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喝下。杯的内侧则用拿杯子的手遮住。将弓月拉近,用力将杯子压上弓月的嘴。弓月因意外而眨着眼。“抱歉,我好像太粗鲁了;来,一口气喝掉吧!”强迫地提高杯底,让酒流入弓月嘴里。“好像有……奇怪的……味道……”“啊,抱歉没先跟你说;这酒似乎是古老的药酒,不是很好喝呢!不过只有这个,没得挑了。尤喀哩拿库、投卡努阿拉涅巴、卡姆呐欧比、欧呐欧比捏提?密阿喇塔米?其其阿喇塔米塔吗也。“蝮将杯子砸向刚才背靠着的柱子。杯子发出清脆的声音碎成三、四大片。把手部分还留在蝮的手上,轻轻握住。蝮所吟唱的,是为罪名找藉口的咒语。没错,是为了让待会要做的恶行,不会在早名身上作崇报应。“那个是……”蝮抱住发现咒语内容的弓月,将锐利的碎片,从弓月的脖子用力划下。就在此时,大地又被推突起,震荡着。摇晃得很剧。虽然不到早名与蝮初到这里时那么激烈,因为之后还持续着数次余震,让说是抑制那余震力量的摇动吧!“刚才那场地震,又会弄倒多少屋子呢?”虽然想确认,但狂烈的暴风雨仍持续着。即使如此,狭野户仍前往探视早名的住所。虽仅百步多一些的距离,已全身湿透。地面弹跳的水沫有如地面也在降雨似的,打湿了脚。前方景象无法看清,像隔着瀑布一般。早名住的屋子平安无事,狭野方看到她从屋旁的工作场,抱起似乎很重要东西奔向屋子里。总之她没事,对仪式就没有影响。她抱着的是神像吧!(不过是个女孩,该被杀的究竟是谁—我会在仪式的时候让你搞清楚。以这被授予狭野方之名的身躯,守护沙南正确的传统。岂能让你把我生存至今的意义给抹杀掉。)激动的情绪涌起,被雨水洗去,狭野方感到空虚。“早名也是……我也是……我们真的活过、真的活过吗?”突然不想动作。其他地方等暴风雨停歇再检查即可。伤未全癒,身体一降温,就感觉到些微的疼痛。弓月也在某处避着暴风雨吧……狭野方对自己这么说,回到自己的家。隔日天气骤转,自日出后天色非常地沉稳。这场地震及暴风雨成为致命一击,远望的高塔的基台,己完全崩毁;狭野方在检查时确认这个结果。“这个……麻烦了。”狭野方面色凝重。仓库中要有人的话,已是令人绝望的状况。早名紧握双手,一脸苍白地站在塔的残骸前。四周散乱着断裂的树枝、碎裂的花草。泥泞的地面被早名来回步行而留下许多脚印。水洼里的水反射蓝色的晴空。像是迟来而急忙追上一样,云快速飘过,不时将阳光遮掩住。狭野方一出声,早名吓了一跳,虚软地回应。不愿相信,两手紧握出祈祷的样子。“哥哥没有回应……”“你们没有待在一起吗?”早名倒向狭野方,激动地摇着头。面无血色,脸色发青,早名初次在狭野方面前展露真实感情。“帮帮他,拜託你!救我哥哥!至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赔罪!”(是为什么事道歉呢?是蝮令我负伤的事、你跟弓月的事、还是……你们欺骗我的事?)问也无益。若是蝮在这里,而现在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的话。“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我知道了,放开我。”狭野方独自移开残骸。早名的视线如刺般强烈感受到。从伤口附近涌起闷痛。满是髒污的手指尖端,终於感觉到下方有空间。狭野方往缝里,随口喊了声“没事吗?”,不可能会有回答—“哥哥?救我……”“弓月?”有只手向上握住狭野方。这个触感—确实是弟弟。“是弓月吗?我也来帮忙!”早名喊叫着。“早名……不行,很危险……不可以靠近。”弓月模糊的声音回应着。“早名,你退下。弓月都说很危险了。我一个人没问题。”“但是,弓月!弓月!”早名比起蝮,只喊弓月的名字吗?狭野方感到有些无奈,亦有些开心。“要是手受伤了怎么办?神像还没成吧?仪式是下一个阴月(阴历二号)的晚上,在那之前要完成。”“下一个……?”早名无语。在这同时狭野方用肩抬起折断的樑。粗鲁地移开吸水变重的壁材,用严厉的口气下达命令。“早名,准备铺地的东西还有乾净的水,快拿过来!”狭野方用耳朵确定早名弹起似的奔离。“我马上救你,弓月。”过没多久便将弓月拉了出来。同时回来的早名急忙在地面铺上毛皮,狭野方让弟弟躺卧其上。虽然满身擦伤且饱受撞击,所幸骨头没有受伤,意识也很清楚。早名小心翼翼地用手掬水让弓月喝下,擦拭他髒污的手脚;狭野方只是默默认许早名的动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对於狭野方的疑问,弓月像做错事被惩罚一般移开视线,缓缓地说:“这里已经没有力量可以藉由仪式分享给客人,所以我直接与蝮谈判,要他直接带着我跟早名一起回到故乡。谈到一半……蝮因为喝醉胡言乱语的呻吟、发怒,我控制不了他。然后在地震发生前,蝮生气得跑进暴风雨中……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弓月很痛苦的样子,接着便失去了意识。“怎么了?弓月?!”早名摇晃着弓月。狭野方压住早名的手。“别这样。或许是肉眼无法辨识的伤,内脏或头被强烈撞击也不一定。话说到一半突然昏迷……情况很糟。”“……是我的错……”早名摀着脸,跑向自己的住处。狭野方将弓月抱在胸前,回到自己的家。自那之后,蝮没有再出现在村里。“哥哥绝不可能丢下仪式不管,仪式举行时他一定会回来。”早名似乎不断如此说服自己;对狭野方也坚持这个说法。没有时间进行搜寻。在仪式前非得完成女神像不可,早名比谁都清楚。早名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静静地磨拭、上色,并做最后修饰。狭野方不曾见过如此大而美丽的神像。拥有与人的姿态相仿的厚度及丰富的线条。不像沙南时常制作的神像,总是刻划出令人畏惧的样子,薄板一般,有如护身符的神像。狭野方仍持续送食物给早名。即便专心於完成神像上,早名仍很在意地等待狭野方的到来。起初见面时还畏畏缩缩的早名,在几次拜访后终於忍不住问:“弓月的状况如何?”此时的早名,样子比制作神像时还要认真。“他说「因为痛仍无法行动,帮我告诉她不用担心」。”狭野方每次均给早名同样的回答,没有多说别的。并没有说谎,弓月正在家里努力休养。弓月所负的伤比想像的还要严重。(弓月的事情,非必要不可对早名提得太多。)狭野方如此提醒自己。因为弓月亦很想明白早名的现况。“但若担心我的事,会影响她制作神像……会有顾虑对吧?所以请别让她担心。”这么说着的弓月自我控制,忍耐着痛楚,不多说话。“哥哥,怎样才能救早名?”弟弟还在提这件事。(面对我总是面无表情、不太说话的早名,已经完全信任弓月了吗?是因为我身负职责的关系吗?为了不让我分心……这是顾虑到谁呢?)狭野方悄悄地忍受着空虚感。一边看着左手的刺青,一边忍耐。(我的作用即是完成职责内容、保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事物。不说多余的话、做多余的事。)狭野方下了如此决心,变得沉默寡言。不知道还能怎么做,连该怎么迷惘都不清楚,只能默默接受。“为什么不害怕呢?为什么能如此平静?在生命结束前,一直只有独自一人,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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