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扯出这番谎话,我不禁哑然了。我也算是个老实人,虽然待人不算真诚,但我还是接受不了这种大胆的谎言。诶?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说起来,虽然那件事委婉地堵住了我的嘴,但要是我把神原叫出来,也许就会把卧烟的事情告诉她,她难道是怕我会这么做吗?我虽然没打算这么做,但也许一不留神就会把卧烟小姐的名字说出来。我想起来了,根据情报,这个人是不祥诈骗犯贝木泥舟的学姐。贝木曾经在这个小镇里进行大规模行骗,还欺骗了战场原黑仪的感情,卧烟小姐曾经是他的上司——想要诚实地活着,本来就是错误的想法。但是,要逼我成为谎言的共犯,我觉得这是比贝木人品更恶劣的行为——实在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不对吧,你的姓氏不是卧烟吗?」我可没傻到说这番话的程度。当然,卧烟也看穿了我的想法,所以她才会这么说——现在她正笑眯眯地看着我,笑意之中含有言外之意——「你很清楚吧?」「呵呵……没想到那个夏威夷小鬼还有个妹妹,还真有点像。」「……」……忍也被她骗了。算了,就算两人长得很相似,但忍是怪异,她不太能分清不同人类的差别,可能一下子连性别都分不清。她完全记不清别人的名字和相貌——也没打算去记。「哈哈哈,我经常都会被人这么说。嗯,哥哥给你们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卧烟小姐的语气里却无半点自责。我知道真相后,就知道这家伙是认真的,但脑子却跟正常人不一样,她的语气很自然,说明她是老实承认自己是忍野的妹妹的。……但是仔细一想,卧烟小姐是忍野的学姐,就算两人的关系真的成立,那她也应该是姐姐才对吧。为什么她会说自己是妹妹呢?这是怎么推理出来的。无论如何我都要查明真相。「我是神原骏河。」听完卧烟小姐的自我介绍后,神原回应道。「职业是阿良良木前辈的性奴隶。」「你真是当谁面都这么说,哪有人这么介绍自己的!」神原突然就插嘴了,我该说这是意外的幸运吗?还是说我跟她的交情比较好?算了,问题的根源还是在我身上。「哈哈哈,原来是性奴隶。你们年轻人还真豪放。」卧烟小姐表示很理解。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来卧烟小姐是不想管自己外甥女了。但就算她不是神原的阿姨,正常人也不会这么说话吧……如果光看相貌,属于血缘三代里的神原和卧烟小姐长得一点都不像。可能是因为我跟神原的关系比较好,所以马上就能区分开来,我觉得两人没有任何相似之处,虽然我不知道神原妈妈的相貌,但神原应该跟爸爸比较像吧。等一下,我应该往善意的方向想。不管怎样我都要往善意的方向去想。这个人应该把我和忍,还有神原的现状毫无保留地解释清楚——如果她只是在撒谎,我也会很烦恼的。她一定有什么隐衷(有什么东西想要吧)。一定要隐藏自己身份的理由——一般来说,神原的妈妈,也就是卧烟远江因为各种原因而被神原家断绝了关系,所以在神原面前不用用卧烟这个姓氏……这么一想,就觉得卧烟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她并不想见生离死别的外甥女,只是因为神原的力量才会叫她出来帮忙做事……如果她自称是忍野的亲戚,就可以解释自己是解决怪异问题的专家了,至少可以拉近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是这样,那我就不能在这里揭穿卧烟小姐的谎话……只能观察实况再做进一步打算了。但是,我还是要对卧烟小姐这个开朗的大姐姐抱有警戒之心——我不知道这个人的话到底哪句真哪句假。这个人看起来太清爽了,让人忍不住为她跑腿。对于我们这种不谙世事的高中生来说太过刺激了。「那我们赶快进入正题吧,就是那单买卖。」卧烟伊豆湖,应该是忍野伊豆湖正张开双手说话,她的动作太大,露出了一些胸口,而我则不自然地正了正衣襟。「首先在你们经历冒险故事之前——在详细了解你们的故事之前,大姐姐我最爱听任何人的人生了。」「……诶,那么先说斧乃木的报告吧,可能会有点乱。」「没关系的,就算是同一件事,不同人的视角也会不同,最后就会变成不同的故事了。而且,要是补充剧情的话是不会让人有感觉的,只是列举事实的话就不是故事了。」我相当纠结「故事」这个说法——她顶着忍野妹妹的名义,作为前辈和后辈,可能有跟忍野相同的地方。都市传说。街谈巷说。道听途说。我本来就不知道今晚所遇到的事情有没有价值——反正我已经陷入了难以收拾局面的进退两难状态,既然来到这里,就没有掩饰的意义了,我直接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神原很清楚当时的状况,就算我想掩饰都掩饰不了——只能顺其自然了。在补习班大楼教室中出现的盔甲武者。在烧毁的废墟中,托人传来的信息。到处都找不到的迷路者。猴子、蟹和蛇的奇怪合体。卧烟小姐是怪异专家忍野咩咩的前辈,完全就不是正常人类的思维。你没法和她正常沟通,面对神原也是一样。忍就干脆不想和她说话,就算是忍和会操控雨水的猴子作战那件事都变成由我来解释。虽然忍把那场战斗描述地很详细,但我还是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收到斧乃木酱的报告,不过是个事情大概,也许没事的。忍对我以外的人都难以直接开口,她就像出身王室一样高高在上,但卧烟小姐却没有生气。她饶有兴致地听我讲了半个小时,终于听完了。「小历历,看来你已经习惯讲故事了。真的很有趣,就像在说书一样。你是个好男人说书人。」卧烟小姐和蔼地点头。我这个人比较单纯,被人夸奖心里会美滋滋的,但仔细一想,这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事,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讲完冒险故事后,下面想起零星的掌声,我就要走下讲坛了。说起来,我在第一学期时就遇过怪事,于是我就骑自行车去那栋补习班大楼找专家忍野咩咩咨询,现在想来有点感伤,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把今晚的怪事告诉卧烟小姐的。我在心里叹气,我已经不能再跟忍组队了,但一定要保护神原,我们本来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帮卧烟小姐完成任务的。我是被委托来这里的。我们被卷入到麻烦中,集合的地方被迅速更改,搞到我们非常狼狈——我希望负起这份责任。「哈哈哈,小历历,你还真小气。你是个不知道朋友价值的人,你会没有朋友的。」「我才没有这种朋友。」我是打算说得理直气壮一点,但最后的语气却带有几分悲哀,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天开始亮了。我今天也不想去学校——身为一个前辈,我却让神原翘课了,总觉得有些羞耻。另一方面,忍似乎睡着了。夜行设定似乎完全不奏效——她不是在秋千下睡觉,就是把自己肚子撑的饱饱的,现在可能又睡着了。但是……卧烟小姐是在忍醒了之后说的。「让我说出结论吧。」她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到,话里毫无半点紧张感。「那个盔甲武者是在四百年前,被小忍的前身——传说中的、铁血的热血的冷血的吸血鬼、怪异之王Kissshot·Acerolaorion·Heartunder·Blade吸血后创造出来的第一任眷属。而你在春假时被小忍吸血后变成了第二任眷属,也就是说,那个盔甲武者是你的前辈,而从第一代怪异杀手的意义上来看,这个人也是小忍的前辈。」「……」「……」「……」当然。当然,就算卧烟故弄玄虚地解释——我们对这个结论完全不会震惊吧,连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也不知道状况的神原,大概也猜到了设想中的答案了。果然是这样。我只能这么说了。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吧。但是同时,我却在内心涌起一股想要推翻这个结论的冲动,怎么样都抑制不住。果然只能有这种解释了——但是,不对,绝对不是这样的,我很想表现出自己的感受。我一点都不像听到这种解释。没人会在这么晚来听这种外行人的说法。作为一个专家,就应该发表出与众不同的尖锐观点才是。不对。我希望她能说出让人恍然大悟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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