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对【那个】来说,世界看上去宛如泡沫一般。人也是,物也是,全都一样。都是一个又一个的泡沫堆积而成,勉强组成了类似的形状,映照在他的眼中。炸裂开来,又重新冒出,不断地修复着,让这个世界在总体上没有任何变化。在某种意义上,或许就是永远。如果世界就是虚幻的泡沫的集合体,那么虚幻的连锁可以等同于无限。无论怎样分割,都只是变薄,却不会消失。普朗克时间(刹那)即是一生,同时又有相同数量的宇宙炸裂消融。所以。【那个】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反正就只有泡沫,一碰触就会炸开,沿着边境就能轻松地切落。与大小无关,就连生物非生物都不是问题。在【那个】的眼中,全都没有任何意义。知道魔眼这个名字,是在很久以后了。啊啊。那一定就是位于极限之处的魔眼吧。也就是,“虹”之位阶的魔眼——*奥尔加玛丽的侧颜已经失去了血色。她用颤抖的手指搭上尸体的大衣。不顾沾在身上的鲜血,摇晃着无头的尸体。“……特莉夏?”她又一次呼唤着她。“特莉夏?特莉夏?骗人的吧?为什么、”说到为什么的时候,她哽咽了。唔,她发出呻吟。似乎已经无法正常运作的肺,依旧在尽力完成自己最基本的工作。“……你不老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吗。每次我回答不出问题的时候,你不都是一脸笑眯眯地拿教鞭打我手心吗。为什么要睡在这种地方啊!像平时那样起来教训人啊!”“奥尔加玛丽小姐……”我忍不住向她搭话。可是,少女转过头,激动地责难着我们。“凶手就是你们吧!”她大喊道。这句话让我们屏住了呼吸,在我们反应过来以前,“开什么玩笑!把特莉夏还回来!”悲痛的声音在车厢内回响。就算出身于君主(Lord)家系,她也不过只有十一岁左右。光是看到如此凄惨的场景就已经很难保持冷静了。更何况死在这里的,是从小就陪伴在她左右的随从。然而。她接下来的话,让气氛变得不同寻常的紧张。“是、是你吧!肯定是你!【圣堂教会】!”少女冲着沉默的黑人老者——卡拉柏弗朗普顿喊道。在众人的视线中,“……很遗憾。”老人慢慢地摇了摇头。接着,他顺势提议道。“可以让我来验尸吗。”“验尸?”“是的。虽然我不是专家,但对于这种类型的尸体十分熟悉。说不定能发现什么。你意下如何,车掌先生?”老人对着晚我们一步赶到现场的列车车掌说道。就算目睹了这样的惨剧,干瘦男人也依旧面不改色。还是说对于魔眼搜集列车(Rail Zeppelin)拍卖会的工作人员来说,这种反应其实很正常呢。或许他们对于在拍卖会开始以前与竞争对手互相厮杀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了。车掌取出银色的怀表,轻轻点了点头。“……请您随意。只是我们还要对房间进行清理。考虑到发车时间,希望您能在一小时以内完成。”那真的是,非常理所当然的口气。带着一流工作人员所应有的真挚,仿佛就像是打翻了一盘菜一样平静的态度。所以,少女的反应反倒成了一种救赎。“开什么玩笑!”从奥尔加玛丽伸出的手上,迸射出某种不可视之物。魔弹。单纯地通过凝聚魔力而成的魔术,其威力——在外行人的我看来,密度要远超以前莱妮丝放出过的——让人不得不承认她是君主(Lord)的下任继承人。一刹那,卡拉柏用携带的利刃将魔弹轻易地弹开了。事后师父告诉我,那以剑来说柄部过短的武器,通称黑键,是圣堂教会的代行者经常使用的东西。(……但是。)他拿出那把武器的瞬间,我并没有察觉到。假如这名老人有这种想法的话,就是在谈笑间刺穿对方的心脏应该也是轻而易举。或许在死亡降临的那一刻,牺牲者都无法理解胸口的痛楚从何而来。“你、你——!”“得罪了。”老人的手一挥。黑键的柄部正中奥尔加玛丽的太阳穴,她昏了过去。老人接住她,用轻柔的动作让她躺到血泊外的沙发上。“你们能帮我照看一下她吗?最好能将她带到客厅去,不然一会儿在这个房间醒过来可能又会受什么刺激。”他转过身对我们说道。“啊,好、好的。让我来吧。”在我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考列斯自告奋勇道。他之所以能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看上去这样冷静,想来就是因为姐姐放弃当魔术师时的状况也不输当下吧。就像他说过的被亲人盯上了性命,也许就是这种经验锻造了他的内心。考列斯抱着奥尔加玛丽离开了,卡拉柏开始观察四周。这时,又出现了一个人。“出事了?”入口处传来了声音。“您似乎和魔术师的案件很有缘啊。君主埃尔梅罗Ⅱ世。”“你不也是吗。”师父头也不回地说道。看来他就算不看也知道对方是化野菱理。“因为没那个心情,所以我没有立刻下车,这样的话是不是就没有不在场证明了。”“不在场证明是不能应用在魔术师身上的,这种事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吧。”“那我就放心了。”女人装模作样地笑了。她在看到这样的尸体时也没有露出丝毫的惊慌。还是说不正常的是我吗。不管是在故乡,还是在剥离城和双貌塔,在看过那么多怪异的事件之后,我是不是也应该麻痹了才对呢。……我不愿意去想这种问题。为了缓解在胃里不断打转恶心感,我俯下身去。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响起了一个声音。“……死亡时间毫无疑问是在几十分钟以内。死因应该可以视为颈部切断所引起的休克死。没有反抗的痕迹,凶手应该是在一瞬间杀死她的。”是卡拉柏的声音。如果是在现代社会或许还会拍拍照片什么的,不过这些手续都被省略了。因为详细的记录可以靠魔术回路来完成,而且在魔术师看来,靠现代科学保存下来的证据可以轻易地伪造篡改,根本不值得信任。“……不过,犯人为什么要拿走头部呢?是要用来做什么魔术的触媒吗?”“据说她有未来视的魔眼。”“哦?”老人脸上的皱纹皱得更深了。就在他重新检查尸体的时候,师父继续补充道。“凶手会不会是想要她的眼球,才把头拿走的呢。”“…………唔!”在一边听着的我打了个寒战。仅凭这句话,我领悟到了师父正在思考着的,是多么可怕的事。实在是过于有魔术师的风格,同时也与这趟魔眼搜集列车(Rail Zeppelin)过于相称的动机。Whydunit。“以眼球为目的所以带走了整个头,吗。”卡拉柏摸了摸下巴。“从带走的头部上摘除魔眼,这种事真的做得到吗?”“来问问这里的工作人员吧。”说着,师父转向一直在身后待命的另一位工作人员——戴眼罩的主持人蕾安卓。她点点头回应师父,然后肯定了他所说的话。“在保存完好的前提下,以我们的技术可以轻松将眼球从头部摘除。”主持人冷静地说明道。“另外,在魔眼搜集列车(Rail Zeppelin)以外的地方进行眼球移植也并非不可能。当然,想必会有很大的风险。”最后那句话应该是她们作为魔眼专家所持有的骄傲吧。听到她的证言,“那么,我想由我来再进行一次验尸。然后能不能和这位老人家再谈一谈?”师父提议道。*其他的魔术师都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就这么离开了。似乎在他们看来,区区一个随从被杀这种事用不着在意。又或者是在想着,减少一个竞争对手可以为自己省下一笔。从我的心底再次涌起了在以前的事件中没有体会过的异样感觉。搭配上渗入房间的血腥味,违和感似乎变得更强了。我紧抓住胸口。“能问您一个问题吗。”师父对老人说道。他跪在地毯上,已经拿出了那个常用的放大镜,开始四处调查起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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