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他死了。曾一度死去的男子,如今又死了一次,走在从前的自己最后一段日子曾走过的地方。提姆萨。还留着十年前血战的痕迹,死亡的荒野。绝不会踏入一步的地方。雷文——抑或是修凡?这再也无所谓了——没有怀抱什么特别的情感,与尤利等人一同登上满是岩石的山路。死人什么都感觉不到。雷文觉得自己不过是一具负责搬运左胸装置的肉块。也或许自己的存在就只是为了搬运心脏魔导器吧!关于、以及可能牵涉其中的始祖隶长,到目前与尤利等人一同经历过的事,与包含他过去的各样事件联系在一起,逐渐揭开了令人惊讶的真相。但雷文只是态度一如往常地配合着话题罢了。十年前。地狱。「唉呀,就算是本大爷,那时候也以为自己会没命呢!」甚至还会夸张地开开玩笑。「啊~,那时候死了的话,还比较轻松一点吧!」对于这样的雷文,大家都认为他一如往常。没错,一如以往。就某种意义上,这的确没错。夸张又轻浮,带着演技的举止动作。然而,就算外在看来行为举止与平常无异,他的内在却已经死了。死透了,空虚得很。意料之外差点要填满的容器又再次翻覆。一行人在山腰一带与茱蒂丝重逢。身为克里提亚族的她似乎也曾经居住于此地。十年前到访这山巅之城时,前来迎接的克里提亚人们。茱蒂丝是否也在那群人之中呢?雷文无法问出口。菜蒂丝诉说了许多关于雷文所不知晓,但在许多点上都能理解的详情。那个赫尔墨斯的魔导器正是触怒始祖隶长逆鳞,驱使它们前来交战的肇因。雷文回想起赫尔墨斯悲伤的表情,以及充满谜团的自我牺牲。那么,那是罪人后悔的表情吗?他自我制裁了吗?「为什么始祖隶长不告诉人类呢!?告诉人类那魔导器的危险性!」对于艾丝缇的疑问,雷文以干涩的声音回应道。「双方都觉得用不着多说,毁灭对方就好啦!原本就是不相容的存在,没义务为对方做到这种地步。大概是这样吧!」也或许是憎恨阻碍了彼此靠近。十年前响彻此地,不成话语的意志中难以言表的憎恶。若是,能彼此沟通该会有多好呢?尽管不是所有的始祖隶长都对人类怀抱着憎恨,一旦愤怒点上了火苗将会招致何种结果,提姆萨的光景静静地陈述着一切。另一方面,招来愤怒的赫尔墨斯魔导器如今还存在于各地。化身为龙使的茱蒂丝无论再怎么破坏,数量都不见减少。「本来应该在战争中失去的技术所制造出来的魔导器还在运作……。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离开提姆萨之后没多久,雷文向尤利问道。「……大概是在战争中活下来的家伙,把那个魔导器还是技术给带回来了吧!」尤利将理所当然的答案果决地说出口。雷文又更进一步提问。「如果,那个把东西带回来的家伙,明知它对世界有害却执意使用的话……」雷文凝视着年轻人的眼睛说道。「表示那家伙……是个要不得的大恶党吧!」不知是否感觉到了他话中隐藏的含意,尤利难得地大声起来:「大叔,你该不会……」对于尤利踏出的一步,雷文却像退潮般退了下去,忽然松了力气,开始装傻。「喂喂,本大爷当时可是燃烧着正义感的纯真美青年哪!再怎样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啦!」不过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参与了也不一定。然后有人再次使用一事也是。有人深信着那是正确而必要之事。「然而别忘了,时间正不停地流逝殆尽!」身为现存始祖隶长首领的菲洛,对尤利等人留下这句话之后便飞离远去了。尤利等人追寻着世界的真相,菲洛告诉了他们魔导器与爱尔、艾丝缇的「力量」——这正是流淌于皇家血脉中如今已形同残渣的「力量」其真正的面貌——对这个世界可能会造成多严重的威胁。始祖隶长才是世界的守护者,则是为了达成使命而引发的。菲洛说过错在人类身上。但我到底有什么过错?他们有什么错?她有什么错?并无怒意只觉空虚罢了,雷文在心中喃喃低语。放着空洞的雷文独自一人不管,尤利等人并不打算放弃希望。面对菲洛甚至加以痛斥毫无惧色,似乎打算面对命运反抗到底。若是为了真相,而那又是为了这个世界,就算失去生命也无妨,这样的艾丝缇在雷文眼中显得如此高尚。然而尤利对艾丝缇却毫不隐藏怒气。「死了也没关系?你开什么玩笑啊!」「……对不起。」「不准再说第二次喔!」「对不起……」这名年轻人只看着前方。那份坚强对雷文来说既耀眼炫目,又令人难以接近。雷文觉得自己仿佛是受火焰吸引的飞蛾。在艾格索森林一行人终于与骑士团的亲卫队发生激烈冲突。他们如今已成为亚雷克榭的亲卫队,毫无任何交涉余地,便向尤利等人攻击了过来。这些人一直以来都只相信着亚雷克榭的光芒,过于深信不疑,以致目眩神迷,再也看不见其他事物。究竟该可怜他们,抑或羡慕他们呢?雷文并不知道。亲卫队装备着大规模的兵装魔导器。即使受到猛烈攻击,尤利等人依旧彼此支持掩护,果敢地持续战斗着。「有东西值得自己赌上性命的年轻人真闪耀啊~」「作为曾一度险些丧命的人,拼死这话可不能拿来说笑吧?」对仍然玩笑开不停的雷文,尤利却以有些正经的语气说道。可能是体贴也不一定。「嗯?险些丧命?」「你不是说的时候你差点没命吗?」小小的谎言背后巨大的真相。雷文感到微微的烦躁,低头碎念:「……唉……拼死努力,这是活着的人的特权吧!对死人来说信念或觉悟都……」「大叔?」结果,在尤利等人面前亲卫队被迫撤退。彷佛不知疲惫为何物似的,他们又往下一步前进。他们为什么能如此积极正面呢?理由很简单。他们还不懂绝望为何物。他们今后应该会知道。而且不是因为别人,正是由于雷文,他们称之为伙伴的男子。隐蔽之城缪尔佐。在艾格索森林击破亲卫队后,一行人来到克里提亚的故乡,也是魔导器发祥地的这座空中都市。都市在一个巨大无比的浮游生物怀抱之中,浮于天空。听说这浮游生物也是始祖隶长。得知了沉睡于缪尔佐的情报,雷文猜想亲卫队应该也正在寻找前往此地的方式。碰巧顺着情势来到此地的自己,竟然击退了他们,想来也颇为讽刺。又或许这是为了让雷文接下来要做的事更容易实行而演的一出戏呢?若是现在的亚雷克榭的确有此可能。赫利欧德以及贝利乌斯的事件似乎让亚雷克榭深信不疑。躲在雷文影子底下的修凡正等着时机到来。而就在一行人来到缪尔佐的长老家中之时,时机到来了。他们观看了长老所保管的壁画,得知了古代曾发生何种可怖的灾厄,以及似乎由于的牺牲,使之得以祛退。尽管详情还不清楚,但对于想要知道自身宿命的艾丝缇来说,这些资讯已经足以让她动摇。她不听伙伴们的制止,往外冲了出去。不过此地毕竟是遗世独立的空中,尤利等人也就没有追上去。针对这些新取得的情报,尤利等人在旅舍讨论着。艾丝缇依旧在外头。劫难的招来,与为了防止此事的讨论。事情明显已经超出了个人能力范围之外,太过异于常态、太过巨大。就算是他们也藏不住仓皇迷惘之情。然而。其中一人想到某个点子,其他人立刻加以建议,再附上修改与赞同,他们又恢复了活力与希望。总是这样,这些少年少女们彷佛不知何为沮丧。当然绝非如此,雷文也很清楚。他们也会受伤、会难过、会消沉。但这种时候,身旁总有人会伸出手来,勉励、大声激励,有时也会说些严厉的话,但绝不会放开他的手。(伙伴、吗?)雷文感到无可救药的孤独。明明是自己期望疏远的,却又为这难以忍受的疏离感所苦。「所以,你们是要去找那个全世界的学者都找不着的公式吗?这才是痴人说梦吧!」像是对讨论泼冷水一般,口是心非的话脱口而出。然而恢复了热情的他们全然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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