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窗旁,凝视着暗夜中的灯火,不停的呼唤着我的名字。30五月的连续假期时,她气喘吁吁地回到这个城市。“我们去树林。”她拉着我的手走向树林,我好久没有离开自己的房间。我知道,我再也不会跑步了!我可以感受自己将要失去了什么,或者是某种忌讳在我的体内扎根。我们在树林的深处亲吻。虽然她的手依然冰冷,虽然接吻时,她的嘴唇感触依然没变,我却感受到一种像在做某种陌生行为的异样感觉。“怎么了?”裕子离开我的嘴唇,询问我。“你在说什么?”“你在发抖,难道还是不能外出?”“我不知道。”我用手被擦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每离开自己的房间一公尺,一种莫名的不安感觉就在心中逐渐的扩大。我想这应该是某种退化的现象,我如今应该处于接近胎儿的状态。”“那个房间是子宫吗?”“可能吧!只要一离开母亲的怀抱,就会感到极度不安。”“是吗?”我们找到一棵长着青?苔的横木,并肩坐了下来。“东京的情况怎么样?”“嗯……马马虎虎。”“你之前那么想过去,现在怎么闷闷不乐了呢?”裕子轻轻地摇着头,用一种“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的眼神看我。“没有你的地方……”——就不是我的归宿。她在心里继续说了下去。我笑着问裕子:“你还想回到这里吗?”“可以的话,我希望回来。”裕子的声音带着专注的感觉,在我心中激起了类似焦躁的情绪。我情不自禁地把手放在胸口。“怎么了?”我低着头。与自从下方探着头看着我的脸庞,她洁白的纤细脖子勾勒出漂亮的曲线。“不!没事,真的没事。”从这时后开始,我第一次对自己真正的心意产生了疑问。“对了,我还没去给约翰上香……”明明已经跟你约好了。我们踩着潮湿的落叶漫步其中,阳光洒落在她的头发和肩上的光影就像蝴蝶般翩翩起舞,我伸出手,假装想要抓住其中的一个。“约翰很不高兴,说你好冷漠。”“我只要一离开房间,就觉得很不舒服。”“是吗?”她突然用手挽住了我的手臂。“我觉得好像很多事情都变了。”“你有这种感觉吗?”“对。”“会让你感到痛苦吗?”她缓缓地摇头。“我想这种痛楚……是必要的。”我感到意外地问着她。“必要?什么是必要的?”裕子像了一下,轻声低语。“我不知道,如果不这么想就无法撑下去。我必须告诉自己,改变是好事。”我亲吻着裕子的头发。她闭上眼睛,充分感受着我嘴唇的温度。“对喔!如果是这样的想法,我也会这么认为喔!我也要这样告诉自己——改变是好事,这种痛苦对未来一定是有所帮助。”在不断改变的世界中,我们深信美好未来的幻影将成为现实!当时,我们对此深信不疑。走到了树林的出口,裕子突然停下脚步。她的长发在柔和的春风中飘动,她凝视着远方的群山。“怎么了?”裕子回头看着我。“如果约翰也在,就和去年春天一样……”“对啊!”我回应。“但是约翰已经不在了。”“一切都会改变吗?”“春天变成夏天,讨厌的现实会变成美好的记忆,约翰也会变成鲸鱼……”裕子的笑容变得很凄凉。31我坐在运动场的观赛台,默然地看着跑道。初夏滋润的阳光,洒在跑到里的选手身上。来到观赛台之前,并不知道这里正举行着比赛。现在才看到,跑道上都是看起来像是国中生的少男少女。这些孩子不曾失去什么,甚至不会有失去的感觉。蓦然回首,自己早已离他们好远。我低头看着自己坐的长椅,突然发现有几个小字在其中,就是“自我新纪录11''65”或“TAKUYUFight!”之类的字。看着这些用签字笔写的文字,我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一种类似悲伤,却又不伤悲的冷冽感情勒紧着我的胸口。(裕子……)她就像在黑夜中,护着一盏小灯,缓慢又慎重地开拓着自己的世界。目前她正在代代木的健身房当柜台小姐,这是跟她同住在女子宿舍的室友,名叫藤泽的上智大学学生所介绍的兼差工作。虽然那里看起来和裕子格格不入,但是她不需要我替她操心。她就像经验丰富的柜台小姐,静静地把热情投入在工作上。观赛台传来的广播要请下一场比赛的参赛选手集合。我缓慢地站了起来,走向楼梯、离开了观赛台。虽然速度很慢,但是我已经离开开始适应了全新的自己。这跟之前相较起来,我就像背负了很多束缚,但是我还能呼吸、走路。晴朗的日子,常让我觉得其实这个世界也不坏。无论如何,我还没有放弃自己。我以自己的房间为中心,慢慢地拓展自己的世界。房间的向心力很大,我仍然用尽所有的力气向外发展,而且又重新开始K书、准备联考。白天我在图书馆自习室用功,傍晚去树林散步;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像今天这样来运动场走走。以自己的方式,尽了最大的努力。然而,我那个时候或许还不了解,当某个特定的方向存在之际,若现去阻止其实很困难。32我前往东京,参加位于代代木的补习班所举办的全国统一考试。虽然我也可以在当地补习班应考,但是我觉得应该尽可能地让自己体验正式考试的状况,所以选择了东京的补习班应考。每次离家一英里,就会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稀薄。到达考场的时候,我几乎变成装在薄布袋里的棉絮。回头一望,似乎可以看到我的碎片在身后掉落一地。我捡起所剩不多对的零件,努力地维持自我。当我在考试答题,我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这种类似解离症的感觉一直持续到考试结束,那天下午稍晚,我才终于找回我自己。原本掉落的零件,终于回到原来的位置。我在补习班的洗手间里,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着:“我回来了!”“欢迎你回来!”一旁正在洗手的年轻人,错愕地从镜子里看着我的脸。当我转过头面对他说出:“我死去的弟弟回来了。”这位年轻人连手也没擦、马上落荒而逃地消失在洗手间。33久违的东京似乎和我记忆里的东京不太一样,可能不是城市改变了,而是自己的心态吧!我远离不断涌进代代木车站的人群,走向裕子打工的健身房。虽然没有告诉她今天要过来,但是这个时候她一定在上班吧!我很快就找到了健身房。那栋大楼的感觉很高级,完全无法和“运动”这个带有节制色彩的字眼联想在一起,脑海中我浮现出奢侈和怠惰这两个字眼,更觉得这里不适合裕子。走进入口大门,我直接走向柜台。柜台的女孩不是裕子,虽然她很亮丽却和裕子的类型完全不同。她棕色的头发带点大波浪,黑眼珠的大眼睛在眼镜的后方显得特别明亮。我走到柜台问她:“今天不是五十岚小姐当班吗?”她露出略微惊讶的表情,好像才注意到我的存在般说着:“咦?”我又重复了一次相同的问题。大厅里播放着活力十足的音乐,我必须提高嗓门说话。“是啊。”她用力点头,向我露出了健康的笑容。“她今天上早班,刚刚才下班。应该还在更衣室,要不要叫她?”“不、不用了,我在这里等她。”说完,我在柜台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我重新审视健身房,仍然觉得这里是一个独特的世界。来往的人们都显得过度健康,然而让人有种不健全的感觉。那些人夸张的肌肉,仿佛就是个肥大的自我广告。我发现自己来错了地方,突然感到浑身不自在。身穿花花绿绿衣服的男女走过我的面前,大厅里依然播放着没营养的活力音乐,节奏比人类的心跳快了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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