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我可没要你捡我回家喔! 第一章「本该是个清新的早晨……」

                镇上有间外观陈旧,看起来总是带有一种复古风味的店铺。——『西点专卖店斯特雷凯滋』。因长年日晒而褪色的塑胶遮阳棚上写了这么几个大字。独特的字体,看了让人不禁想吐嘈:「这字型是上哪找的啊?」讲得正式点,叫做西点铺;以小孩子的说法来称呼,就叫做蛋糕店。创业数十载,目前由店长兼任西点师傅的「都筑乙女」掌管经营。总之,斯特雷凯滋是我的家,都筑乙女则是我的姊姊。我们店里的员工只有三名。乙女姊、我,以及打工的女学生。而那位工读生,当然就是芹泽文乃。仿佛熊熊烈火凝缩而成的一对眼睛——长至腰间却不失锋芒的泛红头发,身材也不赖——光看外表,会觉得她顶多就只是个梢具风格的美少女而已,但若说到她的内在,可就不只是『稍具』风格而已了。要是被那外表欺骗,不小心跟她告白,下场可就凄惨了。要是运气好的话只会被她踢倒,运气不好则是直接被踢飞。总之她就是这样的一个狠角色。甚至有人在私底下说,她乾脆改名为「大豪院邪鬼子」之类跟她个性相符的名字算了。话虽如此,但总是有不要命的家伙跑去跟她告白。「有哪个世界的蛋糕店,会像这样不说一声就让工读生一个人顾店的啊!?」震耳欲聋的声声怒吼。即使放学了,她依旧是继续翻她的旧帐。这句话不禁让我想要反问她,有哪个世界的工读生,会成天把店长的弟弟践踏在脚下。倒是话说回来,让工读生一人顾店,这在餐饮业根本是稀松平常的事吧?「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从昨天开始一~~~~~~~~~~直都没人在?只看到一张便条纸上草草写着『拜托你顾店了』,结果店长她却迟迟不来!而且连巧你这个马桶刷都不在!店里也完全没有客人光顾的迹象!无聊到害我白白帮地板打了三次蜡!」「还真是辛苦你了。」「这、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文乃哼的一声别过头,脸却红到耳根去了。想必她打蜡打得很辛苦吧。「总之你快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啦。你说在学校不方便,我才乖乖的等到放学。」不不不~~你哪里乖了?一点也不!在那之後,我不晓得又忍受了文乃多少的残虐对待。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这声音听起来总是这么地悦耳。「喔?有客人上门罗,文乃。」「……没用的。」也对……如今乙女姊不在,当然就没有新出炉的蛋糕可卖。不过虽然只剩些饼乾以及磅蛋糕之类能够久藏的点心,但我们店里可是还有附设吃茶区的。「咦,是文乃以及小弟啊?乙女小姐人呢?」瞄了一眼几近全空的展示柜後,客人转过身去。「咦?」「乙女小姐不是不在吗?我等改天她在的时候再来。」门钤再次发出空荡的铃声後,门也随着关了起来。「你看吧,从昨天开始即使有客人来,每个人都跟他一样。」「哈哈哈……毕竟斯特雷凯滋都是靠姊姊的人气撑下去的嘛~~」「还笑!你给我好好体会我心中这份空虚!这还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呢。」只看外表的话,文乃跟姊姊比起来毫不逊色,照理说应该也能成为我们家的活招牌才对。毕竟她要是别说话,看起来也算是个十足的美女,在男生当中颇受欢迎。总之,她就是因为不管对谁都是这种调调(虽然没有像对我时这么惨烈就是了),所以才会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树敌。她之所以人气不如姊姊,主要就是在於性格以及胸部的……「………………」喀的一声,他朝着我的脚陉,也就是那个连英雄都会哭出来的痛处踢下去。「……刚刚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有点不爽。」外加她的直觉又很准。「真是……蛋糕店里没卖蛋糕,这种事我可是听都没听过。」听她带点不耐烦地念念有词,我也只能对着她耸耸肩。「虽然知道完全於事无补,但我好歹也做过补救措施了喔。离家前一刻发现鲜奶油蛋糕一个都不剩,害我这个根本不是西点师傅的人还得连忙跑去做小蛋糕……不过最後还是跟平常一样失败收场就是了。」不然我拿给你看——我正打算到厨房去,文乃却不知为何将我挡下来。「你、你不必拿给我看了。」「为什么?」「别、别问这么多啦!」文乃把手伸到我胸前,使劲地将我拦下。我从她的腋窝处,看见後方厨房的洗碗槽里,有盘子跟叉子浸泡在里头。那不是我用来装失败品的盘子吗?我记得我明明在标签上写了「巧失败品」,并将它塞进了冰箱深处。文乃似乎也察觉到我的视线。她将头转向别处,嘴里嘟哝着说「我拿去喂狗了」。原来如此,最近的野狗还会拿叉子呢。「……真是难为你了。很难吃对吧?海绵蛋糕竟然被我烤得那么粗糙。」「呃、啥?你指的是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懂?」是吗?那就当事情是这样吧……谢啦,文乃。「不、不过我觉得你要是能把鸡蛋再多打发一下,可能会好一点也说不定!话、话说回来!店长呢!?乙女店长她怎么了?为什么她昨天没回来?」「你说乙女姊吗?她前天出门就没回来了。」「她到哪里去了?」「我哪知道她会上哪去,还不就是像往常那样。」「像往常那样?……啊。」这下,文乃似乎心里也有了底,总算收起身上那股骇人的气焰。「……她又跟往常一样跑去帮助别人?」我大大地点了个头。都筑乙女——西点专卖店「斯特雷凯滋」的第三代店长,同时也是个西点师傅……这我才刚说明过。……而这个乙女姊呢,也是个充满问题的人物。「车次又怎么了?又去救搁浅的海豚吗?」「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还是又为了队员不足而面临解散危机的少年棒球队而变装,冒充成他们的队员?」「这件事比刚才的那件更早。」「还是说,她又听到哪个国家发生火烧山,拎了个水桶就冲出门?」「那是在印尼,而且也不是什么火烧山,而是森林大火。然後那也是去年年底的事情了。」那件事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我记得那天是星期一,我跟平常一样做好开店的前置作业後,将一直没起床的乙女姊从被窝里赶出来,然後为了强行提升血糖值,将薄煎饼一而再、再而三地涂上满满的奶油跟蜂蜜并塞进嘴里,再用加了一大堆糖的咖啡牛奶把食物给冲下肚。这时电视上正好在播类似八卦节目的东西。广受家庭主妇欢迎的某黑脸主持人问了新人歌手来宾一些私密问题,观众全都哄堂大笑。但是这个主持人每次都是皮笑肉不笑,看起来超恐怖的——当我心不在焉地想着这些事,画面上方突然出现一条新闻快报的跑马灯。根据这条新闻快报,苏门答腊岛上似乎发生了大规模森林火灾,甚至还有日本人受到波及。火灾已经持续烧了三天,有不少的人以及动物丧生。看到这新闻,尽管大部分的人都会觉得「好可怜」、「真不幸」,自己的无力感却又总是将这股微薄的同情心给打回心底,随即被人遗忘在日常琐事当中。但我认识一个例外,那就是乙女姊。被黑脸主持人开的黄腔吸去注意力的我,因右手传来的剧痛而回过神来。转过头一看,原来乙女姊误把我的手当成薄煎饼,将叉子插在上头。我说不出话来。但那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看着电视画面的乙女姊,眼珠子里燃起了一盏名为使命感的光芒。当我发现这件事,一切都太迟了。还穿着睡衣的乙女姊拿了吃剩的薄煎饼以及摆在玄关前的水桶,像颗子弹一样冲了出去。後来,当我在电视上看到乙女姊穿着睡衣,抢在当地消防队的前方投入救灾时,嘴里的绿茶整个喷了出来。总之,我的姊姊都筑乙女,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另外关於她这次的救助行动,要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继续下一页)六六闪读 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