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只要今天没有死去,明天就会确实到来。但在明天到来之前,失眠的夜晚却已经降临。明明已经决定「明天」再思考,所以今晚应该别再烦恼,要让疲倦的身心休息才对。不过,只要越是打算明天再思考,思绪就越是会往那边倾斜。这就跟心里想着非睡不可,最后却意识清醒的道理相同。在反复进行着打盹之后又睁开眼睛的动作时,「明天」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了今天。所以,祐麒自己决定的「不用去思考」的时间一下子就迎向了终点。仔细想想。掉的如果是图书证,那么只要有人捡到并送去遗失物保管处,就绝对会回到失主手上,理由就是那不是手帕,图书证上面清楚写了持有者的班级与姓名。(可是,如果等了很久都没有送来呢——?)比方说,图书证掉在一个谁都不会发现、非常不起眼的地方。要是这样的话,等再久当然也不会有人送回来。有没有可能被某个对祐麒没好感的人(例如那四个便当负责人)捡到,对方打算在某个时机拿出来用而藏了起来。这样就太可怕了。所谓的某个时机,会是怎样的时机呢?「祐麒你怎么了?」「什么?」有道声音闯进了祐麒正在进行思考的脑子,所以他就抬起头,结果妈妈的脸部特写出现在眼前。「从刚刚开始,你的食欲就让我看呆了呢。你连小祐那份土司都吃掉了。」「咦!」祐麒望向邻座,这次则与一脸惊讶的姐姐四目相对。他立刻确认桌面,这才理解了状况。祐麒面前平常都摆着两个装有面包的盘子,但他好像不知何时把祐巳的盘子拉过来,吃掉了上面的土司。而且两个盘子都已经空了。也就是说,祐麒没有好好品尝那两片厚片土司就将它们吞进了肚子。边想事情边吃东西是很危险的。「抱歉。」连别人的份都吃掉了。总之祐麒先道歉。「没关系啦,反正还有时间,我的再烤就好。」祐巳起身走向放烤面包机的地方,然后拿起装着面包的塑料袋笑着说:「要不要我顺便再帮你烤一片?」「不用了,谢谢。」虽然祐麒对此很感谢,但仍旧慎重地拒绝。他原本就不是因为食欲旺盛才吃这么多,要是再吃下去大概也会造成消化不良吧。即便理由不是这样,他现在也已经满怀心事吃不下了。可是呢,说到我们家的女性们……「一定是因为正在发育才会肚子饿对吧。」「是不是发生什么好事,所以充满干劲呢?」「啊,说中了吧,快从实招来。」她们完全不能理解高一男孩的健康肉体中有着敏感的心灵。2祐麒并不讨厌安德烈学长。虽然第一印象没好感,可是熟了之后就觉得他是个令人感到舒畅的人。尽管他爱摆架子、讲话很毒、动不动就意气用事,还很坏心眼,但与其说这就是全部的他,祐麒倒觉得他是个表里一致、毫不隐藏的人。正因为不必思考他心里真正的想法,与他来往才会十分轻松,只是不晓得对方怎么想就是了。但他似乎有在关心祐麒,不然就不会提出建议了。「对了,你昨天说要去图书室,有什么收获吗?」祐麒今天早上扫学生会室的地板时,安德烈学长也像这样对祐麒说话。他还记得昨天『安来节』那件事。「关于这件事啊。」祐麒停下拿着扫把的手说道:「去是去了,不过因为有点忙乱,所以没有好好找书,我会利用今天的休息时间再去一趟。」不管是忙乱的情况或遗失图书证的事,祐麒都讲不出口。理由并非因为害怕被学长骂:「你是笨蛋啊」。虽然这不值得称赞,但祐麒已经很习惯被安德烈学长责骂了。(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虽然祐麒不说出口的原因,大概与蓝波学长不向柏木学长、安德烈学长说明推理小说社的事情,以及安德烈学长对柏木学长报告说学生会室损害很少的原因不完全相同,但他总觉得有某些共通点。「喔,是吗?」安德烈学长在祐麒摸索出答案之前就转过身背对他。嗯,说起来这段对话就跟闲谈一样,对方会做出的反应差不多就是这样吧。「请问您知道这是什么吗?这个东西放在椅子上。」「喔~~那是福泽的东西。」「小麒的东西?」有如与爱莉丝的话语重叠般,祐麒也说了句:「我的东西?」并回头。「这是什么?」他递出来的是个藤蔓图案的包裹。这就是柏木学长所说:「这是『安来节』用具组喔」的东西。「那是……」糟糕,应该要放在更隐密一点的地方才对。可是也不能一直对同伴们隐瞒下去啊。爱莉丝抱着包裹,祐麒拉着他的手臂将他带到房间角落。结果高田与小林也嚷着「什么事」、「什么事」并聚了过来。「其实……」房里另外只有已经知道详情的安德烈学长,所以本来也不必这样偷偷摸摸说明,但因为祐麒觉得不好意思,于是不自觉压低了音量。「柏木学长命令我在学生总会的时候跳『安来节』舞蹈。」「什么~~!?」尽管有预料到,但众人发出的声音仍旧意外地大声。爱莉丝打开了包裹,当以竹篓为首的那组道具在眼前出现后,也就有证据说明这是件千真万确的事了。「要一个人在全校学生面前……」「还真是……不好受啊。」「而且说到『安来节』,不就是泥鳅舞吗?」即便大家同情祐麒,可是看见用具组是一人份,绝对会心想「还好不是我」并松了口气。这是当然的,就连祐麒也是一样,如果有某个人要牺牲,他一定会祈祷「只要不是我就好」。「你们不知道吗?这可是很光荣的事喔。」「很光荣吗?」祐麒歪着头,他无法将『安来节』与光荣连结在一起。其他成员的头上也全部冒出了「?的符号」。安德烈学长见状说道:「没错。」他自信满满地点了个头,讲了起来。「这是代表学生会所做的表演,是件无法交代给其他半调子学生的重要工作,而学生会会长觉得让福泽去做的话他一定办得到,所以亲自选中了他,这点你们可别忘记。我认为你们这时不该同情福泽,而是要为他盛情加油,这样才是朋友真正该做的事,我讲的没错吧。说起来,我去年也受命负责这个表演,不用说,我现在依旧觉得当初有表演是件很好的事。」这个时候,大家一定都在脑子里想象安德烈学长跳的「泥鳅舞」。那可是比『安来节』舞蹈与名誉这两件事更不相配的画面。何不试试看?不用叫他跳舞,只要把圆点图案的手巾披在头上,该怎么说呢……这样就很好笑了。「说、说的也是。」「加油啊,小麒。」「只要有我们可以帮忙的事情,你就尽管说。」友人们之所以急着说些鼓励的话,是为了让自己不要笑出来。「谢谢你们。」祐麒也稍微露出笑脸。虽然只有一点点,不过从昨天开始的郁闷已经转晴了。即便问题跟山一样高,而且对自己反感的人或许很多,但是能让自己暂时忘掉讨厌事物的朋友在身边真令人感谢。还有。拿自身丢脸经验当作话题来鼓励人的安德烈学长,果然是个「善良的学长」啊。3话虽如此,要是不知道重点所在的『安来节』舞步也没用。总之,祐麒午休时间再去了一次图书室。昨天下午那么死命找都找不到了,今天应该也不可能简单就发现。因此,祐麒的目的不是寻找图书证,他要找的是『安来节』的线索。只要阅览室里有记载舞步的书,就可以只影印需要的部分。不过事情不会这么顺利,这点他至少昨天用计算机检索之后就知道了。有这么多书放在书架上,阅览室里却连一本会显示出自己所需答案的书也没有,但是,若想借书库里的书就需要图书证。祐麒找不到图书证。总觉得事情开始变得绝望。他茫然地心想,要是这样不如到自家附近的图书馆去看看。虽然他已经很久没去图书馆,所以大概得重新登记数据,但就算如此,至少不必说明:「我的图书证掉了」就让他感到轻松。不然就拜托祐巳从莉莉安女子学园的图书室借书吧,理由就说在花寺找不到相关书籍之类的。「呃,不行。」如果这么做,势必连自己要跳『安来节』舞蹈的事情都得说出来。就算随便找理由模糊焦点,但会需要登记『安来节』舞步的书籍的人,几乎都是准备要跳『安来节』舞蹈的人吧。「什么事情『不行』啊?」后方传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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