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把圣女拖出圣都——说起来简单,但真要问到具体怎么做,实在很难回答。我想,这点我和卡尔都一样,就现况来看,有种「增加战力之后,才好不容易可以拟定策略」的感觉。也只能绞尽脑汁思考,究竟聚集了全是病人的盗贼团、魔女和堕兽人佣兵,还有意识不清的神父,这样的集团到底可以做什么。可是就算想要努力思考,我们都已经精疲力尽了。遭受炮击之后,我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洛塔斯要塞,所以感觉很累,肚子也饿了。因为这样,我借用了洛塔斯要塞的厨房料理今天的晚餐,可是——零拿着木汤匙,在锅子里搅拌一圈,吃了一口熬煮得恰到好处的红萝卜。「嗯……味道不错。」零一脸严肃地点头,而我从她手里一把抢过了木汤匙。「啊啊!你、你在做什么!还来!那是吾的木汤匙!」「跑来偷吃东西还敢大言不惭地抱怨啊,这位主人。这里禁止所有扰乱厨房的有害生物进入啦!」我抓着零的后颈,把人从锅子旁边拉开。但她仍然死皮赖脸地试图接近,于是我直接把她丢到厨房外面去。「等、等一下,佣兵!今天的料理似乎跟平常有点不同,全都是吾不曾看过的东西,看起来似乎比平常更好吃呢,吾真是在意得不得了……」「只是食材和设备还有时间上的问题,味道就敬请期待吧。」我在零的面前粗鲁甩上厨房的门,她立刻在门外装出假情假意的哭腔,喊着:「吾也想吃……只要一点点就好了,一盘就好了……」「给、给她一盘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吧……?」跑来厨房帮忙的卡尔,朝着门外的零投以同情的目光。不过我立刻果断地驳回。「不行。要是给她好脸色看,可是整锅都会被她吃掉。」「她的身体这么瘦小,应该吃不了多少吧。」「别被外表给骗了。要是一个不小心,可能连要塞里的人都没得吃啊。」现在,我眼前有两个大锅子正咕娜咕娜地煮着汤。一锅是我们的份,另一锅则是要塞里的人的份。原本打算把自己这一份做得简单一点,不过仓库里竟然意外储藏了大量食材,随后又得知要塞里没有厨师,听到他们抱怨「最近都没吃到什么象样的料理」,身为酒馆的儿子实在没办法置之不理。这个集团里的人明明都无法维生,为什么食材仓库里会有这么多——甚至可称为高级品的食材?我真的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但是卡尔那句「因为有管道」,让我觉得就算追问,把事情闹大也没用。这时,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疑问。「现在问这个可能有点迟了,但这边的人就算吃了堕兽人做的东西,也都无所谓吗?一般来说应该会觉得恶心或是厌恶吧。」「真的是有点迟呢……但别忘了这座要塞的老大就是堕兽人啊。再说,这里的人根本没有余力在意饭是谁做的,更别提现在还闻到了这么香的味道。」「也对。肚子饿的时候,好吃的东西才是最伟大的正义——瞧,煮好了。」我把装了鹿颊肉炖菜的大铁锅从火炉上拿下来,一旁等候的女人们马上抱起锅子,往大厅走去。其中一个过来帮忙的小孩忽然停下脚步,看向卡尔。「可以给塔尔巴吗?」「那当然。干嘛突然这么问?」「因为他一直躲在房间里哭啊。说自己做了天大的坏事,没办法再见老大什么的。塔尔巴现在正在接受处罚吧?」卡尔忍俊不住似地笑了一声。看来那个醉鬼在酒醒之后,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异常绝望。「他有在反省就够了。而且这次也有部分原因是我没有好好告知塔尔巴的关系。」「那我去把这件事告诉大家!」孩子兴高采烈地这么说,转身就跑出厨房。他前脚才刚踏出门外,面对美味料理的欢呼声马上就从大厅传到厨房来。「然后这是我们的份。有烟熏猪肉,还有两种不同的调味酱。烤鸡肉只要撒点盐就很好吃,包叶烤鱼也烤得差不多了。面包放在起司的旁边,最后加上一碗地瓜汤就完美了。」「纯粹问问……你是在哪里学到这么多种料理的啊?应该不会有人类愿意指导堕兽人做菜吧?」「因为我是酒馆主人的儿子啊。到十三岁为止,一直都在家帮忙打理店铺。」「十三岁!真是让人惊讶……在那之前你一直都是正常生活着吗?」「直到盗贼盯上我的头之前,确实是那样没错。可是反过来说,到十三岁为止一直都被当成普通人类,结果就是一出村子便突然被人当成怪物看待了。因为村里的人完全不怕我,所以刚开始一直掌握不到自己和他人之间的距离感,吃了很多苦头。」只要和人说话,对方就会发出惨叫逃跑,但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即使对方哭着对我说「放过我吧!」,但我真的什么也没做,也完全不打算做。然而渐渐的,我才理解到和人说话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种罪。距离感什么的完全不需要——需要的是明确的距离。真正异常的,其实是那个让我度过十三年光阴,宛如舒适温水一般的世界——「好,这个就是最后一道菜了。」我边说边把小锅子端下火炉。里面装着已经煮烂的阿利乌斯菇,还有碎到看不出原本形状的西塞罗豆,咕嘟咕嘟地冒着诡异的气泡。「最后一道……那个看起来像猪饲料的玩意儿是什么?而且份量好像特别少……」「这是充分加入了我的怒气和不耐烦的特别料理。只要稍微想一下,应该就知道这是打算让谁吃的。总之就是这样,卡尔——帮我叫提德过来吧。」2「太感谢了!你帮忙准备了神父的晚餐吗!」把提德叫进厨房后,他只看了我的料理一眼就意会过来,相当开心似地露出了微笑。「哎,只是顺便而已。随便做的,只是剩饭。」「医生,神父大人的状况如何?」提德一边看着锅子里面一边回答「还不错」。「他现在睡得很熟。呼吸已经平稳下来,也没有发烧。这位神父大人可是强壮得吓人,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太好了。等他醒来之后,这次一定要平静地和他沟通才行。要是他愿意帮助我们就好了……对吧,佣兵。」「啊——……嗯,是啊……」「怎么?为什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哎,因为对象是神父啊……当初是我拿那家伙当成筹码获得协助,所以这样说可能很奇怪,不过就算利害关系一致,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和我们这种堕兽人合作……」「别担心,我也没对半死不活的神父抱持多大的期待。只要可以稍微得到一点情报,就谢天谢地了。」「嗯,只希望他不要来妨碍我们就好。根据神父采取的行动……」说到这里,我连忙闭上嘴巴。在负责照顾神父的提德面前,可不能把这么危险的事情说出口。卡尔的拳头在我的肩膀上轻轻一敲。「你想太多了,佣兵。就算神父大人真的和我们为敌,那种身体状态还能做什么?他连一个人自行下山都办不到吧。」「是没错啦……不过我倒觉得你想得太乐观了。」「因为我比一般人更积极正面嘛。不然就不会让光看就很可疑的你们进入要塞了。」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没办法再多说什么。我放弃反驳,拿起了装有我们的晚餐的锅子。和提德道别后,我和卡尔一起把料理搬进客房,随即发现零已经变成醉鬼了。大概是因为被我赶出去之后,零气到自己喝起闷酒的结果吧。「太慢啦,佣兵。吾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吾讨厌等待,讨厌孤单一个人。但你却让吾孤单一个人等待,这样还算是吾的佣兵吗?」零用微妙地含糊不清的语气讲个不停。卡尔敲了敲房间角落的酒桶,苦笑着说道:「这还真是喝了不少……」我彻底丧失了抱怨的力气,总之先把料理端上桌。而零立刻朝着一字排开的料理伸出手去,每吃一口就夸张地笑着说好吃。「喂,你平常根本没在喝酒吧。要是不节制一点,可是会醉倒的喔。」「吾怎么可能因为区区酒类就醉倒。你以为吾是谁啊?」「这个嘛,不知道耶。你到底是谁啊?」我满心疲惫地反问,结果零立刻露出打从心底受伤的表情,瞪大了眼睛。「太、太过分了,佣兵!你忘记吾了吗?是吾啊,吾是零!你回忆一下,吾辈在森林里相遇,后来因为你打翻了吾的汤,所以你把自己的汤给了吾……你不记得了吗?真的都不记得了吗?莫……莫非是十三号那个家伙,从遥远的彼方施加诅咒,把你的记忆都夺走了?不要、不要!吾绝对不会放手,佣兵是吾的!」「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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