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side日和 访客众多

                「嗨,你们都在吗?」午后,因为躺在沙发上小睡片刻的室实怎么也不醒,我正打算伸手摸向油性签字笔在她脸上涂鸦恶作剧。因为前天贝鲁特家族歼灭战的善后处理,再度确定要加班而充满了倦怠心情,这时有客人拜访了。「犬伏先生。」皇都防卫厅警察局第一课课长犬伏大介挂着一副摆明了睡眠不足的表情,推开了他鲜少造访的这间防卫局第二课课长室的门。「这里是女性的房间喔。进来前还是先敲个门吧?」「啊~~抱歉抱歉。我大概就是这样才会老是惹女儿生气吧。」掺杂着白发的短发底下,那张脸庞挤成一团流露笑意。不过在某些家庭里这恐怕不是笑一笑就能了事的吧。「这女人还是老样子,神经大条得令人生气啊。虽然我的睡眠不足和她无关,但还是觉得不爽。」「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整理共同演习的资料后接到突如其来的歼灭任务,之后为了善后处理又得天天加班,每天到班时间又早,我也同样想睡。所以对犬伏先生,我感同身受。「不……也不算完全无关吧……醒醒啊!」「呜啊!」犬伏先生松开手让他带来的一大叠资料落向室实头上。室实受到冲击而瞬间起身,一面揉着眼睛一面对我们摆出难看的表情。「是、是怎么了?犬伏先生?来这边是怎么了吗?这里是防卫局喔。」「你们两个,别再先生来先生去的了,叫我犬伏就好了。现在地位不是同高了吗?我是警察局第一课课长,你们是防卫局第二课课长和副课长。」犬伏先生一面说一面拾起刚才落向室实的资料。犬伏先生因为过去曾经担任教官指导过卫学时代的我们,光看交情已经长达九年,但因为防卫局与警察局责任范畴不同,其实少有机会碰面。工作时也不会共同行动,他像今天这样前来造访课长室还是第一次,平常有机会碰面也都像是前天那样一瞬之间的事。「该分清楚的还是要啦。对吧,日和。」「对啊,犬伏先生就是犬伏先生。」当时犬伏先生对我们热心的指导至今依旧是我们重要的财产,即便现在立场不同,对他的敬意还是不变。「哎~~这部分就随便你们吧。我来这边是有点事想问你们啦。前天的任务……那是什么时候决定的?」犬伏先生表情有些尴尬地问道。基本上事关任务的情报都不得透漏给局外人,不过当时犬伏先生率领的警察局第一课也在场,而且我们和犬伏先生也很熟。「这点小事」不构成什么问题。我和室实交换一个眼神确认这样的想法后,对犬伏先生回答:「当天早上。早上到班后,京子姐联络告知任务,说要调动第二课的少数精锐出任务,这怎么了吗?」「那时候,她怎么说的?」「怎么说……就确定了黑手党交易毒品的地点,但对方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武斗派黑手党贝鲁特家族。很可能持有武装,防卫局也要参战。她是这样说的。」我将京子姐告知的情报一字不差地说出口。「嗯……这样啊。」只留下这句话,犬伏先生挥了挥手中的资料,走出房间。「咦?就这样?」「嗯,改天见啦。」挺起上半身的室实如此说道,但犬伏先生依旧头也不回地离开。真是短暂的会面。「犬伏先生是怎样了啊?难得见上一面还这么冷淡。」「一定是很忙吧?不过好久才能见上一次,真想多聊几句啊。」「前天那时候好像也很生气啊~~」听室实这么说,我忆起前天的情况。那时犬伏先生罕见地气愤似的叫出了京子姐。也许和那件事有关吧?刚才他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姐姐大人~~!」与第二课课长室不相符的沉重气氛,因为一句话就被吹散了。这间课长室平常少有人出入,今天第二位访客同样没敲门就闯进室内。「八重樫!噗啊!」室实就要起身时,爱海扑了上来把她压倒在沙发上。「嗯~~这个味道!姐姐大人昨天只有冲澡对吧!没有泡澡对吧!」「为什么分得出来啊!有够恶心!」「闻味道就很清楚了!今天没有入浴剂的香味!」「真恶心!」自称四季王子室实的头号弟子;自称皇都第一的室实粉丝。因为迷上那头红发与锐利的赤眼,不顾传统的海上局世家八重樫家的强烈反对,加入了防卫局第二课。八重樫爱海今天也同样精神饱满到稍嫌失控。「爱海,你怎么来了?」「啊,日和小姐!可恶~~!我还以为能和姐姐大人两人独处,但还是有人在啊……!既然是日和小姐也只能认了。咕呜呜……两人独处的好机会啊……」「不、不好意思喔。」挥洒着源自青春的肆无忌惮,今年特升至防卫局的下届王牌候补年仅二十一岁,现在咬紧了牙满脸悔恨。爱海分配到的职位在防卫局第二课的主战场,世界线上,区隔特区与外区的铁丝网与黑墙。负责戍守将这国家分隔成东西两侧的高墙。不过,虽说是主战场,这七年来一次也没有战斗的机会。所以她出现在这地方,要不是她跷班,要不就是今天没有排班。「喂,八重樫,你今天没排班喔?」「啊,不是不是。我是来传话的。传话!」「传话?用传讯或电话不就好了。干嘛花时间用这种古老的方式啊?」「老、老实说……是海林前辈告诉我说,这次感觉好像会挨骂,所以爱海直接去讲也许会好一点……」「那个过时的家伙……传话内容呢?」爱海刹那间表情转暗,畏缩地说道。「这个嘛……电力技术厅不是从四天前开始检查防壁的系统吗?就是那个……昨天因为联络疏失……那个……在南部检查时……呃……」结结巴巴的听不出个大概。平常说起话来总是口齿伶俐的爱海现在支吾其词。「说清楚啊,八重樫。」「呜呜……那个……因为联络疏失……呃,检查时有一段时间要关闭防壁的电源,那个就……就断掉了。」「断掉了?」我这么追问,爱海哭丧着脸继续解释。「检查世界线南部系统的时候,我们彼此之间没有联络好,在防壁的监视与防御系统停止时,把预备系统的线路也切断了,而且也疏于增派支援人手……」「啥!」「咦!」我和室实同时站起身。自从世界线的防卫线完成后,首次的破绽。「这是怎么一回事,八重樫!」「对、对不起!因为联络上出了差错……!」「电力技术厅那边怎么说?」「没有让他们发现……我们马上就发现,觉得不要留下讯息之类的纪录比较好,所以我才直接跑来。」海林讨厌使用机器,唯独这个选择完全正确。虽然这是我们自己课内难以置信的重大疏失,但也是违反正道的最佳手段吧。「这可不是写悔过书就能了事的啊……」「真、真的很抱歉……」「失去防备的时间多长?」「昨天晚上十一点,到隔天早上……今天早上三点为止。」「整整四小时啊……」室实抱头苦恼。这也是当然的。这种事绝不允许发生。七年前达成完全阻隔的这国家,严格把守这道界线。无论空中或海上,地面当然也不例外。想跨越大海入侵,有海上局第一课。空中则有航空局第一课,陆地由我们防卫局第二课,以各自的最强战力专职防守。皇都不允许任何势力触碰外区。不理会海上局的警告侵犯领海的西弗洛以多的侦查船被击沉,再加上中止对该国的经济支援。侵犯领空的独裁国家阿尔巴马总统的孙子罹患不治之症时,将该疾病化作可治之病的皇都拒绝他入境本国。对于这国家意图包覆的那个地方,任何试探的意图都会换来冷澈与坚决的敌视。在这世界上过去保持中立,其他国家自大战复兴时也不吝惜出手相助的这国家唯一的逆鳞,谁也不会多嘴指责。也因此这次的疏失可不只是重大两字就能形容。恐怕也不是我和室实丢了职务就能了事。就算一时之间能隐蔽,到头来恐怕还是——「所、所以至少要报告一声……真的非常不好意思……」「什么至少报告一声,赔上我的官位都不够啊,八重樫。」对着抱头苦恼的我们,爱海虽然表情凝重,但似乎少了几分紧张感。而且听了室实这句话还不禁愣了一瞬间。「呃……那个,确实系统本身因为我们的疏失停止运作,但报告上是没问题……」(继续下一页)六六闪读 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