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卡拉柏就这样被监禁在了房间里。由法政科出面,在魔眼蒐集列车(Rail Zeppelin)的协助下,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了。不对,或许除卡拉柏以外的时钟塔魔术师其实都巴不得这些麻烦事能够早早了结也说不定。他的眼部被魔眼蒐集列车(Rail Zeppelin)所提供的绷带包扎了起来。双脚由镣铐束缚着。而那枷锁也通过魔术加以强化,仿佛在向他宣告着不要妄想能够逃脱。我和师父现在就站在囚禁他的房间中等他醒来。因为还有一些话想问他。魔眼蒐集列车(Rail Zeppelin)接受了师父的要求,这能说明他们姑且还信任着我们不会擅自放走卡拉柏吗,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总之,他们的工作人员现在暂且在房间的外面监视着这里。师父凝视着自从魔眼被夺走后就一直处于昏迷中卡拉柏,轻轻叹了口气。“我说,为什么你也跟来了?”“我当然要跟来啊!咱们可是挚友!你如果对我太冷淡的话我会哭的,会吐血的,到时候血泪和鲜血把这节车厢淹掉也可以吗!”梅尔文烦人地假哭了起来,而师父则爽快地无视了他。顺便说一下,因为师父的要求,考列斯现在正和奥尔加玛丽在一起。他应该是觉得在昨天特莉夏刚过世时陪在她身边的少年更容易接近她吧。“……师父,您的身体真的没问题了吗?”“至少像这样说话是没问题了。”师父扬起嘴角,露出淡淡的苦笑。他的脸色一点都不好。根本不可能会好。就算准备了防御术式而没有遭到直击,他也是硬生生地接下了那个从者的宝具。我现在还能闻到肉被闪电烤焦的气味。即便如此,师父也没有诉苦。看着他的侧颜,我感到很难受。“……在卡拉柏先生醒来以前,咱们先整理一下情况吧。”师父推了推眼镜,说道。整理情况。将从登上这趟魔眼蒐集列车(Rail Zeppelin)前就开始的诸多事件进行整理汇编。顺序排列。比如说,被偷走的圣遗物。比如说,留在现场的邀请函。比如说,特莉夏小姐的死。比如说,从者的来袭。比如说,腑海林(Einnashe)之子的出现与探索。比如说,法政科的女魔术师所进行的,应该称为蹂躏的推理剧。不过,想到最应该确认的问题,我一字一句地问道。“师父,您真的认为,是卡拉柏先生杀死了特莉夏小姐吗。就像菱理小姐她们说的那样——利用泡影之魔眼。”“……只有后半部分是可以确定的。”师父摇了摇头。“魔眼蒐集列车(Rail Zeppelin)方面将其命名为泡影之魔眼,并断言可以以此来实行这次的犯案,只有这部分能确定是真相。但是,可以实行和真的去实行了那是两回事。Miss菱理不过是强行将两件事联系起来,她自己应该也清楚。只是在她看来,这样应该就足够了,毕竟法政科不需要真的去搜查凶手。”“毕竟法政科的目的就只是正确地经营时钟塔而已嘛。”似乎是接受了他的说法,梅尔文也附和道。虽然我也这样想过,但看来对于长年身处时钟塔的魔术师来说,法政科的这种手段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不同于权力的腐败的,一种贯彻自身职责的存在。管理者和被管理者,似乎在双方眼中,对方都不过是单纯的齿轮而已,这样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话说回来,我刚才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个什么代理经理。……格蕾,你之前见过她?”“……是的。不过只是偶尔。”“既然你能看见,那也就是说问题在于作为灵媒的感受性吗。”师父的话语中,透出了一丝类似羡慕的感情。“可能、是吧。因为其他的魔术师好像也都看不见。”说完,我咬住嘴唇。因为烦恼着另一件事到底该不该问出口。虽然很烦恼,但实在无法继续将这个问题藏在心里,我忍不住问道。“师父,对于那个从者您是怎么想的。”说着,我瞟了一眼梅尔文。顺带一提,将青年胸前的手帕染红的,是今天不知道第几次的吐血。说实话我觉得以他吐血的量,再不输血就要失血而死了,到底是怎样的身体构造才让他现在还能精神地站在这里的呢。“从者?嗯嗯嗯?怎么回事?”不出所料,梅尔文有了反应。“难道是说韦伯以前参加的圣杯战争中出现的那种,英灵的假身——境界记录带(Ghostliner)吗?我是很在意是谁打伤了韦伯的,但难不成会是从者?!等等,为什么英国会出现从者?还是在魔眼蒐集列车(Rail Zeppelin)?”“我还想知道呢。”面对连珠炮一样的提问,师父简短地回答道,然后疲惫地靠在轮椅背上。“师父,您果然还是再休息一下……”“我没事。这不都借了轮椅来了吗。”虽然他这样说,可呼吸看上去却很痛苦。但他还是抬起头,对梅尔文发问道。“姑且还是问一下吧,该不会你就是凶手吧?”“唉哟韦伯君,我好受伤啊。从以前开始就是,什么婚姻骗子啦,禁药贩子啦,你不觉得怀疑到我头上的罪名有点太多了吗!”“你也不想想自己有多少前科。……不过如果是你的话,现在肯定得意洋洋地坦白了吧。格蕾,你不用在意他,直说吧。在我昏迷的这段期间,你和那个从者有过接触是吗?”“……啊,是的。”我点了点头。虽然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信赖关系有点过于难以理解了,但既然师父无所谓,我也没理由反对。“是在逃离腑海林(Einnashe)之子的时候,那个从者从雪崩中救了我。——她说我是战士,不应该死在战场之外的地方。”“确实像是古代战士的理论。”似乎是在怀念着什么,师父笑了。又过了一会儿,“……啊啊,我果然不是战士吗。”他喃喃自语道。仅凭这句话,我便清楚地感受到与那名从者的邂逅,让师父受到了超出了负伤的冲击。这也是当然的吧。毕竟那名女战士的话,或许可以说是将他整个人格都否定了。——“真是张让人不爽的脸。”——“还想着是个怎样的魔术师呢,结果居然是这么个废物。”——“啊啊,真是烦透了,这张脸再看都要吐了。”我心底一冷。心脏变得像是石头一样,我捂住胸口,慢慢进行深呼吸。我无法抑制住自己去想象师父的心情。被不断追随着的人——可以说是那个人最亲近的人当面否定,该有多么的心碎啊。即便如此。即便如此,我也必须要问他。“那个……”我向他搭话。我甩开仅存的犹豫,抬头问道。“那名从者……是怎样的英灵呢。”“……”听到我的问题,师父一时间沉默了。平时的话我或许也不会再说什么了吧,但只有这次我追问了下去。“她说她是……赫费斯提翁吧。奥尔加玛丽小姐说,作为伊斯坎达尔的友人来说,那是最出名的人物……”“没错。赫费斯提翁毫无疑问是伊斯坎达尔的第一心腹。大量的传说都证明着这一点。伊斯坎达尔麾下的英雄、军神数不胜数,但第一心腹非赫费斯提翁莫属。”师父肯定道。“所以,我觉得很奇怪。”“咦?”看到我不解的样子,师父详细解释道。“我……在王之军势(Aionion Hetairoi)中没有见到她。”“……王之军势(Aionion Hetairoi)。”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我却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师父似乎是从我的表情中察觉到了这一点,眯起了眼睛。“哼。听莱妮丝说过了?”“……啊,是的。是第四次圣杯战争时听命于师父的英灵——伊斯坎达尔所使用的宝具之一吧?”“听命,啊。”师父摸了摸脸,苦笑道。“总之概要还是没错的。王之军势(Aionion Hetairoi)是将伊斯坎达尔那蹂躏了世界的至上之军队,连同固有结界一同召唤的超规格宝具。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可是吓得我腿都软了。纵横于遥远的马其顿与亚细亚之间的伟大军势,里面每个人都是货真价实的英灵。军神、王公、王朝的开祖,全都是将同样的羁绊与景色烙印于心底的勇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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