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和早伊原绝交已有一星期。学生会准备室也不用去,周二周四的午餐会也不用去,放学后也不用和她一起回家。早伊原是后辈,教室也不在同一层,和她碰面的机会寥寥可数。学校里的人也敏感地察觉到这变化。连素未谋面的学生都跑过来问我“真的分了?”等诸如此类的问题。一时间我有点犹豫该如何作答,最后还是回答“我们分手了”。理由是性格不合。就像所有乐队解散的理由都是“音乐理念不合”,分手的理由只要是“性格不合”就足够。除此之外,我也没多说什么。当听到我说分手了,大家都心满意足偶尔还带着一丝窃喜地散去。偶尔也有人说“谁叫你这么花心这下被甩了吧”,此时浅田必定会强硬且满脸笑容地予以否决。早伊原应该也和我一样被各种质问吧。她到底会怎么回答呢。不过看她比以前还要被男生围得团团转的样子,恐怕她的回答也是分手了,或者说她对分手一事不置可否。“好像……也没发生什么啊。”放学后,准备去学生会的我正在收拾书包时,浅田如此嘀咕了一句。“什么?”我问。“说你坏话的人也少了……我还以为分手了也不会消停的。”他说。我深表同感。甚至都用不着浅田到处奔波。对我最怀恨在心的大槻忙着去亲近早伊原,游戏团伙的佐古田说了句“无聊”就将这个话题一脚踢开,操纵着整个班女生的带头人智世喜欢浅田,生怕说我坏话会惹浅田不高兴,虽然有诸如此类的原因,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和以前相比,早伊原对男生更放得开玩得开。说好的讨厌爱情呢。虽然我也困惑,但这是个好倾向。要是她能交到男朋友就好了。“感觉事情告一段落了。”我说。“……是吗?”浅田斜视着我,对我抛出一个疑问句。“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我说。“你啊,看起来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他说。“……怎么可能。算了,我要去学生会了。”我说。早早把这个话题结束。我和浅田之间的距离,一如既往。“嗯。我也有个地方要去。”他说。“嗯?是吗?”我疑问。我记得今天轻音部休息,学祭执行委员的会议也没有。“这个嘛,各种事嘛。”说罢,他说了声再见就离开了教室。换做以前他会坦白自己要去哪儿。心中掠过一丝阴暗的念头,不过转念一想,我和他现在的距离彼此互不束缚,倒也感觉轻松。我的生活一如既往。我原以为各种威胁会纷涌而来,结果早伊原并没有散播任何谣言。还是说她还在准备中?不不不,这种事要快攻才有杀伤力。虽然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不过看起来对于我的谋反她是不准备制裁了。因此我现在的生活,和早伊原入学前的生活,并无差别。“春一,君。”有人在后面叫我。我转过身,原来是森兔纱。我的生活,准确来说还是有所变化。我和森兔纱在一起的时间变多了。她惴惴不安,两只手扭扭捏捏地握着。她并非这次才特别害羞,而是次次都如此。她前发齐目,时不时向我投来视线。以前只和她通过邮件电话交流,所以她在学校向我搭话确实意外。现在教室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所以她才敢这样向我搭话吧。“怎么了?”我问。“今天,可不可以,一起回家?”她说。她的身子一动都不敢动,偷瞄着我的眼。“嗯……可能要等到学生会之后,没问题吗?”我说。“我等你。”她羞怯地说道。最近我经常和她一起回家。虽然班里的人都说我变心变得快等诸如此类的话,对此我也毫无办法。毕竟从旁人的眼光看,确实如此。“啊,还有,我想去车站附近逛一下……”她说。“行啊,我陪你。”我说。“谢谢。”她说。反正我很闲,我如此说道。她脸上绽放笑容。这个笑容里面感觉不到一丝阴霾。我说“那等下再见”,便走向学生会。她好像是要和朋友在图书馆里消磨时间。她喜欢青春、纯爱之类的书,和我意气相投。说话也有精神。和以前相比,她变得开朗了许多。一入高中就交到了朋友,现在的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高中生。我和森兔纱在初中时代就相识。我和她初中三年都在同一个班。但是直到初三,我才第一次和她说话。***当我正在进行书法部的活动时,有一个同学登门找我。我把笔放下,为了不干扰到后辈们的注意力,静悄悄地离开教室。作为部长,注意到这种细节也是应当的。离教室稍远,他就掩不住喜悦:“哎呀,真是帮大忙了。我终于能进正选了。”他在我隔壁班,是棒球部的成员。我和他也算不上是朋友。一星期前,经朋友介绍我才和他相识。他是来找我相谈的。相谈内容是“这是初中时代最后一次大赛了,但这样下去我很难当得上正选。你能不能替我想想办法”。我当即就答应了他的请求——或者说委托。“这样啊,真替你高兴。”看见他的笑容,我满足地说道。他的笑容由衷地发自内心。“话说你是怎么做到的。”他问。“这是秘密。”我说。他也没想要知道得那么深,随便就将话题带过了。“真的万分感谢。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他说。“哦—?很有觉悟嘛。之后我会不留情面地找你还债哦。”我笑着打趣道。“这你还是放过我吧”他笑着说道。“比赛,好好加油哦。”我如此说道。他顶着刚剃的光头对我低头致谢,然后离开了。早练时他比谁都来得早,练得比谁都晚。休息日还在附近的公园对着墙壁练扔球。因为辛苦大家都翘掉的竞速跑,他也好好参加。我从未见过哪个棒球部成员能像他一样热心。尽管如此,他的棒球技术确实太差,出于同情老师也只能把他选作候补。能帮如此认真的他登上比赛的大舞台,我心中充满了成就感。究竟我是如何帮他当上正选的呢。正选中有三个人聚众抽烟,被我偷偷向棒球部顾问打了小报告。附带照片作为证据。我发的是匿名邮件,所以没人知道是我干的好事。为了避免告密被无视我还写上“如果他们几个当上正选的话,我就给教育委员会发一封同样的邮件”。要是抽烟问题被公之于众,甚至连最后的大赛都有可能参加不了。大家为这最后的大赛付出了多少心血,顾问自己心里最清楚。我正是看准了这点才下的手。错开的齿轮,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将其啮合上——我貌似有着这样的才能。这三年,我一直做着这种事。找出盗窃钱包的犯人、诱导学生会选举的投票、提高班级的平均分、让暴力老师辞退、除掉出现在游戏厅里的高中生恐吓团体——这些全部,都由我暗地中用不为人知的方法解决。有一部分人知道我在做这种事,其中大部分都是我以前帮助过的人。经过他们的口头相传不断有人来找我解决麻烦。就这样,我过着替人解决麻烦的日子。当然,若非正义的事我是不会帮的。譬如帮忙作弊什么的。这次也是,我是看在他比谁都拼命练习的份上才帮的忙。若非如此,我不会出手。说到底,我是为了维护平衡而行动。都来到走廊了,我想着顺便回一趟教室取回落下的东西。来到教室门口,我感觉到异样的气氛。教室内传来说话声。如果是谈笑声我就像往常一样推门进去,但是里面漏出一丝不稳的空气。我偷偷地往里面窥看。教室的前面角落处,森兔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貌似写着作业的样子。对角线上,有六个男生。“哎呀,真的派上用场了。阴沉妹。”带头的辻浦如此说道。同伴中的一个随声附和:“竟然说要帮我们做全部作业。真是太良心了。”他们发出咯咯的干笑声。森对此毫无反应,只是默默地埋头写着。“看来阴沉妹不单阴沉,还是个书呆子。感觉阴沉妹都能长霉了。”“长霉就过分了!”他们哄堂大笑,生厌的笑声越来越高。接着,“阴沉妹碰过的东西会发霉”、“阴沉妹闻起来有股冰箱里烂掉的大葱味”之类的恶言不绝于耳。就当着本人的面。听了大家的恶言,一脸邪笑的辻浦最后总结道:“说真的,不如以后的作业全部都交给你了好吧。”听到这句话,森转过头,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这是表示同意还是什么我也不清楚。“那拜拜,阴沉妹。”说罢,他们走出教室。我蹲在走廊的柜子前,默默地取出落下的笔记本。背后的这六个人看到我的一瞬间停了下来。“喂,矢斗。”我回过头,盯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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