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两小时,心累一整天。晚上九点多,我一到家就倒在沙发上。想着至少也得洗个澡,但实在是累得不想起身。今天的晚饭是雏菜准备的奶酪饺子。虽然只是速冻食品,但要做好还是需要点诀窍的。我是做不好羽根,但雏菜做的很精细。(译:日本做饺子的方法比较特别,很多时候外面会裹一层很薄的皮,就叫羽根。)也差不多该跟妹妹说裁员的事了。这事还是跟家人说清楚比较好。BIGBANG项目的时候雏菜也说过,不管我怎么样她都会跟我一起的。我的话都已经涌到喉头。但……「……这饺子真好吃啊」「那当然。我可是很努力的在做羽根」看着开心的在鼓掌的雏菜,我心中无论如何「不能把她卷进来」的想法更加强烈。不想告诉她大人们肮脏的世界、不想让她知道这些。我和曾经的挚友在公司里纠缠不清的争斗着,该用什么表情跟她说?我想让妹妹、让家人离这边的世界远些。所以我说不出口。课长的苦衷,我多多少少也能体会到一些了。我只是面对妹妹一个人。课长有夫人和两个女儿。三倍的苦恼。三倍的重量。怎么说得出口啊……「哥哥你还好吗?没什么精神呢?」「嗯、遇到点事……」雏菜放下筷子,从一直放在沙发旁的书包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纸袋。又从纸袋里拿出五块巧克力曲奇。形状不整齐也不太好看,一看就不是买来的成品。「今天在朋友家做的!给你了!」我情不自禁的来回看着曲奇和妹妹的脸。亲手做的点心?这是吹的什么风。企图用饼干钓苹果卡?雏菜扭捏的搓着双手。「别老盯着我看啦,赶紧吃吧。这个形状太让人害羞了……」「形状?」「我做的可比不上那个JK的好」妹妹有些模糊的说法,我终于理解了。看样子她很在意比不上情人节那时候花恋做的蛋挞。「你也会做料理了啊……」我认真的咀嚼着饼干,感觉有些烤焦了。但我第一次觉得饼干吃起来这么甜蜜。雏菜战战兢兢的问道。「味道、怎么样?好像有点烤焦了」「太棒了。感觉今天的疲劳全都飞走啦」我说出心底的真心话,雏菜也松了一口气。「嘛ー、我明年也是个高中生了!一定会好好做饭,支持努力工作的哥哥的!」「你高中也要在东京读吗?」「这肯定的啊。习惯了这边的生活我可不想再回海边了!那边这个季节可是整天下雨下雪的。来这里我才知道『冬天居然会有晴天!』」雏菜说的和我刚来东京时想的一样。嘛,大家也应该都是这么想的吧。我再次问雏菜升学计划,是因为乡下的老爸每次遇到什么事都说「升到高中就回来吧」明明对我像海原雄山,对雏菜就是妙厨老爹。见不到雏菜肯定很难受吧。哼哼,我绝对不会放雏菜回去的。(译:海原雄山是1983年在小学馆连载的料理漫画中父亲的名字,好像还是个傲娇角色,故事主要讲一对拥有非凡味觉的父子,为了决定美食精髓而展开竞争的故事 妙厨老爹是1984年在讲谈社周刊连载的漫画,后改变为动画,故事以主角荒岩一味高超的料理为经,温馨家庭的经营为纬,讲述如何在工作和家庭之间取得平衡点,共同谱出家庭和乐的情景,以及维持良好的人际关系)「其实前两天有一次志愿调查」「诶,你已经决定好志愿学校了吗?」雏菜嗯ー的皱起眉头。「之前觉得双祥的制服挺好的,但我才不要做那个欧派JK 的后辈」「这么介意这点啊……」雏菜似乎对花恋有很强的竞争意识。特别最近总感觉她的女孩心猜不透。「总之我的第一志愿先写了御子神高中」偏偏没想到会从妹妹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什么、御子神?」「好像是所奇怪的学校啊。又是学分制,就算逃课也没人说什么!」「那也要看你逃课的程度吧……再说,那可是重点学校啊。你有信心吗?」雏菜咧嘴露出白牙笑了,她竖起大拇指。「我会加油的ー!」诶ー真的吗?你来这边就变懒了吧,成绩也下降了。「怎么? 御子神不行吗? 哥哥很反对吗?」「说反对倒不至于……」想起真织和课长说的那些话,我就犹豫起来。我正想跟她好好说道说道,却被手机铃声打断。从挂在衣架上的外套传来,好像是装在口袋里忘拿了。我还以为接不到这个电话了,但铃声一直响直到我拿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南里花恋。我觉得有些奇怪。今天又没有安排小说指导,而且这都晚上十点了。那个「友情故事」还没写完。写文速度飞快的她目前还在苦战中。可能是想跟我讨论下这方面的事。『实在抱歉,这么晚还打来电话』花恋道歉的声音里,带着不同寻常的迫切。似乎不是关于作品的商谈。「怎么了?……是你爷爷出什么事了吗?」我想当然觉得是高屋敷社长。他今天开会的时候好像特别头疼。但从花恋口中吐出的是另一个名字。『真织酱她……』「真织?」花恋重重的吸口气。『再也……不想见到你……』「不想见你?为什么、你们吵架了吗?」『她说、再也不想见到我……』我还是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因为她嘶哑的哭声我没听清楚。总是开朗活泼的花恋只向我传达了这事很紧迫的信息。「你冷静点、从头开始说。到底发生什么了」电话那边像是点了点头。『今天我从小学时的朋友那里听说了些关于真织的传闻。说她最近经常在夜晚的立川游荡。还劝我说最好离真织远点。但这一定是什么误会。真织不是在玩,只是在咖啡厅学习而已。虽然我做了很多解释,但他们都不相信。真织一直容易被人误解』「啊、我知道」真织深夜还在外边学习的事,我之前听她自己提过。虽然我提醒过她晚上不要出门,但比起这些她不想见到母亲的心情更强烈吧。「我接着就给真织打电话说了这事。但她却说你这么想也没关系,现在我真的就是个逃学的不良少女」我想起真织坚强的表情。她不是想消除误会的类型。不仅如此,她还想扮演被误解成「不良」的自己。『但是我不喜欢这样。好朋友居然被这样误解什么的!于是说着说着不知为何我们就吵起来了……』就花恋而言肯定是出于友情的行动。但对现在的真织来说这太沉重了。花恋的这份温柔太沉重了。『挂电话的时候,真织说了这句话』『「谁都不想见。我不要见到认识我的人」』所以她才会这么跟我说啊。但从花恋的角度看就是,为什么真织会说这种话呢。『枪羽先生、我该怎么做才好呢?我又该怎么说?请告诉我,我很想知道。我想再接近真织的心』「这个……」我犹豫着该怎么传达。这个真相肯定会伤到花恋。所以我说不出口,想找些其他的说法。但这问题不管怎么说都会变得含糊。什么都传达不到。只能直截了当的指明。即使她会因此受伤。也只有这样才能救她。「一定是、太沉重了的原因」即使是通过电话也能知道花恋的身体一下僵住了。「真织肯定是觉得你的这份温柔太沉重。要说原因,是因为她不想输给你吧」『不想输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朋友吗?从小就一直是朋友啊?』「正因为是朋友」我用力大喊。「就因为是朋友才不想输。不甘示弱更不想你被看到消沉的自己……那家伙是这么认为的」被偷拍那天,真织在深夜的咖啡店对我说过。上幼儿园时遇到花恋就开始觉得自卑。面对像个女孩子、对谁都很好的花恋感到自卑。这样的真织,唯一支持她自尊心的是在学校的成绩。她说,只有学习能赢过花恋。现在这股自尊心逐渐动摇,再也无法和花恋对等。必须是平等的关系才能成为朋友。花恋不再说话,电话里一片沉默。我也找不到可说的。除了传达真相,其他的我无能为力。随着沉默的持续,后悔的念头也逐渐侵蚀我。也许我不该告诉她这些。真织也一定不想被她知道。我这不是彻底撕裂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吗?过了好一会,花恋突然喃喃自语。小声的说着「啊,是这样啊」我正要问他的时候,她说。『……原来是这样啊,写这个就好了』花恋小声的说着。那绝对不是出自我口,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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