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烧杯里的水开始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开始是慢慢一声又一声……随著温度继续升高,变成气泡的大合唱。咲太看著考前练习的问题集,聆听声音的变化,并思考著关于能量守恒法则题目的答案……此时,一个声音朝眉头深锁的咲太搭话。「我说啊,梓川……」「嗯?」被叫到的咲太就这么抬起视线。坐在实验桌正对面的,是咲太少数朋友之一──同年级的双叶理央。戴著知性的眼镜,长长的头发往后束起。身高一五五公分的娇小身体,今天也穿著制服加白袍。「梓川,你不是要和樱岛学姊考同一所大学吗?」理央抽走烧杯下方的酒精灯,盖上盖子熄火。她嘴上对咲太说话,却从刚才就没看咲太一眼。既然在用火,就要小心火烛。不愧是已经下定决心要让立志成为消防员的国见佑真失业。「是啊,我说过吧?多亏这样,我准备考试准备得好辛苦。」麻衣挑选的志愿偏偏只限国公立大学。中心测验五科都要考,当然必须为五个科目做准备。总之为了认清现在的实力,咲太也试著挑战麻衣今年考的中心测验题目,但结果不甚理想。所有科目合计满分九百分,咲太考五百零五分。答对率约百分之五十五。如果这是学校的考试,感觉不是太悲观的数字,但中心测验似乎就是另一回事了。实际上,参加今年中心测验的麻衣私下改考卷的结果,满分九百分拿了八百三十分,答对率超过百分之九十。麻衣理所当然似的说某些科目要以满分为目标,尤其是数学之类。看来咲太非得在明年的中心测验拿下这辈子的第一个满分。咲太只拿下不长进的分数,但麻衣没生气,也没露出傻眼的表情。「咲太,你喜欢我吧……?」她只露出圣母般的微笑,温柔地这么问……这样反而比较难受。如果是这样,麻衣生气、傻眼或责骂还比较好,直接说「给我用功」还比较有救。说来令人非常感恩,麻衣真的很清楚要怎么对付咲太。「看你好像没察觉,我就以朋友的身分告诉你一件事。」理央的声音令咲太回神。视线投向桌面,理央已经打开即溶咖啡粉的瓶子。在另一个烧杯放入适量的粉末,倒入用酒精灯烧的开水。冒出白色蒸气之后,桌子周围洋溢咖啡的香气。「什么事?」难道要说「考那所大学太鲁莽了,放弃吧」这样?不过,咲太认识的理央应该不会说这种话。如果会说,咲太一开始说要和麻衣考同一所大学的时候,她就会说了。理央以实验用的玻璃搅拌棒轻轻搅拌咖啡,终于抬起视线。两人只在瞬间四目相对,但她立刻将视线落在咲太手边。「你看的那本问题集,是高中测验用的。」她以担心的声音这么说。咲太的视线也跟著理央落在手上的问题集上。从刚才就在看的能量守恒法则的题目,确实是考高中用的练习题。位能到动能的变换,国中程度的题目。「你在各方面来说没问题吗?」理央隔著镜片,以看著可怜人的眼神看咲太。「这是为了教花枫功课在预习。」咲太阖上问题集,放在实验桌上。封面大大印著「县立高中测验对策问题集」几个字。「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理央喝一口刚泡好的咖啡。「双叶,你是明知故问吧?」「我是认为你应该不会搞错啦……不过以你的学力水准,我无法否定你可能得从国中课程重新复习一遍。」理央慢慢喝著咖啡,平淡地说出这种话。咲太注视理央的脸,她随即将即溶咖啡的瓶子放到咲太面前。这是叫咲太用烧杯剩下的开水「自己泡来喝」的暗号。咲太并不是想喝咖啡才怀恨般看向理央,不过机会难得,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是物理老师的私人物品,所以咲太狠下心来,泡一杯偏浓的咖啡。今天是要上到第六堂课的星期五,一月二十三日,操场传来棒球社吆喝声的下午四点放学后。在暖气够强的物理实验室喝咖啡,即使是即溶咖啡也挺奢侈的。这里可以自由烧开水,各方面都很方便。「不过,花枫小妹要考县立学校啊。」「嗯?噢,她说她想考峰原高中。」「……」咲太的回应使理央瞬间语塞。正因为知道县立高中的报考系统,她才做出这个反应。一直没上学的花枫没有校内评鉴分数,背负这个不利条件报考峰原高中代表什么意义,脑筋动得快的理央不可能没察觉。「这样啊。那你也很辛苦耶。」「你帮了我很多喔。」「……?」理央的眼神投以「我做了什么?」的疑问。「之前你有帮忙陪著一起念书吧?」「夏天的事?你让我住在你家那时候?」暑假期间,理央曾经因故借住咲太家。「嗯。」「那时候是小枫啊。」「就算不记得念书时的事,也记得念过的内容。」多亏如此,理科与数学这两个科目,花枫学得很快。「所以,你今天是专程来讲这件事啊。」理央从桌子下方拿出科学社做实验所需的道具这么说。「只是因为距离打工还有一段时间,就来鬼混一下。何况这里可以喝免费咖啡。」「有时间的话,找樱岛学姊一起过不就好了?」「麻衣小姐从昨天就连日拍广告,没来上学。」记得她说是去长崎的某个地方,今天傍晚之后才回来。长崎的土产是什么?咲太首先想到的是蜂蜜蛋糕。「哎,无论如何,还好不是又来找我讨论思春期症候群。」「啊~~关于这个……」理央停下手边的准备动作,视线移回咲太身上。这时咲太尴尬地转头看向窗外,结果──「唉……」理央夸张地叹了口气。「梓川,你还没得到教训吗?」咲太并不是自愿惹祸上身,所以理央这种说法令他感到遗憾。「这次只是有点在意。我想应该不是思春期症候群。」并没有绝对的自信,所以想先听理央的见解,多问也不会有损失。「很难说。你在这方面完全不能信任。」「我是说真的啦。」「那我就多少听一下你怎么说吧。」理央即使一脸不耐烦,依然以眼神询问「发生什么事」。感觉她想开始做实验,所以要求咲太赶快说,但咲太决定装作没发现。「梦见小学时代的麻衣小姐,你认为这是什么暗示?」咲太正经地问完,理央先是移开视线,喝口咖啡,「呼」地叹口气,然后──「我认为这是你即将去吃牢饭的前兆。」她以冰冷的眼神说了。「放心,绝对是现在的麻衣小姐比较好。」对象是背书包的小学生,咲太实在提不起劲。「不过你光明正大地讲这种话,我一点都没办法放心。」「与其作梦,我宁愿和现在的麻衣小姐共度作梦般的时光。」「让这个愿望成真不就好了?」「双叶,你说得真棒。」一点都没错。因为麻衣真实存在,而且咲太正在和麻衣交往,不必刻意在梦中世界恩爱。「好啦,说正经的,你认为呢?」一般来想会认为这只是梦,但咲太有著无法如此认定的理由。依照以往的经验,不免会怀疑这是某种预兆或讯号,又有某个事件即将发生。「这也无妨吧?」对于这样的咲太,理央回应得若无其事。「什么无妨啊?」「我的意思是说,即使你作的梦是某种思春期症候群也不要紧。」字面上看起来冷漠,但理央的语气从容,像是乐在其中。「何解?」「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想办法解决。」理央投向咲太的视线没有调侃或开玩笑的意思,感觉得到她是真的这么想。「双叶,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当成意外可靠的人。」对于咲太这个问题,理央的回答率直无比。咲太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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