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伦斯和柯尔两人回到旅馆一看,发现赫萝还没有起床,正一边微颤裹着毛毯的身体一边发出鼾声。罗伦斯和柯尔无言地相视一笑后,赫萝的鼾声就马上停止了。是那耳朵对坏话特别灵敏吗?又或者是她长着对这种空气敏感的胡须也说不定。赫萝慢慢睁开眼睛,在一度将头埋进毛毯中之后,又颤抖着打了个哈欠。一“那么,具体要怎么办呐?”赫萝发现柯尔和罗伦斯出去过,首先把柯尔叫过来用鼻子闻了闻。她也许是打算在罗伦斯他们将东西拿出来之前,自己找出买给她的食物。柯尔有些害羞地蜷缩身体任她摆布。“行商者脱离公会无法生存,至少不能采取对立的手段。”“大树底下好乘凉呗。小人物即使呆在大树底下,也是船小好调头。这是正确的选择呐。”赫萝那让人只能苦笑的评价,和艾普向罗伦斯提出背叛提议时的论调很相似。正因为罗伦斯不是这城镇的重要人物,才可以在这足以左右城镇未来的大事件中自由活动。虽然“因为是小人物”这话是多余的,不过自己也必须正确认识现状才行。“如果要在短期内获得最大的利益,只有选择和艾普一起夺取伊卡库呢。”“然后是手牵手的逃避行动呗。那也许会别有一番乐趣呐。”要是没有赫萝的话,还会总有那种充满危险和冒险的选择项吗?虽然罗伦斯一瞬这样想到,不过如果不是与赫萝在一起的话,自己早就从这种危险的事态中抽身而退了。“真是蠢透了”他耸耸肩想到。赫萝尽管露出坏心眼的笑容,却安心般轻轻摇动着尾巴。“要是害怕那种可能性的话,说出来不就好了。”罗伦斯没有把这话说出口。如果让观众柯尔知道戏的内幕就扫兴了。“既然旅馆的地点暴露给了公会和艾普,就不知道何时会被卷进奇怪的事情中。为了到时不采取自相矛盾的行动,我想再次确认一下情况。”罗伦斯说完后,赫萝沉默地看了罗伦斯一会儿,接着微微笑了起来。“怎么了?”就算自己问她,她也只是摇头不答。不过,自己似乎明白她为什么会笑。因为赫萝的笑法看起来就像摔倒后也没哭泣的孩子一样。“嗯。”赫萝点点头,敲了敲陪在一旁的柯尔的脑袋。柯尔也是对等的同伴。“是。”柯尔这样回答之后,罗伦斯便开始了说明。已是兼开酒馆的旅店店主会打着哈欠接受追加酒水订单的时间。本以为奇曼或者艾普的手下会前来拜访,结果却毫无动静。罗伦斯为此心神不定地几乎滴酒未沾,可到头来却似乎是杞人忧天。而赫萝则和往常一样,早早就灌醉了柯尔。接着在确认醉倒的柯尔睡熟之后,赫萝把他扔到了自己的床上。“要是不灌醉他的话,这个笨小子就会坚持睡在地板上。”这是赫萝的说辞。真不知道她到底温不温柔。不过粗暴这点倒是肯定的。“那么,今天喝完这些就结束了。”虽然算不上是补偿,不过因为今天连续两次丢人现眼,所以罗伦斯就依着赫萝下楼去拿了酒。赫萝当然对此很是期待,可是因为罗伦斯答应得过于痛快,使她明显有些扫兴。不仅如此,明明是她自己拜托的追加酒水,现在却露出一副“是不是点太多了”的不安表情。所以在原本应是她对“就此结束”一脸不满的时候,她反而做了让人松了口气的决定。不会彻头彻尾忠实自己的欲望,就是这只狼狡猾的地方。不过,赫萝就是赫萝。“要是汝的泄气话也能就此打住就好了。”赫萝坐在床沿,把尾巴塞到呻吟的柯尔枕下。她一边从罗伦斯手中接过酒,一边坏心眼似的笑着说道。与其随便回答,无视反而更能让她高兴。赫萝的孩子气差不多到了那种程度。不过太让赫萝高兴的话,睡在她尾巴上的柯尔也许就会被吵醒。所以罗伦斯非常谨慎地回答道。“没什么,强者注定会死这种论调似乎是佣兵的经验之谈呢。说得出泄气话才是刚刚好。”“大笨驴。”赫萝很无趣地说道,转身抓住柯尔的耳朵稍微提起他的脑袋。她似乎想把他脑袋下的尾巴抽出来。本来还以为她会再多坚持一会儿,不过柯尔一副似乎快要流口水的样子。“真不能大意”,赫萝抚摸着尾巴松了口气。罗伦斯一边看着他们,一边抓起桌子上的冷炒豆放进嘴里。稍微打开木窗的话,便能看到外面断断续续地走过从酒馆回来的醉酒男人。在祭奠以外的这个时间有醉汉四处游荡的的话,城市的治安状况应该属于中下程度吧。如果统治着北侧的是地主,那么把这种情况视为其向心力已经所剩无几会比较合适吧。能够一举将局面逆转的伊卡库。那重要性看来会越来越大。“明明有咱在了还要看外面呐。”赫萝不知何时坐到椅子上,抓起大把炒豆放进嘴里。那“咯嘣咯嘣”大声咀嚼的样子,大胆得让人心情愉快。罗伦斯耸耸肩,关上了木窗。“得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才行呢。”这回答似乎很合赫萝的意。她吃吃地笑着捡起漏掉的豆子吞下。“说的也是。汝啊,能稍微陪咱喝点酒吗?咱一个人喝也没什么意思。”赫萝用手戳着的老旧陶器酒杯里,盛着满满的刚刚从楼下打来的葡萄酒。罗伦斯看看自己的杯子,发现连第一杯的一半都没喝掉。“是啊,这个时间的话应该不会有联络了。”“那可很难说。”在赫萝对面坐下的罗伦斯“哎?”地问道。“狐狸们夜里眼睛很尖的。”罗伦斯转了转脑袋瓜。他耸耸肩回答道。“那样就更是不喝不行了。”“晤?”“喝得烂醉如泥倒头大睡的话,就不用担心被骗了。”赫萝露出一边的虎牙笑道。“大笨驴。毫无防备地露出肚皮睡觉的话,故事不就到此为止了呗。”“猎物是这种状态的话,狼是不会让狐狸抢先的吧。”罗伦斯答完,赫萝露出第二颗牙说道:“那可很难说耶。因为猎物在咱面前总是露着肚皮,让人大意地觉得没必要狼吞虎咽。也许很危险呐。”被人说到这个份上,罗伦斯不反驳几句可咽不下这口气。“你还不是总露着那条大尾巴。如果你以为能把我耍得团团转的话,可得当心别让我抓住那条尾巴。”“‘明明没有那个胆量。’汝想咱这样说吗?”即使是罗伦斯,被在桌子上托着脸、摇着耳朵的人这样说,也是会发火的。就算自觉被她耍得团团转,他仍是一口酒下肚后才说道。“在伊卡库的事情上,你应该有事瞒着我吧。”话音刚落,惊讶的反而是罗伦斯一方。因为笑眯眯喝着酒的赫萝猛地颤了一下身体。那如果是赫萝的演技,罗伦斯就根本没有胜算。不过,赫萝明显动摇了。她转转眼珠,似乎察觉到已经无法掩饰自己在动摇了。赫萝咬住下唇,恨恨地瞪向罗伦斯。“我才比较惊讶呢。”罗伦斯情不自禁地这样辩解道。于是,赫萝皱着眉头做了个深呼吸。隔了好久,她才满是酒气地叹息道。“就是因为这样,这个大笨驴才……”赫萝嘀咕着大口喝起没喝完的酒。罗伦斯明明应该处于优势,却不知为何仍在等待着赫萝的下一句话。而且,是以等待即将到来的责骂及训斥的小孩子般的心境。“就算汝用这种表情等着,咱也什么都不会说的,也不想说。”赫萝说完,“哼”地扭过头去。明明在生气,举止却像个孩子一样。不用说,她大概是故意的吧。不过在这种时候,赫萝大都会领先罗伦斯的思考一、两步。这样做有时是为了提前挖好陷阱,有时则是为了躲避追击而拉开距离。在罗伦斯思考这次是哪边的时候,赫萝的耳朵和尾巴就成了重要的判断指标。就好像樵夫和猎人通过狼烟的形状交换情报一样,罗伦斯翻译出那动作中细微的区别。掩饰难为情。他在读出类似的意思之后,不禁“啊啊”地失声叫道。“再多嘴的话,咱可要生气了。”赫萝面向一边,闭起眼睛说道。罗伦斯对该不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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