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一直在思考某件事。如果我真的信仰神,就不可能想要呼唤神,正因为我的信仰并不强烈,才认为「毁神」是可行的。我不是那种让信仰的对象具体地出现在这个世界就沾沾自喜的蠢蛋。我曾经悲叹这世上没有具体的神,现在却因此而庆幸。对我而言,神不过是个让我超越的目标,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我的世界里没有神。既然如此,就算我创造出新的神只,也不算对神不敬。对了,能让我心甘情愿称之为神的人,只有我的■■■。——不该再想了,但是我又忍不住想了起束。人类就是会思考的生物。如果我停止了对■■■的思念,我的死期也不远了吧?心已经死了的我,到那时便会完全死透。我牺牲了所有,背叛了所有人,到头来却只是一场空,就这样走入腐朽。但是,我还是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每次想到这里,我就再次感受到自己的业障有多深,以及■■■对我有多重要。我只为了■■■而活,过去是,将来也是。我只岛了■■■……。我的神。袮为什磨会死?***从金鱼屋回来已经三天,然而就在这短短的期间,又出现了许多血液被抽干的尸体。我很惊讶一天之中出现的死者人数竟如此惊人,不过应该是那些意外死亡与病死的人都加进来才有那么多吧?因为原本这些人的死亡并不会被新闻报导出来,现在却因为死亡后被抽干血液而引起媒体兴趣。死者全都集中在奈午市——正确地说,集中在茧墨住处附近。也有人谣传这些死者是死于这一区的传染病,还有人说出现了会吸血的昆虫……比方说蚊子之类的,突然增加了许多匪夷所思的都市传说。这些传说将会持续不断地汰旧换新,引起人们的热烈讨论。才不过短短三天的时间就出现这么多案例,那只鱼究竟收集了多少鲜血?但是,除了在天空游来游去的金鱼之外,水无濑家的背叛者无声无息,不见踪影,我们就算想解决问题也无从着手。红色金鱼在天空中漫游,抓也抓不到。「不知道这些鱼总数有多少?就算消灭了其中一只也没什么用……小田桐君,不必太介意那些鱼,可惜我们目前还无法对付它们。」事不关己地说着的茧墨趴在沙发上,啃着巧克力,以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则忙着拆包装纸,一点都不怕弄脏手上戴着的高级黑色蕾丝手套。她一贯冷静的态度和越来越焦躁的白雪呈现强烈对比,即使某人等着割开她的肚腹,也引不起她任何兴趣。「真的没有办法?」「嗯,本来想说要不要让族长画一些鸟来对付那些金鱼,但是这样打下去打不完,族长也没办法画出那么多东西,如果贸然派出鸟,只会让对方使出更强的绝招来对付我们。就算找出背叛者,依照目前水无濑家减弱不少的战力来看,谁胜谁负已经很明白。既然如此,何不储备足以抗衡敌人的战斗力之后,再守株待兔地等对方主动现身呢?」令人绝望的惨况,从茧墨的口中说出来却不带凄惨的感觉,她甚至愉快地笑着。「水无濑家的人也真是的,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呢?要是想杀我的话,明明还有很多种方法可以选择,何必坚持使用超能力?居然用什么会飞的金鱼,会不会太老派了点?对方大可以拿把火烧了我们事务所,等小田桐君急急忙忙抱着我逃出去时再从背后攻击我们,这样不是很干净俐落吗?你说对不对?」前提是我当时必须疏于防范,他才有可能得逞吧。看到我冷漠地半闭着眼睛,茧墨吃吃地笑着。「吸了血、数目暴增的金鱼的确有些棘手,但是不必太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现阶段来说,那些鱼说穿了也只是看好玩的,好吗?先别泄气。」不管天空中有没有金鱼游荡,茧墨的日常生活照样能过下去,今天也一样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喊无聊。不过白雪的态度跟茧墨的悠闲正好相反,看上去比之前还疲惫,焦虑仿佛已经冲到顶点。即使幸仁小心翼翼地服侍她,她的眼底还是存在着挥之不去的阴影。茧墨完全不理会白雪。恰好白雪并不会开口说话,只依靠扇子来沟通,于是茧墨乐得不找她说话。她偶尔会和我或雄介聊几句,然而都是无关紧要的话题……看在白雪眼中却不是如此单纯,因为之前拒绝回答茧墨的问题,她似乎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她到现在还想隐瞒水无濑家过去所发生过的某起事件。可能是不希望家丑外扬。我将绿茶放在坐上沙发、垂头丧气的白雪面前,她微微行礼,却没有拿起来喝。「快趁热喝吧!要是你想喝点别的饮料,请不要客气,尽管告诉我。」「……」白雪依然不肯回答,看来她的精神问题比那个背叛者还严重……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恢复正常呢?就在我烦恼的当下,听到一阵熟悉的音乐,铃铃铃!旋律简单的电子音乐不停地响着,当我看着四周、找寻音乐的来源时,茧墨很受不了地开口说:「小田桐君,你在找什么啊?那不是你的手机来电铃声吗?」「啊————」「啊什么啊?真是的!连手机铃声都听不出来,看来你的朋友很少嘛,可怜唷。」吵死了!多管闲事!我不想看茧墨做作地哀叹的模样,拎起地上的包包,找出放在里头的手机之后,走到走廊上接听。「你好!我是小田桐。」『是小田桐先生吗?我是七濑七海,请问你现在方便讲电话吗?』电话另一头传来稚嫩的嗓音,我不禁点了点头。唯一一处还没被茧墨入侵的园地——我的便宜公寓,七海是公寓房东的孙女。她很少一大清早就打电话来,通常都是在上课的时间打来,但这时我突然想起今天正好是礼拜天。也许茧墨的指责没有错,我的确太少和其他人互动了。于是我怀着反省的心情问她:「方便,请说,突然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该不会是房东出事了?」『不是啦……我奶奶没事。是有人寄了一箱包裹给你,但是我跟奶奶抬不太动那箱东西,能不能请你有空来我家领回去呢?』我的大脑自动想像出七海歪头疑惑的模样,却想不出包裹可能是谁寄来给我的。而且,特地一大早打电话来,应该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吧?「抱歉,我想请问一下,你打来找我是不是为了其他事情?」「嗯……其实……发生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正怯怯地颤抖着。听到她恐惧的声音,我终于知道她为何挑这时候打电话来找我.七海很害怕,而且她似乎误会我是什么灵媒之类的人物。原因出在之前的事件。公寓的某个房间某天发生怪事,住在二零四号房的人半夜看见奇怪的人影,还被人勒住脖子。当时我问茧墨该怎么解决,她一脸无聊地回答:『只要你拍一整晚的手就可以搞定罗!』如果你有那个恒心毅力做的话,就试试看吧!凭着她这句话,我意气用事地拍了一整晚的手,结果那些灵异现象真的消失了。那次之后,七海只要遇到什么怪事就跑来找我商量……我明明已经跟她说过「解决灵异现象的方法是茧墨教我的」,但她还是听不进去。就像今天一样,她又打电话来找我商量了。『我养在后院的狗狗死掉了……狗尸体里的血也被人抽干了,就像这阵子媒体报的新闻一样的死法,我觉得好恐怖。还有,狗屋里头发出了很奇怪的声音。』「什么样的怪声音?」『咕噜噜……好像有人不断地小声讲话的声音,听起来超可怕的啦!小田桐先生,那个怪声音跟狗狗被抽干血液有没有关系啊?』说到最后,七海的声音好像快哭出来一样,渐渐模糊不清。没有血的尸体恐怕又是金鱼的杰作……不过,为什么狗屋里头会发出怪声音呢?该不会是没有血的尸体产生了什么异变吧?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的确有必要过去一探究竟。「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家.等我一下。」『好,你真的可以立刻赶回来吗?太棒了,真的很谢谢你,我在家等你……还有——』「什么事?」『请不要带茧墨小姐来。』拜拜!七海开朗地道别,随即挂上电话。我拿着手机,叹了口气。七海很怕见到茧墨,不过就算她不想见到茧墨,少了茧墨就无法解决灵异问题了啊……当我走回客厅时,看见茧墨难得地找幸仁说话。他的脸面对墙壁,一边听着茧墨说话,一边以颤抖的手在墙壁上写东西。「小茧,你在做什么?」应该说,你逼幸仁做了什么?「小田桐君回来啦?因为有点无聊,所以我就找他做点小实验罗。」你也过来参观一下吧。茧墨咬着巧克力,专注地看着幸仁写字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注视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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