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就是【幻影(illusion)】了,不知是谁说道。这是出生到这个世界时听到的第一句话。——CITY马塞诸州,魔法士开发机构Wizard's brain factory所属,实验训练生【幻影NO.17】——没有自己的意愿,单纯是被赋予了的单词的集合,少年只能无言的接受。自己得到了名字,对于这个事实没有任何感慨。就像某机器的编号,只是这么想到。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不是不记得,而是本来就没有。从工厂的自动生产系统中被化学合成而来的仿造品的受精卵中出生,成长为人的同时大脑就安装了促进神经元发育的拟似信号插头,在羊水中被促成培养的人造魔法士是不拥有时间的累积的。在人工子宫内过了仅仅数月的【幼年时代】的记忆,勉强剩下的只有圆筒玻璃的培养槽外——黑暗摇曳的育成设施的光景和布满了拟似信号插头的圆筒内侧偶尔闪烁的绿色光点。但是,还不清楚这究竟是不是自己真正的记忆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在床上。天花板上的灯光刺痛般的耀眼,记得好一会都没能张开眼睛。自己正睡在被透明塑料盖盖着的密封型床上,周围堆积着山一样多的各种各样的器材。出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是成长为十四岁少年的样子了,穿着白色的病人用的衣服。向边缘望去,手脚上贴着几枚连着各色线缆的电极,有机线缆的端子直接插在脖子内侧。大脑里有着与身体相应的思考能力和最低限度的常识,还有不相称的庞大的战斗技术。大脑新皮质上的生化电脑【I-BRIAN】已经开始正常工作,醒来的瞬间,额头后就浮现出显示运行进程的系统提示的表示窗口。幻影——宣告这个名字的白衣研究员,带着微笑伸出手。后面的其他研究员们开始收拾器材。白色灯光照亮的病房即使是刚苏醒的少年也能把握其大小,等间隔的排列的数只床上,睡着与少年差不多年纪的孩子们,穿着成套白色病人装。那个时候还不知道,那时,因为factory也刚正式开始启用,还不稳定的魔法士自动生产系统生出了数个【规格外】的能力者。现在依然记得很清晰——不知道是不是在自己之前醒来的几名少年和少女,正在入口的门的阴影下偷窥着这边。这就是最初的出生日的记忆。知道他们是自己的同胞是稍后的事。在研究所的生活就是日复一日的实验与检查。在设施最内部的被隔离的房间,每天在固定的时间醒来,按照规定吃完饭前往实验室。房间里摆着完全密封型的巨大的床,周围放着每天都不同的器材。脱下衣服躺在床上,身体被贴上电极,脖子被插入有机线缆,之后就只能无声的闭上眼了。现在回忆起来,他们十分关注少年的特殊能力,正为解析I-BRIAN的构造而兴奋不已吧但那时的少年并不理解这些。数小时,有时甚至是一整天以上的检查总算伴随着痛苦。但更让人难受的是只能躺着床上一动不动所感到的无聊。这些天唯一的快乐就是三天一次的战斗训练。那一天会有重重护卫的军队的运输车来设施的入口迎接。按所说的换上训练用的衣服,在脖子里装上干扰发生器,乘坐着窗户被遮住的飞行器,前往一处高大的建筑物里。在那里的专用港口下来,在完全武装的士兵们的包围下乘上电梯,穿过复杂曲折的通道前往演习场。在那一路上,大概有不超过十秒钟。从一般区域与演习场连接的走廊的小窗口里向下偷看【街道】的样子是少年唯一的乐趣。在第十阶层的军事区域的外侧,是士兵家属与普通市民居住的市街区域。当时是马塞诸州刚将MOTHERCORE移动到FACTORY SYSTEM的时期,正是能源供给限制刚开始的时候,街上依旧很有活力。上空的交通区域各种各样的飞行器络绎不绝,铺着土坯色的瓷砖的道路上也到处是人,道路边上的商店的门前也摆放着各种衣服与杂货。对着通信素子说话的穿着衬衫的中年男子。被玻璃橱装饰的衣服前谈笑的年轻男女。坐在似乎是父亲的男子肩上欢笑的小孩。对在隔离设施里渡过只能和研究员见面的每一天的少年来说,就如之前所述,是让他羡慕不已的光景。中间最吸引少年目光的,是从走廊里这个角度正好能看清的咖啡馆。道路边一条狭窄的小路上有一家小小的咖啡馆,外面摆着三张圆桌,总是有与少年差不多年纪的孩子们聚在一起。身穿各种各样带着个性的衣服,单手拿着咖啡杯或是热狗欢笑着的孩子们。看着这些,偶尔,真的只是偶尔,胸中会感到微微阵痛。出生后就没和同年的孩子说过话。在与外界隔离的研究设施里,每天从早到晚只是配合着不知所以的实验。演习场的战斗训练也是以无人的虚拟物为对手,难得在路上与其他的【同伴】擦肩而过,对话之类的也完全不被允许。能交谈的只有平时的白衣的研究员。但也只是关于实验的一些问题和少年生活所需的最低限度的工作性质的联络。所以,少年完全无法想象孩子们谈话的内容。就算是这样,远远望去孩子们的表情似乎都是那么的快乐,这让少年非常羡慕。为什么自己不能到那样的地方去,偶尔会这样想。那些孩子与自己有什么不同,在床上不止一次两次咬着嘴唇这样想。自己似乎是工厂自动生产系统【制作】出来的人类,在朦胧中意识到。也理解了自己的能力是普通人所不拥有的。但是,仅此而已。那时,还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被制作出来。所以少年还想着,自己何时也能到那个地方去。这个训练也好实验也罢,总会有结束的一天,自己从这个牢狱中解放出来的日子应该就会来临,这样相信着。那样,自己也能自由的走在街上,到那些孩子身边,是不是也能像那些孩子那样露出笑容——这些天真的空想,是孤独的少年的唯一的安慰。发生事件时,是少年出生后刚过三个月的某一天。那天晚上,正好因为物资不足,没有修理的设施的配电系统终于发生了故障,给保安有关的设备输送电力的电线临时断线。在切换到备用系统回路的不到十秒的空隙里,设置在少年寝室墙壁里的防止逃走用的干扰发生器完全停止了工作。避开跑来的研究员的眼睛,少年从隔离设施中逃了出去。锁着的门,厚重的隔离墙还是通了高压电的铁丝网,在机能恢复的少年的I-BRAIN前都如纸糊的一样完全没有作用。潜入更衣室随便偷了套士兵的衣服换上,从终端调出周围的地图与警卫巡逻的路线,从监视摄像头的死角穿过,少年来到接临着灰色建筑的研究区域。广阔的区域的外围被设置着干扰发生器的巨大墙壁所包围,少年明白自己无法逃到外面。所以,少年前往的是研究区域的一个角落,一个狭小的设施。在那里,住着那天与自己一起出生的同伴们,终端的资料库里这么记录着。并不是见面后想做些什么。共谋一起逃出去什么的,对研究员们做些什么的,完全没有考虑这些。本来说是同伴但也只是在同一天同样出生而已,他们是不是与自己一样在设施里被隔离,过着每天接受检查的日子,谁都不能保证。说不定落单的只有自己而已,其他的人都与那街上的孩子们一样过着快乐的日子,说不定完全都不知道自己的事,还是就算知道也忘记了呢,这样的想法好几次在脑中掠过。就算是这样,少年也想见到。在探照灯的灯光交叉移动的漆黑的研究区域里,少年不停地奔跑着。……心电监护仪发出微弱的电子音与人工心肺装置发出微微的呼吸声在静寂中规律的响着。穿过施加了多重保护的大门,通过写着【无关人员不允许进入】的隔离墙,到达的是一个阴冷的充满黑暗的小屋。本来应该是作为一个实验训练生使用的房间的这个地方,所有的家具都被移除,几乎空无一物。与病房一样的房间的正中间摆着与少年做检查时使用的相同的完全密封型床以外,其周围连经常看见的钟都取走了。漆黑的室内被仪表的显示屏的微弱绿光照亮,沉淀的空气混杂有着微微的药液的味道与电子机器放出的臭氧味。然后,在床中间,与少年差不多年纪的少女被浸泡在浅粉色的人工样水中,如同死了般睡着。最初映入眼帘的是,从右肩到前胸的赤黑色裂开的伤口。腹部有着的巨大枪痕,明显已经贯穿了重要器官。一丝不挂的白色肌肤上刻着几道伤痕。微微张开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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