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的我」 佐内利香将来的我还是一样贫穷。应该会跟妹妹一起住在破烂公寓里。邻居的小孩子一一死去,气氛变得很险恶,房租很便宜。但是我想,我跟妹妹还是能勉强存活下去。因为没办法去上学,所以交不到朋友,可是共同生活的动物会愈来愈多。我并不喜欢动物,但不知为何动物的数量会一直增加。我住的城镇很糟,老是发生杀人事件。偶然造访我家的男生带来危险,害我们被卷入是非。那个男生跟我颇相似,是个既像昆虫,又像瘟神的家伙。被这种家伙缠上,我注定将来穷苦潦倒,前程无光。嗯,是真的。……啊,抱歉,这不是未来,而是现在的我的故事唷。事唷事唷。南茜·大江是受到文字支配的我们的敌人。但不知为何,从今晨起一直与我共同行动。潜入我的死角,南茜·大江究竟有何企图?我一直刻意怱视她,但现在她终于主动出击了。地球的未来究竟会如何发展呢!中途插入大长篇风格的宣传标语,敬请期待后续发——「苦瓜拳!」是踢腿。南茜·大江的右脚脚尖锐利地踢飞了我的大腿内侧。眼球附近陡然升起火热的温度,鲜明的痛觉直达耳际,发疼的脚部支撑不了身体,我跌坐在地。这一瞬间,仿佛能清晰看见无数雨滴的形状,一道闪光在眼前亮起,贯通了白色薄雾,烟消云散。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消去了啊?更死缠烂打一点嘛,我的心灵创伤实体化现象。「红萝卜手刀!洋葱头鎚!葱花剃刀!拳击拳击脚踢!」以上全部是踢技,因为用手的话连她自己也会受伤吧。在疑问与冲击之中我歪着头思考:为什么刚才这一连串必杀技的名称都是蔬菜呢?「杰妞阿历(January)——!菲布鲁阿历(February)哎呀啊啊——!」毫无节操的必杀踢技名称。而且最后还挥空,一屁股摔到了水洼里。朝着乌云大叫的句尾盛大地走样,胭脂色……不,是茜草色吧?浴衣被雨水沾湿了。虽然不重要,我觉得紫色较合乎南茜·大江的印象。大概是因为初次见面时,她一身紫藤花色的浴衣之故吧。我的色彩感觉就是如此膺浅。「呜~……浑身变得湿答答的了。」南茜·大江摆出一张臭脸,看着被雨水淋得湿答答的浴衣袖口与袖袋。至于我,也因冰冷的雨水刺激了新增的伤口,面露苦色。「难得今天我听了茜的建议撑伞,回避与J-COM的遭遇。」她自言自语抱怨起来,一脸厌烦地用手指拨起几根湿濡沾黏在脸上的头发。但是这家伙,踢起人来还真是乐不可支。跟我的妹妹在表情的明朗度上有着一线之隔。啊,难道说妹妹其实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踢我吗……应该不可能,她根本没有道理心不甘情不愿。话虽如此,她也不可能因为我会高兴所以踢我。若真是为此,那更恐怖。「大体而言,我碰上杀人魔的机率也太高吧,吓死我了。嗯,我是说真的喔。」边说边转动伞,伞边从我眼前通过,啪嚓啪嚓泼洒雨滴。雨水飞溅到我的眼珠子上,模糊了眼前景色。南茜·大江这次拿的不是日式纸伞而是塑胶伞。据说纸伞不适合雨天使用,也没抗UV加工,那么日式纸伞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看着你的奇特行径很让人觉得愉快痛快,但我开始厌烦了。」「我并不记得求过你陪我吧。」在我精神还正常的时候,应该没有。「喔唷喔唷,总算能跟你正常对话了呢。」南茜·大江比我先爬起来,又顺便踹了我下巴。是还不至于意外到偷袭的地步,但我的意识还是横向飞走了几秒,品尝到直立蒟蒻软啪啪地朝横向倒下的心情。相较于我,汤女全力踢出一击的脚留在原地,表情满足。「干什么?」「是×的铁拳啊。」明明就是用踢的啊。还有,鼓膜很痛。「因为我收到书迷们疯狂投书,要你快点恢复正常。」「记得某个漫画家在漫画里写着:别太在意书迷的意见。」「但你的情况是把人生交给别人决定比较好吧?」您说得倒是。我尚不起身,抬起浏海垂挂眼前的头看了汤女一眼。似乎连汤女浴衣与肌肤上滴落的水珠也夺走了我身体上的干涸。「你还记得我为什么跟你一起行动吗?」汤女试探般嘲笑、质疑起我的头脑。我用嘴唇感受雨水的滋味,朝向天空开口:「嗯,大致记得……虽然很模糊,但有记忆。」昨天从医院逃走后在街上徘徊时,遭南茜·大江捕获,被带到她的家里,立刻就睡着了。直接在门口,而且是在鞋子上。睡得很沉。然后一到早上就发起疯来,明明是假日却去上学。很好,记忆之中没有模糊的部分,我完全正常。空气长濑也早就消失,不留踪影。同时我也因确认了自己在疯狂的狭缝所见的事物全是幻觉,感到些许失落。「答得很好。」又一记飞踢过来。这次由于事先察觉,所以毕恭毕敬地接受了。彷佛敲积木游戏中积木玩偶的身体被干净俐落敲掉般,下巴被她狠狠踢了一脚。不痛,但膝盖内侧觉得有些麻痹。人体组织的联系性跟人际关系一样诡异啊。「你…你可别误会唷,我并不是为了帮助你才这么做的唷!」「因为嘲弄我很有趣才做的吧?对此,我还是谢谢你的帮忙。」「耶嘿。」南茜·大江挺起胸膛。「平坦到发生地震的时候,任何人都想率先逃向那里的程度。」刚才的踢技的特别综合版被施展在我身上了。或许是因为我脸长期泡在水里的缘故,浑身无力,连一次踢技也闪躲不了。我的脸纵横无尽地跃动起来。我用比安全气囊更不可靠的安全水囊——俗称水洼,代替垫子倒在马路上。噗噜噗噜。「轰隆——!」哗啦哗啦!后头部又被踩了一脚。在水中展现让雨水由鼻孔侵入,从嘴巴吐出的超炫技巧,可惜南茜·大江看不到。反正横竖都会死,我选择将水洼里的水喝光。意外地还算能喝,味道不赖。但我完全没有顾虑到之后的身体状况,若想模仿时请务必留心唷。汤女的光脚丫(感谢她践踏我时肯脱草鞋)离开我的后头部,我翻身改为仰躺,接着有如喷泉似地把剩余的泥水由口中吐出。「太好了,你很中意呢。」请去检查一下视力好吗?在泥水中刷牙漱口顺便洗脸完毕后,恢复成神清气爽的心情。现在的我,应该连幼年期的纯真梦想也能在这阴雨天里描绘出来吧。呃~……我曾期望当个棒球少年,还有……啊啊,真让人鼻酸,我期望爸爸能对我更温柔点。哈哈哈,很像谎话吧……?当然是骗你的啦。其实是期望吃更多更多的甜点。某种意义下,或许这才是真正幸福的愿望。「好吧,招呼也算打过了,接着进入正题吧。」「一般而言,这句台词应该是我说的耶,的耶的耶。」「我恢复正常了!」「最恶质的宣言来了。」「不,真的大致恢复了,多亏了你的踢技。」「『虽然是骗你的。』」彼此都没变。「这次碰上的情形很少见,所以花了点时间接受事实。」而且还是自己率先逃避的。效果相当良好。即使在失去麻由阶段,仍半自动地进行着。就像是由坡道上滚落,越过小小的高低差,跨过护栏,跳人海中。接着深深地、深深地下沉。这就是我心中理想的堕落方式,可惜并没有成功。毕竟本地没有海洋。我在马路上翻滚,躲开南茜·大江的膝顶,但她旋即展开话语追击。「结果你今天一整天到底想干什么?」「异常者就算说明自己的动机,恐怕也难以获得正常人的理解吧。」「你说我是正常人吗?这可真是美妙的夸奖啊。」我该回答「嗯,说得是……」吗?就我而言,这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所以尽可能想随口带过。为了守护日常的疯圈而导入空气长濑,同时又主动出击,企图跟伏见偷情。如此荒唐无稽的内容,我该怎么整理呢?……虽说也不是什么值得烦恼的事。既然是缺乏现实性的内容,相对应的答案也必然地确定了。「我只是……想作梦罢了。」作个让我能维持疯狂的飞翔之梦。我只是想在充满了谎言的梦中,反覆度过安稳的日常。直到永远。……可惜啊~最近精神好像被强化(狂化?),一下子就复活了。所以我拚命拖延,挣扎了好一阵子,但终究到达极限,我必须回归现实了。我必须认清长濑透被残杀,接着我几个朋友又一一被盯上、杀死的事实,在我从九月连续假期的欢乐旅行回来后一直持续至今。「…………………………………………」但即便认清了,我仍然没办法展开行动,刚才下巴被踢了太多下,膝盖发软。此外,背景仍然有如受风吹雨打的老旧看板一般,颜色剥落的现象令我在意。背景在我的眼、脑中尚未开始重生。「好吧,同样是跟味同嚼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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