。「……欸,妈。」「干嘛?你该不会身体不舒服吧?」我对难得关心我的妈妈产生罪恶感,双手合掌低下头。「难得来市中心,麻烦载我去TATSUYA一趟!」「啊?小心我把你从窗户丢出去。」妈妈不耐烦地驶向出租店。她基本上还是很温柔、相当宠我的。不过,说她的长相跟个性有反差,她会生气。我用妈妈的钱买了一堆漫画和游戏,催促驾驶快点回家,离开市中心。经过约四十分钟的车程,大部分的风景都被水田和森林支配。稻子也将收割完毕的季节。大部分的水田都已经把水放掉,变成乾燥的土黄色。没有连锁店,只有几家个人商店、餐厅、小旅馆的田间道路。不穿外套会有点冷。上臂冒出的鸡皮疙瘩、从云间探出头的温暖太阳、于空中飞舞合唱的秋虫、路边的枯草、沿著地方道路生长的茂盛秋色树木,以及色彩鲜艳的树叶……这些情景、感情、色彩,一切都令人怀念。「喂!相泽爷爷!要不要我帮你割稻──?」她打开驾驶座的窗户,在追过路上的收割机时跟上头的人闲聊。对方是住在附近的老爷爷,他们轻松地互开玩笑。我则是尽量缩起身子,避免被人看到。因为没在工作的人不会想出现在当地人面前吧。好久没看见松本太太的儿子了!哦~我记得他没工作,住在老家?不晓得他今后有什么打算。不用想都知道会被拿来当作茶余饭后的话题。在我思考停滞之际,抵达了我家那栋小巧玲珑的平房。妈妈随便将车子停在庭院角落,轻轻转动钥匙熄火,拉起手煞车。「要动手术……对吧?」刚才脸上还挂著开朗笑容的人稍微压低语调询问我。彷佛要吐出卡在喉间的异物。「还没决定。希望……能让我考虑一下。」「……这样啊。」本来已经做好会被骂的觉悟,她的反应却意外地平淡,让我有点困惑。妈妈打开驾驶座的门,走下车,快步进到屋内。唉,好好考虑吧──留下这句话。一股未散去的恶心气味掠过鼻尖,是菸味。大概是不久前还在开车的那个人身上的气味。虽然她的外表和言行举止像不良少女,但我还以为她没在抽菸喝酒。因为我从来没看过她碰那些东西。不,只有一次,沉睡在记忆深处的模糊画面。不晓得是何时发生的事。印象中是我还很小,爸爸病逝的时候。当时的妈妈哭得眼睛都肿起来了。……算了,不必勉强回想。我回到游戏和漫画散乱一地的房间,明明都下午了,还是把窗帘整个拉上。躺到床上熟读刚买回来的漫画。看完漫画,今天就来狂打游戏到天亮吧……想起平常的行为模式,也是藏在用来打发时间的娱乐活动下的空虚。为何我现在异常地冷静?为何我有办法为社群游戏抽卡抽不到稀有角而生气、发现菸味、回想遥远的往昔?为何我有办法对家乡感到怀念?是因为认为这与我无关吗?是因为觉得用客观角度看待这件事的自己很了不起吗?就算动手术,五年的生存率也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想彻底根治似乎不可能,置之不理的话,还可能半年到一年就没命。没去工作,待在家白吃白喝,时间都花在打电动跟上网上,制造排泄物,没特别累却只会睡觉。没必要住院或动手术延长生命。把家人宝贵的钱用在没工作也没女友的废人身上,太浪费了。二十岁的无业茧居族。名为松本修。没有梦想也没有目标,没有特别热衷的兴趣,连最基本的税金都没缴,现在立刻消失也不会怎么样的存在。即使能活更久,即使病情没复发,也只是在延长这无意义的人生罢了。所以──我觉得自己什么时候死都无所谓。逃避青春的垃圾的末路……到头来就是这样。******「今天没事吗……」隔天──我在明明是下午,却一片昏暗的房间里醒来。身体状况没有太大的变化,跟平常一样起得稍晚。大约一周前,我在起床的同时会觉得头痛和反胃,这促使我去做了精密检查。我还天真地以为肯定是因为靠邻居的关系拿到内定的工厂到职日将近,害我有压力。我在进公司前的健康检查和医生商量,他建议我去市内的综合医院看诊,结果就是昨天那样。我还趁机推掉了工厂的工作。「值夜班、轮三班制、每月加班四十小时……我会减寿吧……」这无聊的藉口不禁让人想吐嘈「医生都已经说你活不久了,还想那么多干嘛?」。在家里宅了半年,自然会养成逃避心理。为什么一天要花九小时在工作上?为什么一周要花五天在工作上?假日还得跟同事一起参加员工旅行或聚餐,未免太累人了吧……话虽如此,我也不觉得我能轻松地进佛心公司就职。大学中辍的理由八成会被追究,老实说想进公司的原因是看上薪水和休假也不可能被录取。工作不就是要让人过普通的生活吗……莫名其妙。我这个人活著也没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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