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图源:阳子ようこ录入:zbszsr修图:FIREaYZH『这世界上,并不存在希望。』她如此轻声低语,随后轻轻阖上眼。雷司托雅·迪斯特匹亚独自坐在染成一片灰的笛卡儿剧院(注1)回顾往事。回顾着久远往事,回顾着自己还像人类般生活的往事。这剧院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又是打从哪时候就在这剧院里的?一切都得自增川唐人所处的时代回溯个千百年,某个离日本相当遥远的国家开始。注1由美国哲学家、认知科学家丹尼尔·丹尼特(Daniel Clement Dennett)所提出的一种概念。在人的视觉区复方的脑区,有座位着一只小人的剧场,剧场萤幕上会播放着人所体验过的任何感官情报。* * *西元四世纪,古罗马帝国,夏日。毒辣的日光毫不留情地映照在人们身上。少女站在长坡途中,擦着汗且叹了好大一口气。少女名叫雷司托雅。然而,正确来说那并不叫「名字」。在古罗马时代,基本上女性并没有单独的「姓名」。因此,少女她只是因为方便才被称为雷司托雅罢了。「……提奥德多斯大人到底上哪去了……我都走到脚软了啦。」雷司托雅边这么说,一面拍打她那紧绷的小腿肚。穿过竞技场与公共浴池间的狭缝,再度回到以坚硬石板铺成的道路上。据传当时罗马文化水平之高,如建筑技术等领域与二十一世纪的水准相比,依然叫人赞叹不已。「……原来您在这里。」越过罗马街道中央的帕拉第尼山后,有座由石造柱廊及神殿所围起来的公共广场。雷司托雅发现有名青年头靠在其中一根石柱上入眠,她很不以为然地大大叹了口气。「……请您快起来。」「呣……再让我……睡两小时。」雷司托雅看来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了。她嘶——嘶——地大口吸气,腹部出力使劲朝男子耳朵一喊。「请、您、快起床,提奥德多斯大人!」「呜哇哇哇!」男子惊醒后像只刚出生的小鹿手脚胡乱挥舞,随后发现眼前有张熟悉的面孔才松了一口气。他弯弯被白银前发盖住的小眼睛,做出笑脸。「……嗨,雷司托雅。怎么啦?」「为什么您会睡在这里?」「呃……这是因为……」提奥德多斯有点伤脑筋似的笑着回答。「……因为戏票。」「什么?您说什么?说得清楚一点的话,您该不会丢下该做的工作跑来看戏吧?喔——」「我想跟雷司托雅一起……看接下来庞贝剧院上映的戏才来排队……结果因为队伍太长,不知不觉中就不小心睡着了。」「什么——」雷司托雅听着如此悠哉又老实的发言,羞红了脸。雷司托雅抓着提奥德多斯那薄衣裳的领子,拖着他往下坡走去。「真是的,别开玩笑了……大家都还在等您呢……」「等、我、我自己一个、一个人走得动啦,雷司托雅。」「……而且……还、还说什么要跟我一起看戏那种谎话、难听话、毫、毫不讲理的话……」雷司托雅红着脸,脚步挺快的。感觉静不下心来。提奥德多斯原是个卖药郎中,他创立这个改变既育流派而成的特别宗教,是约一年前的事。受到提奥德多斯的人格吸引而非思想感召,成为左右手辅佐他活动的正是雷司托雅——提奥德多斯被雷司托雅在坡道上拖着如是说。「啊、等一下。我有事啦!我要去那边那户人家一下!」「……什么事啦。」「那户人家听说又出现那个啦。我得趁其他卖药的来搅局前先——」「现在集会比起那件事还重要吧!」「但是我不去的话,那人家可能又会想都不想地就驱虫了……我就是喜欢它们嘛。好想看看这次出现的会是怎样的家伙呢。」古罗马时代也有以绦虫、蛔虫为主的寄生虫,也有相对应的驱虫药。以上都曾记载于迪奥科里斯(注2)所着的《药物论》,以及其他文献上。「……我老早就想问一次了。为什么提奥德多斯大人您那么重视寄生虫呢?为什么您那么喜欢寄生虫呢?」「因为啊,我可不能放任那些自己一个人活不下去,跑来依偎我们的那些家伙吧?那些寄生虫也是一样活在这世上,跟我们一样都是生物。」雷司托雅对提奥德多斯竟温柔仁慈到如此地步感到不可置信,同时再怎么也不会因此而讨厌他。所以她才会想要助他一臂之力。「结果都一样,大概啦。生物都是为了能过得幸福才活下去。这样的话,我不帮忙更待何时。」那就是提奥德多斯的宗教所揭药的唯一理念。提奥德多斯手指向天。「吾等从何而来?又为何物?而,吾等又何去何从?」注2 Pedanius Dioscorides,古罗马药理学家。「……您在说什么啊?」「这是人类自太古以来——直到永远都在思考的命题……我说啊,我有时候会梦见这样的情境。雷司托雅啊,你有没有想过寄生虫变成人类会是怎么一回事?成真的话会怎么样咧——说不定会很容易跟它们变成朋友呢?」「请您别再说梦话了!赶快出发去参加集会吧!」提奥德多斯与雷司托雅,这两人秉持着玄邈的教义倾听众人的不安,同时研究寄生虫,探询直达幸福的道路。然而——如此和平安稳的日子却突然告终。某日,出现在雷司托雅眼前的提奥德多斯一脸严肃,手上紧握着像是书简的物品。「……雷司托雅。」「什么事?」「……这下万事休矣了。宗教统一令就要开始了。」「……什么?」「皇帝陛下为了巩固社会基层,将传播违反善良风俗之教派判为邪教,并决定排除邪教。」「……也就是说?」「我们——将受到迫害。」在那之后,两人的日子便不得安宁。提奥德多斯与雷司托雅没多久就开始受到世人的迫害。有人主张,把这群诉求与寄生虫共存的恶心家伙排除掉也无所谓。甚至有人认为,扰乱社会风俗的两人才是寄生虫。有人会朝家里丢小石子,商人也不愿卖东西给他们,到公共设施更遭白眼对待。为何我们会遭到如此待遇?只不过对寄生虫投以关怀就得被憎恨成这样吗?这时发生一起让雷司托雅的愤怒到达临界点的关键事件。「呼、哈、哈。」雷司托雅以薄袍覆面,于昏暗的巷弄穿梭。这是因为她在参加集会的归途,突然被化为暴民的民众袭击了。「喂,你那边有看到邪教徒吗!」「把寄生虫抓起来!」「……」先躲在狭路转角处甩掉追兵。雷司托雅差点就被素昧平生、无法分辨善恶的市民杀了。恐怖异常。这下才彻底醒悟,如此一来已无法阐扬自己的理念了。但是对雷司托雅来说,提奥德多斯那不只对寄生虫、对世上所有一切都怀抱着慈悲心的精神是一种救赎。然而——「提奥德多斯大人——市民现在在那边……!」她狼狈仓皇地逃进提奥德多斯的家。一进屋,立刻感到家里不大寻常的异状。首先嗅觉感受到的,是一股呛鼻的血腥味。接着视觉捕捉到家里七零八落、毁坏的家具——「啊、啊——」这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一幕。无论多久的岁月流逝,这有如噩梦般的光景想忘也忘不了。提奥德多斯倒在房间中央。然而他的头,却不在头部应该在的地方。雷司托雅备感绝望而承受不住,两脚一瘫当场跪下。她背后传来哒哒哒哒的声响。那群暴民追到这里来了,手上还握着带有些微红色锈斑的铁斧。「……哈,恶心的家伙被做掉是理所当然啦。」这明显充满敌意的粗暴言语,摆明是要说给雷司托雅听的。「……你想说的就那些吗?」「什么?」「我不原谅人类。这宇宙是座邪恶的宇宙。你敢杀了我的话——就动手吧。就算我死了,我也会从地狱永远诅咒你。直到永远,直到永远——!」「你、你在说什么恶心的鬼话啊!」在追兵摆好架式挥下大斧的那一瞬间。雷司托雅的意识飞跃到了某处。雷司托雅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灰色空间。身边还罗列了许多像是座椅般的东西。「……这里是……」如果是天国的景色未免太肃杀了——看来,雷司托雅确实是到了一个不存在于现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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