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干嘛?」刚吃完晚饭,这头懒猪就横卧在了沙发上,听见我搭话,便不耐烦地应了一声。「…………」见不回话,她扭过头来看我。「干嘛?声带掉了么?」声带可没那么轻易掉。我在犹豫该不该问。挣扎了许久,感觉犹豫下去也不是法子,只好开声问道。「……这周末去看电影不?」「咦,哥哥怎么了?以前一起上街时可嫌弃了。」妹妹合上杂志,在沙发上坐直了身子,一脸笑嘻嘻。「没啥,想多陪陪妹妹而已。」「看什么电影?」「青之春。」这部青春电影如今备受关注。本来我还在观望,可禁不住浅田的推荐,他开口闭口都是这部电影。于是我想去看一看。这周末就去。不去不行了。上映期限就在本周。这是最后一次机会。然而,有一个难题摆在了面前。这种主打青春、恋爱的电影,理所当然会引来众多情侣入场。一般来说,这种电影我会挑午夜场去。可是已经断了票,只剩下普通场。试想一下。一个人进入电影院,独坐在位置上,四面八方全是情侣。他们谈情说爱,时不时向你投来鄙视的眼神。来到催泪情节时,好不容易眼眶一热,隔壁的女生就开始哭泣。一旁的男友说几句安慰话,两人便又甜蜜恩爱起来。看着这种场景,眼泪恐怕会一下子缩了回去。日后回味起来,只会觉得这部电影在针对单身人士,心里只剩空虚与寂寞。不能这样子。我想好好欣赏故事,单纯享受电影的乐趣。说我肤浅也好幼稚也罢,倘若有个人陪着,或许可以消去这份空虚感。「啊——」妹妹掏出手机,回了几条信息,沉思良久后开口道。「哥哥对不起,这周有事。不过请客的话,我可以推掉。」「电影票得一千円,凭什么请你。我一个人去好了。」「喔,那好。不请客也行,不过下周也陪我去车站前。」「那免了,我不想和你上街。」「不行,已经决定好了。」她又擅作主张了。在矢斗家的食物链中,我始终是在最底层。妹妹千夏不行,还能去找谁呢。我看了下LINE的好友栏。总共才七个人。千夏、冬那、叶月前辈、早伊原、浅田、上九一色、森。千夏不行,冬那在柬埔寨(在日本我也不敢)。叶月前辈请不起,早伊原免谈。浅田看过了,上九一色和森的话,关系没好到这一层。我试着点了下添加好友,屏幕立刻弹出了推荐名单。不幸的是,上面我一个都不熟,没一个可以加。这种尴尬的功能早点改了吧。第二天放学后。我来到了学生会准备室,发现早伊原树里还没来。我和她的关系纯靠「谜题」所维系。我有着吸引谜题的『体质』,她则最喜爱谜题,所以缠上了我。平日放学后,我俩会在这里看看书,解解密,顺便吵吵架。然而,往日的氛围被一下子打破了。「……这啥玩意。」桌上居然摆了一个手办。仔细一瞧,人偶身上穿着制服,顶着两只猫耳,裙子的下摆翻起,她羞红着脸,双手正按住裙子,流露出几分暧昧的气息。这想必就是所谓的美少女手办。被定格在这尴尬的瞬间,这女孩有够惨的。端详了一番,我不由感叹做得精巧。如此讲究的做工,却被头上贴着的「1000円」标签煞了风景。估计是早伊原从二手市场买来,放在这儿了。我犹豫了一会儿。私自去动她的东西,总觉得过意不去,于是我没去理会,自己翻开了书。「…………」好在意。我每次一抬眼,便与这红脸少女对上视线。看着她那挑逗的姿势,实在让人静不下心。想着把她挪到角落,谁知我的手刚一碰。头部一下子掉了。伴随着轻快的落地声,美少女的脑袋在地上滚动。慌张了没几秒,门被推开了。「咦?春一前辈。」来者正是早伊原树里。此时我正弯腰去捡,两人四眼相对,空气凝固了数秒。终于,早伊原淡淡地说道。「……杀了你。」「不是这样的,我一碰,她头就掉了。」早伊原气势逼人,可我马上恢复了冷静。按照常理,手办的头不会那么轻易掉,这绝对是陷阱。「小麻央,你是大家的偶像呀,怎么会……」早伊原盯着无头手办,做作地皱起了脸。「你居然喜欢这种?」「当然,人家是死忠粉丝。」早伊原的房间里压根没有,书架上净是推理小说。她捡起手办,温柔地握在手心。「好可怜呀,小真央。」名字都念错了。她故作悲伤了一会儿,接着坐到我旁边,身子靠拢了过来。我叹了口气,继续看起了书。「前辈,竟然弄坏了人家的东西,太差劲了。已经不配做前辈了,也不配人家用敬语,人渣。」「你都当面骂我人渣了,还谈啥敬语哩。平时你说敬语,我也没感觉有多尊敬。」「所以呢,前辈打算怎么办。」早伊原把头部摆在无头手办的脚边,幽怨地瞪着我。「待会儿用胶布粘上行了吧。」「前辈是在瞧不起手办吗?小心被舞央的粉丝捅刀子哟。」「名字能有个准不。」粉丝们最恨的绝对是早伊原这类人。「请别岔开话题。」「好啦好啦,用胶水行了吧。」「不行,太小瞧人了。」「那得怎样你才满意。」正读着的书被她一把盖上了,书签都来不及夹。我瞪向早伊原,只见她一脸严肃。「赔偿。小麻央没得买了,前辈要赔人家等价的东西。」弄坏了东西要索赔。嗯,自然合理。即使是陷阱,我也不该大意上当。这下是不赔不行了。「那行,说吧,小麻央多少钱?」「一千円。」意思是我得赔一千円的东西。乍一看很正常,可与她共处了几个月,我算是应对早伊原的专家了。事情绝对没这么简单。「有什么东西是正好一千円的呢。啊,人家想到了。先说好,前辈不许送人家不喜欢的——」「有证据么?」早伊原正讲得兴起,却被我打断了。她愣了一愣,总算察觉过来,慌忙地看向手办的头部。「标签呢……」「你说啥?哪来这玩意嘛。」早伊原沉默地望着手办,过了半晌,她才慢慢地转过头来。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她笑得越深,说明心里越慌乱。看见这笑脸,我知道胜券在握了。「前辈。」「咋了?唉哟,你证明不了价钱,还想找我索赔?哪有这种好事。口口声声一千円,怕不是狮子大开口?」早伊原的假笑没有丝毫动摇,却传来了她咬牙切齿的声音。我翻开了文库书,找着刚才读到的那页。「前辈,该不会想凭这种借口,一分钱都不赔?」「那倒不至于。我可是你尊敬的前辈,坏了东西肯定会赔。对了,那是在哪儿买的?我去看看价格好了。」早伊原愣了一秒,回道。「在车站前。」「喔,那行,我这周末就去……反正要去看电影,顺道而已。这下没意见了吧?」说完,我不由地嘴角上翘。千夏昨晚肯定给早伊原通风报信了。她也想看电影,于是设下了陷阱,企图逼我请客。好久没有如此酣畅淋漓的胜利了。早伊原想占我便宜,却被教训得哑口无言。多亏我机敏,果断撕下了标签。尽管最初没料到后续,可与她相处久了,锻炼而来的第六感救了我。「看电影是么。」「是啊,很火的那部青之春。」早伊原不知为何小声地笑了起来。「青之春,真不错哩,我们一起去吧。」「喔,那几点——」「说起青之春。」文库书被她一手拿起,放到了桌上。书签又没夹上。一次又一次,究竟想怎样。我心里恼火,抬头去看早伊原,她却伸腿跨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膝上。「预告片里有这情节对吧?」「别闹了。快下来,重死了。」有是有,那又怎样,用得着亲身演示么。早伊原狡黠地歪着头,不停地抛来笑容。我不好动手提起她的腰,想站起身,却有桌子碍着。「让开,早伊原。」「不用这么心乱如麻的哟。」早伊原总算玩够了,笑嘻嘻地退了下来。我不自觉地肩膀一松,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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