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被子弹射穿的模样,想不到还挺刺激的。仿佛体内有某种东西爆炸开来一般,我的眼球表面模拟着飞翔的感觉。听着周遭追随血液喷洒扩散的悲鸣声,我的耳膜流出了脓一般的愉悦与余音,现况在我背土不断地涂满了快感。那些对红色感到亢奋。激昂的畜生,我也不是不了解他们的心情。嗯?你说我是野兽?不不不。至少我认为自己现在做的事只有人类才能做到。那是不是叫做骗子?做些欺骗啦什么的……不,我说的是欺骗良心,骗你的。然而别人对我的评价又是如何?况且看到同类莫名受伤还能尽情享受该环境的,就只有人类了。不过,我可是完全不想挨子弹喔。首先我脱掉了鞋子,接着顺便脱掉袜子。「来,小麻你也把鞋子脱了。」「为什么?这里好脏,我不要。」她毫不犹豫地拒绝我,显然还在状况外。真令我瞠目结舌。「听我的命令」——好想用这一招(注:影射《勇者斗恶龙》系列。玩家可以对A-下达这个指令)。我打娘胎以来已经第几次这样想了?「弄脏了没关系,我待会儿会帮你擦干净。我们不是要在午休时吃便当吗?」「喔喔——……意思是说,阿道会帮小麻的脚舔舔吗?」麻由把重点放在前半段文章上,望向远方。「你该不会要我…」「好,第四十三个愿望想好了——!」呜。「……总之,声音要再小一点喔。」我已经放弃思考今后的事了。「那你帮我脱——」「好好好。」我将自己和麻由的鞋子放在软垫上,一边想着「如果再放一封白色信封,大家可能会误以为我们自杀了」,一边攀上墙上的梯子。体育馆天花板上遍布着支撑整座体育馆的钢架。为了方便业者上去调整电灯,校方架了这个通往体育馆天花板的梯子。虽然学校禁止学生攀爬,但瞒着老师的耳目偷偷爬上去再跳到下面的巨大软垫上也挺有趣的。这样一来,晚餐就决定吃鸡肉了——骗你的。如果想偷偷潜到舞台后方,得透过比舞台更高的地方过去才行。真希望我现在就捡到天狗的隐身蓑衣或化身成丛林中的外星人,这样就能像朝会中的校长一样大摇大摆走过去了。不过,若是我们变透明,就会趁机偷袭歹徒了。真是本末倒置。为什么我们必须移动位置呢?因为我们俩现在和歹徒以及其他受害者正处在对角线上。假设看官你正站在舞台中央的讲台上,那么我和麻由便位于左手边的舞台墙角,而歹徒则在前方的篮球场右侧篮框下附近。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不只对持有枪械的敌人束手无策,也无法清楚听到他们的对话。所以,我决定移动到对岸的舞台墙角广播室,那里的钢琴正静静地待机着。我得先了解对方的目的、个性及人性,才能决定方法,找出对策。我阿姨大概会骂我:「与其收集这种情报,还不如多背一个英文单字。」骗你的。歹徒虽然持有钥匙,但却没有谨慎到事先查好学生资料。尽管我和麻由不在场,他对此却没什么反应。他俯视着听命于他的杉田和手中的枪,显得得意洋洋。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机会,也是我在穷途末路中的一线光明。条件已经整地完毕,现在我必须踏出第一步。我攀上了梯子。我伸出右手,接着拉起身体。「嗯……啊。」手臂的危机好危险。我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鬼话,但我知道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我的手肘演奏出了磨牙般的音效。耐久度这么低,我不禁认为自己的双肘附近已经伪装成了沙子或泥土。意识模糊了。我的手指距离我好远,彷佛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的手臂尚未腐烂,但现在使用它可能还言之过早。这也是我犹豫不前的原因之一。现在我的体内正潜藏着一股单纯的软弱。我真后悔,早知道我的手臂是这种状况,我真该直接跟麻由在保健室睡觉才对。四月真是个不得了的月份啊。我过度使唤骨头碎裂的地方,逼得手肘的员工离职了大半。这个影响使我和伏见闹着玩比腕力时用尽最大力气依然输给了她。其实再加把劲我还是可以赢的,但你看嘛,在这之前我必须先握住柚子那柔软的手,而且青筋暴露成何体统——我的藉口很完美吧?骗你的啦——「阿道,你要去哪里?要玩圣诞老公公游戏吗?」麻由抓住我的脚,用力往下拉。若是我现在掉下去压在麻由身上,以两种意义来说,这个故事就要迎向结局了——我一边如此想着,一边以媲美双臂的东西硬撑着。「不对,是忍者游戏喔。小麻,你也一起来吧。」「咦——小麻有点想睡觉。」她打了个货真价实的呵欠。我真希望她就这样睡在那儿不要起来……还是不要好了,万一被歹徒发现的话,搞不好她一辈子都醒不来了。「别说了,过来吧。你不希望便当臭掉吧?」「唔——」她总算放开了我的脚踝。确认麻由放开我的脚后,我开始往上方移动。我两脚向外打开,以凄惨的青蛙姿势向上爬,好不容易才爬了上去。这里离体育馆的天花板还有一段距离,但想通过舞台已经绰绰有余了。接着,麻由攀上梯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了上来。……嗯,这样没问题吗?若是平衡感业已淡而无味的小麻上前挑战,走那不算粗的钢架……算了,反正上头也没有通电,四肢全攀上去应该还过得了吧。「加油,上啊——」我在心中为麻由喊着半吊子的加油声,等待麻由到达顶端。麻由的动作比我俐落许多,一下子就爬到了我旁边。接着,她将我的耳朵拉到她唇边。「阿道,你是不是喜欢高的地方?」「呵呵呵,因为我是烟嘛。(注:日本有句谚语叫「笨蛋和烟都喜欢高的地方七」我绝对不是另外一个。我想骗谁啊——不过,我倒是从来没想过自己喜欢高的地方或是低的地方。反倒是我的妹妹有惧高症。记得在山上搭乘缆车时,她很难得地哭丧着一张脸呢——当然,事后她就将怒气发泄到我身上,痛殴我的背部一顿。「你这点好——口——爱——唷——」麻由紧抱着我的头摇来晃去,摸来摸去。你们应该不想让这两个家伙救你们吧——我不自觉对其他同学们感到一丝同情。我低下头来看着底下的软垫。它看起来就像冻豆腐一样,如果我们就这样掉下去,应该会把地板打出一个洞吧?——我不禁如此想像。我们继续开始移动。这次要做的不是攀爬,而是横越。这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但对麻由来说却很困难。手掌接触钢架后,一股坚硬的寒冷传到了我的身体。类似梅雨季怠惰气息的湿气并没有介入其中,让我心旷神怡。但是在同一个地方接触久后,那股感觉就污浊、腐败了。我无法忍受这种变化。独特的美感……好像也不算。基于以上理由,我四肢着地,小心翼翼地前进。「阿道是猫耶——」我无视后方那洋溢着喜悦的话语,继续前进。打从国小以来,我第一次这样看着讲台。我一直很想上来一次看看,于是我就做了。我并不是想藉此跳下去……有点头晕目眩。顺带一提,下面的歹徒演讲大致上已经结束,耳边只听到定期传来的朝左右缓缓移动的脚步声。这显示出他尚未使所有人完全失去自由。希望我可以在事情结束前移动完毕。不过呢,被逼着配合的男学生们可以藉此握到女学生的手而免于责骂,也算是赚到啦……才怪。这件案子真棘手啊——骗你的啦。穿越一半的钢架后,我微微回过头去。麻由紧抱着钢架,宛如蚯蚓或尺蠖般地前进,不过速度很快,表情也很动人……吗?嗯——毕竟对方是小麻,所以也不无可能。前方道路虽然狭小,但绝非平稳之路。她走上这趟危险的旅程绝非为了虚名,而是受不屈不挠的精神所驱动。面对这样的人,我无法吝于给予荣华和赞美。」——大概就像这样吧?白痴情侣档的自动修正机能还真可怕。不过,用不着我下指令她就自己跟上来了,这真令我高兴。一和我对上目光,麻由的其中一只手便离开原本紧握着的钢架,奋力朝我挥手。她的笑容仿佛国小运动会时看到家长席上家人身影的女儿。如果我不理她,她待会儿可能会对我闹脾气,于是我也跟着挥手了。这样做真的好吗?算了,要我认真做人处事也只是让我作呕,我还是努力维持现状吧。……不过,我的内脏怎么这么不听话?好像有寄生虫一样。苦味蔓延到了我的臼齿附近,彷如手掌吸收了铁质。苦味从喉咙滑落下去,巡视各个器官取出那玩意儿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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