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老师您这是死透了吗?!”看到躺在沙发上的师父,刚走进旅馆房间的伊薇特·L·雷曼大叫道。现在是第二天的上午。像之前那样换过旅馆之后,我与师父会合了。莱妮丝接手了与弗拉特和斯芬一起调查哈特雷斯和冠位决议(Grand·Role)的工作。另外,听说也是因为考虑到如果一直放着埃尔梅罗教室的学生们不管搞不好会惹出什么麻烦,所以顺便去监视一下他们。当然,如果不给弗拉特和斯芬安排些工作,他们就会成为最会惹麻烦的人应该也是原因之一吧。而橙子则在短暂地享受了师父的报告之后,失去了踪迹。虽然不知道她正在为怎样的委托而忙碌,不过确实是她的风格。师父随手抵住太阳穴附近,“在会议上有点累着了。”他用充满疲惫的声音解释道,同时坐起身。对此,伊薇特露出仿佛在说正中下怀一般的笑容,用妩媚地眼神注视着师父。“既然如此,那么为了恢复精力,您需不需要人家在卧榻上的协助呢?最近魔术师之间可是很流行在经由魔术回路供给精气(Od)的时候,加入一点刺激性药物和性体验的哟?现代魔术科要不要也试着引入一下呀?”“说笑就到此为止吧。……本来拜托你的事怎么样了?”“呜,老师真是不懂时下魔眼女生的心情!不过敬业的特惠间谍伊薇特还是会回答您!包括梅亚斯提亚在内的中立主义这次都不会出席冠位决议(Grand·Role)。”“……是吗。”听到她的话,师父松了一口气。“本来能优先购入阿尔比恩发掘出的咒体的,就是相对而言资金比较充裕的贵族主义和民主主义。尽管不能说是贫困户,但对于对研究以外的事物都没什么兴趣的中立主义来说,事到如今要想再争夺利权已经很困难了。虽然我就猜他们八成不会来,不过能得到确认也算是个好消息吧。”“那么师父,伊薇特小姐,我现在就给你们倒茶。”师父的安心让我也稍稍高兴了起来,于是走向桌子。壶里的水已经烧开,接下来只要直接泡茶就可以了。虽然我的任务只是拿出茶包这样毫无技术含量的工作,不过在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应该可以谅解吧。就在我小心地注入热水的时候,“啊,还有一件事要向老师报告。”伊薇特补充道。“为了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而前往远东的阿特拉姆·加里阿斯塔,听说已经死了。”我拼尽全力才让自己没有松开拿着水壶的手。我抬起头,即使只能看到师父的背影,也能看出他绷紧了肩膀。在数秒的沉默之后,“……是吗。”伴随着沉重的吐息,师父说道。在双貌塔伊泽路玛的事件之后到启程前往日本的这段时间里,总是不请自来炫耀礼装或咒体的中东魔术师。师父不是拼命提醒过他不要小看圣杯战争了吗。然而,最终还是……“现在七骑应该还没有到齐才对。在圣杯战争正式开始之前就退场了吗。……那他召唤的从者也死了?”“没有这方面的报告,不过人家觉得应该是消失了吧。毕竟是远东那地方,这边对细节了解得也不是太清楚。”我感觉在听到伊薇特的话之后,师父脸上的阴郁之色更浓了。“师父。”“没事,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说到底,既然是圣杯战争,那么为他的死亡而悲伤也就等同于为其他某人的死而喜悦。我无法这样做。”师父拿起了床头柜上的雪茄。他好像刚刚才注意到火已经熄灭了,再次拿出火柴点燃了雪茄。平时的话他都会为了防潮而收进雪茄盒的,看来昨晚他累得连这件事都忘记了。很快,疲惫的烟雾飘荡在旅馆的客房里,熟悉的气味钻入鼻子。“……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很难过。”“不是魔术师的你能这么说,对他来说也算是救赎了吧。”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师父的眉头皱得比平时更紧。落在他眼睛下的阴影,让我感觉更加悲伤。阿特拉姆·加里阿斯塔应该算不上是什么有良心的人吧。当初在双貌塔伊泽路玛的时候,他就是个以多欺少的人物。无论是那傲慢的个性还是自认为是贵族的举止,都是大众所无法接受的。以他那只会将自己认可的贵族视为人类的性格,无论他在暗中做出多么残暴的事我都不会奇怪。尽管如此,他依然是师父身边的人之一。或许不多,但他也曾与我共享过有关师父的某些经历。如果说连为此而悲伤都不行的话,那这种生存方式未免太过让人窒息了。无言的雪茄的烟雾,现在却让我觉得非常啰嗦。当然,这种想象本身可能也只是我傲慢的臆想,但唯独胸中的这份痛楚绝对是真实的。一段时间之后,师父站了起来,这一次他事先把雪茄收进了盒子里。他用一只手拢起乱糟糟的头发——之后一定得花不少时间才能梳理好吧——然后说道。“差不多该走了。谢谢你的情报,伊薇特。”“咦,老师。您这是要去哪儿?”师父短暂地烦恼了一下,然后大概是觉得隐瞒她也无济于事,所以坦白道。“秘骸解剖局。对方同意和我们见面了。”“秘骸解剖局?阿尔比恩那个?”伊薇特吹了声口哨。接着,她用食指抵住桃色的嘴唇,“对了老师!作为刚才的情报费,会面人员临时追加一名梅亚斯提亚派的间谍也没问题吧!”像是天经地义一般,戴眼罩的魔眼少女如此要求道。2和大部分港口城市一样,伦敦也有唐人街。而且,听说SOHO地区的唐人街经营着一百家以上的中华料理店,其规模在世界范围内都很突出。鳞次栉比的汉字招牌间,穿插着独特的红白色提灯。往来的行人比平时更加充满多样性,感觉只要在里面稍微漫步一会儿,就会连自己究竟身处于哪个国家都搞不清楚了。从唐人街向东北前往查令十字街,就能看到街景接连从中国建筑渐进到维多利亚风格的住宅,然后再到近代景象。国家与国家,时代与时代的界线交错着,实在是很有伦敦特色的风景。师父沿着查令十字街继续向北,来到某座建筑前。那是栋巨大的镜面大厦。充满未来感的圆柱形构造相当引人注目。想到时钟塔基本上都会为了隐匿神秘而伪装成大学或政府机关之类的低调建筑,我确实切身体会到了秘骸解剖局是隶属于时钟塔,但又不是时钟塔的存在这一事实。在大厅的前台报上姓名后,等待对方确认的时间里,“这座大厦里全都是秘骸解剖局相关的组织。成员虽说不都是魔术师,但至少全都知道魔术和神秘的存在。”师父说道。他特意解释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从刚才开始,进出这里的人全都是一副西装革履的生意人打扮。师父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所,举止非常自然,但我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我像刚到伦敦时那样,用变得冰冷的手指深深地拉下兜帽,死死盯着大概是大理石制成的地板。“——让您久等了。”终于,前台的女性把一张卡交给了师父。“这是,磁卡钥匙吗。”它和最近电车站导入的非接触式ID卡很像。走进电梯后,用刚才的磁卡钥匙一扫,楼层按钮的下面就出现了隐藏的控制板。师父在众多按钮中选了一个按下,瞬间我就感觉到有惯性袭来。“不是往上吗。”“要到地下四十五层。”师父若无其事地报出一个惊人的数字,然后抱起双臂,用食指敲打着胳膊。“深度在地下几百米,和时钟塔的最深处差不多。而且和时钟塔最深处一样,这里也有灵墓阿尔比恩的入口,全伦敦总共只有四个。”“有四个,吗。”“没错。因为就这么几个,所以秘骸解剖局才能完全管理阿尔比恩的出入。”说完,他向旁边瞟了一眼,问道。“你这下满意了吧?”“嗯!非常感谢!就算是人家,之前也没领教过秘骸解剖局呢!”嗯呵呵呵,伊薇特开心地绽放出笑容。正如在旅馆宣言的那样,她死皮赖脸地跟来了。能做到这个地步,某种程度上或许也能算是一种优点了。虽然这是极度认生的我的看法,不过她似乎真的没有棘手这个概念。“既然说是情报费,那就没办法了。对方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也下达了入局的许可。”师父阴沉着脸回答道。电梯中的失重感持续了很久,最终,金属的大门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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