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初夏柔和的晨曦。如歌声般的鸟啭。都筑巧走在熟悉的通学路上,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仿佛有股甜美芳香,刺激著他的鼻腔。「啊~~活著真是件美好的事啊。」他之所以像这样细细地品味幸福,是有原因的。就在昨天,他一度身陷致命的危机当中。能够像现在这样平安无事,甚至说是奇迹也不为过。都筑巧有个梦想。他希望能过平凡的生活。希望自己能有栋小巧别致附庭院的独门独户。希望能娶个不必太漂亮但是脾气温和的老婆,生个天真淘气的孩子。要是可以,他希望能生两个。……当然,以一个高中生而言,这想必是很久以後才能完成的事了。然而,从当下状况来看,这些梦想似乎和他相距甚远。他与「平稳」二字,可说是没什么缘份。「你没事说什么老气横秋的话啊?傻瓜。」容貌姣好的美少女,就走在他身边。但她看起来满脸不高兴。亭亭玉立的她,朝前方笔直迈进。能和这么一个美少女并肩而行,当然令人戚到幸福了。……这只是一般而言。可惜的是,他会对自己还活著戚到庆幸不已,与美少女并没有任何关连。还有,这美少女可说是远远超出了呵一般h的范畴之外——巧对这点可说是心知肚明。美少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傻瓜吗?帮人提东西也能这么开心,以後乾脆每天都让你提好了。」听她这么一说,巧这才想起自己的手上提了两个书包。可见如今的他,已经幸福到把眼前的事实都忽略了。「还是说,你打算用其他方法好奸补偿我?傻瓜。」光滑细柔的及腰秀发,宛如上帝精雕细琢的漂亮脸蛋,配上一副水汪汪的大眼睛。加上以十五岁而言,发育得过度良好的胸部,以及细得仿佛用双手手指就能圈住的纤腰。光论外表,她应该可从满分一百分当中,取得二百三十二分左右的成绩吧。但她从刚刚到现在说的没几句话里,就出现了三次「傻瓜」。既然她心情差,那也没办法——巧对此早就习以为常,自然是将这些话当作耳边风。……但,今天的他却不知为何,就是想要对著她的狼尾巴踩下去。「这我就敬谢不敏了。何况为什么我身为店长的弟弟,却非得对你这区区工读生低声下气不可?昨天那件事我也是无可奈何才……」巧的一番说词,美少女并没有听到最後。仿佛猛兽般冰冷的眼眸,目光直直对准了巧的脸。「很好,那我打工就做到今天吧。请你将之前到现在的薪水结算给我。」如果是平常那个冷静的他,到此也该停战了。但劫後余生的戚动,让他少了平时那份慎重。「哈哈哈,芹泽文乃小姐,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既然是青梅竹马,两家又近得形同左邻右舍,这样一想就跟夫妻没两样!你知道吗?人家说夫妻间的往来与互助……」话还没说完,文乃早已进入动作。飘飘秀发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刚才深呼吸时闻过的那股芳香,也随之挥洒到空气中。「真美啊」巧心想。看来昨天发生的事,肯定让他的危机侦测能力出了问题。「你去死两次啦~~!」随著这句话席卷而来的右钩拳,把他整个人打飞了。都筑巧,得年十五岁。看著他昏倒在地,脸上露出与清新早晨相衬的安详睡脸,文乃可爱地哼了一声并抛下他,一个人满不高兴地快步离去。凡认识她的人,私底下总是这么说——跟芹泽文乃唱反调,无异是在饿狼面前伸手。喀,匡啷~~!「…………」从「喀」到「匡啷」之间的时间差,实在是短得惊人。「你去死两次~~~~~~~~~~~~~~~~~~~~~~~~~~!」就在这熟悉的杀无赦吼声中,我开门进入教室。我努力从昏厥状态重新站起来,奸不容易赶在迟到前抵达教室,最先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声巨响,以及那耳熟能详的台词。这句「去死两次」正是文乃的口头禅。对一个美少女来说,大概没有其他话比这句更不搭调了吧——就在我叹气的瞬间,桌子飞起来了,而且还精准地砸向我的脸。「唔哇!!住手啊,文乃!你会打到人的!」我先是闪过桌子,也不确认是谁扔的,就直接先喝止了一声。桌子在身後发出坠地声,整张灰飞湮灭。因为就我所知,会夸张到在教室里扔桌子(这可不是枕头战)的,除了文乃以外就只剩另一人。「啧,竟然闪掉了!菊池,你别动!!」「少罗嗦!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费了点工夫,我好不容易才介入两人之间劝架。一边是先前和我一同上学,并在半路将我K0的芹泽文乃。另一边则不知道该说是他挚友还是损友……菊池家康是也。他的外表就是个瘦瘦的眼镜男,再配上神经质的嘴唇。总之全身弥漫著一股宅男气息,是所谓的不健全青年。这个男的正是人家常说的乌鸦嘴代表,跟文乃可说是水火不容。「唉……家康,你今天又做了什么让她气到扔桌子的好事?」「因为我看你不在,就跟芹泽说『怎么了?你跟青梅竹马两人恩爱的上学时光破局啦?我就知道~~毕竟法律规定那种事不准在三次元世界出现,只能在美少女游戏里才准发生!你活该啦~~!』结果她就不爽啦。我终於见识到现代年轻人有多么的扭曲!」一阵「轰轰轰」的声音传进耳里,我仿佛可以看见文乃的怒气计量表不断攀升。「思,文乃,交给你了。」我二话不说,将家康推到文乃面前。「哇咧!巧,你这样还算朋友吗!」「你消遣了朋友还指望对方能救你,未免太天真了。」「巧~~!要是我挂了,你上星期忘记录下来的深夜动画就没人能借你了喔!在DVD发售前,你忍得了这几个月吗!?大家都说那集是神作,在网路上可是一致好评喔!」「啊啊,文乃小姐,能不能请你看在我这个店长弟弟的份上,别对他……」「烦死人了啦!」噗滋一声,算准角度再配上蹬膝使力的羚羊拳在我身体上炸开。我捧著肚子倒在地上,又见到她拾起了她的纤腿。「为什么我得被人说是跟你一起恩爱上学不可?外加最後还被人嘲笑说『分手了?现实世界里的青梅竹马还真脆弱啊!』我的立场何在?你说嘛!」这下文乃不停踢著我的背。「好痛,好痛,文乃,别踢了!那句话不是我说的,是家康说的啊!」「都是因为有你,我才得遭人这样羞辱!你好歹也把你的朋友给管教好!巧,你真是太狂妄了!」「哎唷唷唷唷唷唷唷~~~~~~~~~~!很痛啊,文乃,别踢了。」「我要好好让你了解,待在空无一人的店里头有多么让人生气!」她的矛头突然对准了其他地方,这可是危险的徵兆。「我不是说了吗;昨天是因为事出有因……哎唷唷唷。」「事出有因?我当然知道你有原因,可是……!」这下她的腿又像根活塞杆一样,高速地踹个没停。「被人不明不白地丢在店里大半天,也没人告知原因,你有想过我做何戚受吗?在没有店长也没有蛋糕可以卖的状态下,你要我这个打工的贩售员怎么办?除了等你回来,我还能做些什么呀?」「抱、抱歉。」「道歉有什么用?时间又不会回溯到昨天!你为什么连打个电话连络都不会呢?」「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抱歉让你这么为我担心!」「担、担、担……担、心!?」这下她脸色变了,先是一口气整个发青,随後又变得红通通的。当我心想不妙,才发现死刑执行书上早已盖了章。「谁、谁在为你担心了啦~~~~~~~~~~!你去死两次!去死!!」啪喳一声,这使尽全力的一踏让我发现,原来她之前那几脚的力道都是放过水的。「我只是气你让人家那样毫无意义的等下去而已!你害我把时间浪费在那上头!那可是我宝贵的时间耶!结果你竟然说些什么气活著真好瞄之类莫名其妙的话!」文乃这状态以专业术语来说,叫做「翻旧帐」,是身为文乃研究家不可或缺的知识。像这种时候绝对不可以跟她顶嘴……重回冷静的我暗自心想。但家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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