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羽贺那很干脆地接受了我所提出关于报酬的要求,而当我们用电话通知克莉丝家时,他们也马上就同意了。这件事果然是该开口的。假如我们收了他们的三万慕鲁资金而且让它增加到两倍,那净利三万慕鲁里的两成,也就是六千慕鲁便会成为付给我们的报酬。从中抽出给羽贺那的程式使用费后,我收下的份就是四千八百慕鲁。就赚点零用钱来说还算不错。而且我更坚决在规则中加上了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即使投资真的亏损,我们这边也不负责承担损失。毕竟并不是我们开口要求他们出钱的,所以要是赔了钱还得负责,那我可不想奉陪。毕竟想要去赌一把的人可是他们,而不是我啊。克莉丝的老爸体格相当壮硕,相较之下就连巴顿看起来都要算是小号身材;虽然他有着一脸劳动者似的肃然表情,但到最后还是全盘接受我的条件,对我重重的点头拜托。虽说理沙苦着张脸看着这一幕,但再怎么说拥有技术的人毕竟还是我啊。我可以抬头挺胸的说,会想尽可能的将技术以高价出售是极其自然的事。不过呢,在羽贺那的脑中好像就真的从来没想过亏损时的状况、或是报酬要拿多少这种事情。她只是一本正经地盯着克莉丝一家拿来的那三万慕鲁,决然的说道。「我会赚很多钱。」就是这样没错。我则是因为自己也正受到巴顿关注的关系,可没什么美国时间用散漫的态度去做交易。不过对于羽贺那说的「去赚很多钱来」这句话,我非但不感到担心,更连奋起斗志认真看待此事的需要都感觉不到,连我都对自己这样的心态感到惊讶。不过羽贺那的程式也真的就是如此优秀。那个程式每天都在对虚拟空间中的一千支股票、以及现实股市中的三千支股票进行监控,而且隔几分钟就会做一次计算与分析。它的表现跟必须频繁切换画面,翻查大量股票看到眼睛花掉的我相比,要来得更加正确且优秀。只需要刹那的时间,程式就能算出我要长时间关注一支股票才能得到的精确分析结果。而且连我都只能概略把握的价格变动幅度,这程式都有办法精确求出统计上的数字,让我得以大幅减少花在一支股票上面的时间。更别说在有了这程式后,我也就不用再去追着那些投资结构有问题、充满诡异气息的股票跑了。因为现在就算不猎捕那些危险的股票,羽贺那的这个程式也会不断为我找来新的摇钱树,所以我根本就没有再去冒险的必要。现在我主要的工作变成是按照程式的指示进行买进卖出,然后再向羽贺那报告程式的运作是否理想。在我身旁的羽贺那偶尔会歪着头,用纸笔计算一些意义不明的方程式,而我也渐渐不会再去过问她到底在做啥了。而在羽贺那的行动装置画面上,使用方程式中的希腊字母也逐日增加。B、γ、Δ、ζ在上面列成了一排……虽然些这些符号在数学上好像全部有着特定意义,不过其中我能搞懂的也就只有α这一个而已。α值是在投资理论中各式莫名其妙、意义不清的希腊字母里面,唯一一个意义很简单明了的字母。α值代表着了一个人所赚的钱减掉市场平均报酬率后还有多少。而在投资的世界之中,是再也找不到什么东西要比「市场平均报酬率后」更无趣了。毕竟所谓的「市场平均报酬率后」就是把市面上所有的股票都买下一点,再将它们全部的表现平均起来得到的结果。只要手上有钱,就算是脑袋简单到跟猴子一样的人也能达到这个数字。在这个有着数千支个股存在的市场中,任何一个有点头脑的正常人只要懂得躲开那些严重亏损的股票,就能轻易赢过这个「市场平均报酬率」。α值也就是表示一个人比猴子还聪明多少的指标。我的α值时高时低。但羽贺那运用数学所确立的这个程式,却是一个让我总是能维持在自己最高α值的系统。我的表现再也不会受到身体状况、天气或是心情左右。只要依照这个系统的指示,我就能够随时保持最佳状态。羽贺那就坐在我身旁,将我进行的一切操作都转换成数学公式。于是只要程式改良得愈好,我在交易上也就愈感时间充裕;而在时间上愈是充裕,我也就愈能在交易中保持沉着稳定。能定下心来进行交易也让我明白了许多以前没能察觉、没那个心情去细细体会的事情。这让我不禁觉得,或许在和羽贺那联手之前我的投资表现之所以会变糟,可能是因为我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也说不定。或许这就跟刀具打磨过头的话,反而会让刀身变得脆弱不堪是同样道理吧。真要说最近在交易时有哪里不满,就是羽贺那的程式实在太过优秀,让我完全没了刺激和紧张感吧。对我来说,风险这种东西已经藏到地球的背后去好久了。像那种看过新闻、财报、感受市场的气氛然后一翻两瞪眼的交易,确实要说是赌博也无可厚非。而现在我毕竟拿着别人的钱,交易也进展得一帆风顺,就更没有半点理由要去冒那样的风险了。也因为这样,虽然目前的状况让我觉得很无聊,甚至感到些落寞,但也只是把这些想法当作幼稚的无谓烦恼而一笑置之。我手上的资金在这一周内快速增长。在虚拟空间中的财产已经有四千七百万慕鲁,现实中的则是九万两千慕鲁,资产大约增加了30%左右。克莉丝她们家交给我的资金也增加到快四万慕鲁了。虽然这成果已经算不错,但距离还清他们欠债的目标还差很远。毕竟之前我都开出获利要抽两成,而且亏损还不负责任的傲慢条件,那现在赚到的这些钱有和我的那份傲慢相应吗?对此我并不是很有自信。在把资金交给我们的一星期后,克莉丝一脸担心的过来向我们询问投资的成果。实际上不只她担心,连我也觉得不安。但如果说我的心情是要把考试考砸的消息跟爸妈说而战战兢兢的小孩,我想克莉丝的心情大概像在等医生告知自己是不是罹癌的病人吧。然而羽贺那直接把数字告诉了惶惶不安的克莉丝。「现在钱已经增加到三万九千两百慕鲁了。」羽贺那一副落落大方的说。她坦然的样子,简直像在说「会有这结果是理所当然的」。虽然克莉丝外表看起来好像很迟钝,却有着从外表完全无法想像的聪明头脑。那她也应该能理解到她们交给我的那笔钱就只增加了三成,离要完全偿还欠债还有好一段距离吧。既然当初我都敢提出那么种过分的傲慢要求,那在一星期内把目标达成一半左右也才说得过去吧?虽然我很担心克莉丝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但外表看起来就像只卷毛小狗的克莉丝,这时就只是边颤抖边死盯着羽贺那的脸说。「……这……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听到羽贺那的这句回答,克莉丝当场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喂!你这是……」我急忙想伸出手扶她,但羽贺那蹲下的动作比我更快。「这是真的。」羽贺那用无比温柔的表情牵起克莉丝的手,用自己的双手紧紧握住。克莉丝只是呆呆看着被羽贺那紧握的手,然后抬起头来看往眼前的羽贺那。她脸上的表情诉说着她对于现在发生的事完全难以置信。「这是真的。」羽贺那又重复一次刚才的话。但目前距离清还欠债还有一段很遥远的距离。对克莉丝她们家来说,这三万慕鲁可是他们从仅有的一点点财产中绞出来的最后一条救生索。既然都开出了那种傲慢的条件而收下这笔钱,我也是自认有尽心尽力为他们努力了,但成果却还远远不够,让我感到非常心虚。或许就是因为心中有这种想法,所以当我看到克莉丝那惊讶的反应时,脑中才不禁冒出偏激的念头。就是因为没办法综观全局,好好去计算利益得失,穷人才会一直无法翻身。就因为看她把贵重的资金交给我们,结果光是听到赚了三成就吓得腿软,真没用。我倨傲地望着克莉丝,心中这么想着。「这是真的。所以你可以拿赚的这些钱去买鞋子和衣服了。」「唔——!」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之后这笔钱还会变得更多。就算拿去买鞋子和衣服、去买新的背包,我想应该都还会有剩。」「啊……呜……」「嗯?这不是该哭的事情吧?」「我……我才妹有辜……」克莉丝才说完这句话,接着便嚎啕大哭了起来,羽贺那也很稀奇的因为这样而有点慌张。但现场最心烦意乱的人,我想一定是我自己吧。因为羽贺那刚刚说的那句话,深深刺进我的心头。可以去买鞋子和衣服了。羽贺那说出的并不是现在距离清还债务还差多少钱,而是具体到快让我快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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