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到底在干嘛啊。我在医院的候诊室看著地板一边这么想。那个瞬间奈琉保护了自己,暴身在躲藏起来的第五使魔攻击中。自己因为那份惊讶而分心,连没能补上最后一击的巨龙都展开了追击,使得奈琉承受了所有龙的攻击。在那之后龙群都化为雾气被奈琉的右手吸收,奈琉自己高举著不祥脉动的右手浮到了空中。尽管做好了九头蛇会复活的觉悟,但奈琉不知为什么却有如睡著般顺势倒下,现在被送到机关的医院里面诊察精神损耗状况。就在友里、美湖斗两人缄默不语的气氛下,病房的门忽然打开,紫音走了出来。「奈琉小姐她……被诊断是昏睡症。」在候诊室里,我听取表情僵硬的紫音报告。晚了几步,听说状况后匆忙赶来的切奈也从病房走了出来。从站在前线的一介特务累积功绩急速窜升为高层的切奈也熟知遭到妄现体袭击者的症状。这样的切奈详细为我们说明了奈琉的状态。「星美津奈琉的症状是极端异常案例。如果是通常的昏睡症病患,其意识会完全消失,生命迹象也会掉到勉强维生的程度,但她的生命迹象完全正常,就好像是睡著了。然而,对于外部刺激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道理就不必说了,切奈。奈琉会怎么样?有没有可能恢复?」「……测量她世界侵蚀率的结果,发现她会即时地不规则且大幅变动,此外也观测到和特务『心象解放(Realize)』同质的波长。尽管这个状况没有前例,恐怕……在星美津奈琉这个人体内展开著巨大的心象世界,而她正在里面战斗。」「奈琉的,体内?」「一般来说,特务是利用手环来施展『心象解放(Realize)』的,不过受到诸如遭受妄现体袭击的那种精神冲击时,尽管罕见,但有时也会发生培训生施展出『心象解放(Realize)』的偶发案例,而星美津奈琉或许也出现了类似的症状。但是……特务是把自己的心象世界在外侧展开侵蚀世界,而她却是相反的。可能是因为受到入侵体内的妄现体影响,而让心象世界在内侧展开了也不一定。」「虽然听不太懂,不过重点就是奈琉的心象世界里面有妄现体,现在也仍为了吞并奈琉的意识而作乱对吧?」「这终究是假说。毕竟不管怎么说,这种症状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所以也只能说些推测,可是放著不管的话应该不可能恢复吧。现在她的世界侵蚀率还在确实提升中。本来这个孩子的侵蚀率已经以超过700%了,这可是历代能闯进领先群之近江美湖斗将近三倍的数值喔。假设如果──你说的九头蛇意识抢走她的身体而觉醒,甚至有可能诞生可以展开涵盖一整座城市之巨大心象世界的人形妄现体,这将会构成前所未有的威胁。」领悟到这段话的结论,某人咬紧了牙关。「懂了吧黑曜,虽然我不想下达这样的命令……吃了星美津奈琉。」「我拒绝。」「那倒无妨。等到她作为妄现体觉醒,零式机关再全体出动把她处理掉就是了。她将会手刃友人,然后连自己在做些什么都无法理解就被友人处理掉,你打算咬著手指观看这种戏的话我也不阻止你。」听到切奈这种说法,站起身来的人是友里。「喂,你、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啊!」虽然切奈的领子被友里抓住,她毫不动摇地开口。「真泉友里,位居人上就是这么一回事,有必要选择要舍弃什么、得到什么。很可惜,这次的案子根本想都不用想。」「奈琉是受害者吧!连特务都还没当上的普通人喔!即便如此你还能简单地舍弃吗!你是臭藤条的死党吧!臭藤条是抱持著什么心情──」「不管怎样,最终还是会走到现在这个局面。」如同切奈所说,不管至今选择了哪些路都一样。结果就是会集中到自己要不要把牙齿刺入奈琉这点上。,「友里,可以了,谢谢……切奈,希望你能让我思考一下。」「如果星美津奈琉的世界侵蚀率到达危险领域,那就是临界点了。」「我知道……吃亏的工作,彼此彼此吧。」「本来就这样,别看太重啊。」切奈就这样走出去了。「……是人家的错。再早一点察觉到伏兵那条龙的话,人家应该可以察觉到的!」我把手轻轻放在咬著指甲、表情苦涩瞪著地板的美湖斗肩膀上并摇摇头。「这不是任何人的错。抱歉,各位,能不能稍微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喂臭藤条,虽然我觉得不可能……你不会下手吧?」没办法做出任何回应,就现在而言──「友里,够了。黑曜,我们去外面了。」「好,谢谢。」目送一起走出去的两人背影,在四下无人的候诊室中,我像是溃堤般坐倒在椅子上。把合起的双掌移至了额头,身体止不住颤抖,臼齿不停打颤而发出声音,身体中心感觉好冰冷。才过几天而已。尽管只有短暂的交流,但不得不把利牙插入重要的──肯用坚毅态度表示信任自己的学生身上。伤害过许多陌生、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背负著无法还清的罪孽,明明即使如此还是决定回到这里的。受到伤害、被人痛骂、遭受耻笑、受人贬低,明明只要自己满身泥泞就够了。本来想替无处可去的孩子建立一个能够安心欢笑的归属,就只是这样而已。为什么又会变成这样──就是为了不想变成这样──「黑曜大人。」即使拜托她让自己独处也寸步不离的紫音轻轻地抱紧我冰冷的身躯。「……紫音,一下就好,可以让我一个……」「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您孤独一人。我们,就是被这种宿命连结的。」「……结果,一切都要怪我任性吗?如果更早之前就对奈琉露出利齿或许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这种事情没有人知道。」「什么事都没办法替她们做。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所以至少希望愿意陪著我的人能够什么都不必失去……明明是这样想的,但我……」「奈琉小姐……虽然没有明确说出口,但她似乎也有著克服辛酸过往的经验。她一直在心里面牵挂著那件事。受到您的影响,奈琉小姐的确开始试著正面思考。即使短暂,这段时间绝对没有浪费。」在紫音体温包围自己的同时,我握紧了拳头。倘若真是如此的话,也至少希望能早点替她抹去不安。「所以说……请您不要再责备自己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最后我都会在您身旁见证。」彷佛想包容悲伤并尽可能提供一点疗愈,紫音抱著我的手更用力了。但是,就算自己对沉睡中的奈琉做出紫音现在这样的举动,也无法成为奈琉的助力。无论多么想靠近,自己也没办法走到现在正在心中和妄现体战斗的奈琉身旁──这个瞬间我脑中似乎拼凑上了什么。「……紫音,想成为奈琉的助力,我们就必须处于奈琉心中没错吧?」「是啊。但是,奈琉小姐的心现在已经……」「不,我不是指那种感情论,是真的认为现在是不是也能够出手帮她。」「什么?」被不安、后悔冻住的门,我脑中传来了这道门融化碎裂的声响。几个可能性化为了说不定有可能的希望。「……恩,说不定还有能够帮助奈琉的手段!」我站起身来抓著紫音的手。尽管紫音讶异地瞪圆了双眼,不过当她一发现我恢复正常状态时,便轻轻微笑著点了头。我跳起身来快步走向通往走廊的门,并豪放地将其开启。「好了!黑犬队集合!」「呜哇啊!?别吓人啦笨蛋!这里是医院耶!」「……怎么了吗?」「虽然是应该保持安静,但没有规定在医院就一定要摆出阴沉的表情吧。那种表情啊还是留到四面楚歌时再用吧。」「想到什么了吗!」「虽然是个如果做不到就会一下子玩完的可能性啦。紫音,不好意思,我希望你把切奈找来。你们两个要帮忙把奈琉移送到其他地方啰。」「你到底想做什么啊?」我用右拳击向左掌,把还没完全消散的忧郁气氛一整个打散。「当然是去帮助奈琉啦!」画面一转,凑齐数分钟前要凑齐的角色后,以亢奋的我为中心,我们在治疗室移送到无人用一般病房的奈琉床铺旁开起了会。「尽管奈琉被诊断为昏睡症,但她并不是没有了意识。在奈琉身体里面,她的意识正在和妄现体战斗,你是这么说的吧切奈。」「是啊,这么想应该比较妥当吧。」「奈琉的内部,也就
(继续下一页)六六闪读 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