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对象濒临心跳停止状态。准备进行注入液态绯绯色金属的作业。」在禁忌区域终极监狱特别实验管制室内,面对监视萤幕投映出来的少女身影,其中一名锻冶师开口向飒月报告。监视萤幕所显示的人物,是被捆锁住的草剃树夕。她被接上许多条导管,另外更遭数十条闪闪发亮的锁链加身。「嗯嗯嗯……今天的小树夕还真是顽强呢。」人在阶梯型管制室中心地点附近的飒月一边凝视萤幕,一边露出兴致勃勃的笑容。周遭则有精挑细选的锻冶师及药师团队手忙脚乱地操作着电脑,整间管制室俨然呈现出一副忙得不可开交的状态。「施打药物至今已超过30小时以上,药剂份量也已超过一般人致死量的百倍以上。是该认定毒素难以奏效……或者纯粹只是她在闹别扭呢……铁,你有什么想法?」飒月一边伸手轻抵下颚,一边出声询问伫立在身旁待机的隼人。隼人连看也不看飒月一眼,只定睛注视着监控萤幕。「情况跟往常不太一样……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听说她日前曾跟草剃哮会面,有发生什么异常事态吗?」「没什么特别的啊。我得到的报告是说草剃同学情绪有点失控,树夕则始终表现出文静乖巧的模样喔。只要他来探视,她的精神及脉象都会变得出奇稳定,力量的活动程度也随之下降。坦白讲,由于花在她身上的经费非常可观,因此他能前来探视也对我们大有帮助啊。」隼人静静地瞪视飒月。「你不服吗?这项处置已经持续执行了长达5年。虽不认为你会高喊什么伦理道德观念的口号,但到目前为止也只有这种方法可以控制得了她,所以也无可奈何吧?」「…………」「我个人也对于必须一再杀死这名少女的决定感到痛心啊。可是若不这样做的话,她体内的异质成分就不肯显露出来。我们必须逼出潜藏在她体内的异质成分,一杀再杀直到斩草除根为止。不这么作的话,整个世界搞不好就会因此而宣告灭亡啊。」飒月微睁双眼,对隼人露出一抹微笑。「5年前,逮捕小树夕的功臣是你,相信你应该最清楚她的危险性究竟有多高才对吧?」「…………我很了解。」「放心吧。这种事情就快告一段落了。真是够了,Alchemist社能对她产生兴趣,着实对我们的工作大有帮助啊。短短两个月……他们只花了这么短的时间,便完成了我们倾尽全力投入研究的相关事宜,真不愧是伟大的链金术师们啊。」飒月一边语带嘲讽地称赞Alchemist社,一边乐不可支地眺望着萤幕中的树夕。「坦白讲,假如这世上当真存在着并非魔力生物的全能上帝,那我可真好奇祂为何会创造出这种生物呢。难道是企图驱逐骄傲自大的人类吗?真是够了。」感慨良多地摇了摇头的飒月,却是表现出心口不一的开心神色。同时,某名药师将耳麦挪至耳边,出声通知室内所有人。《观测对象心跳停止,不久后即将再度觉醒。切换至第一种警戒态势,全体异端审问官,请假定各种可能发生的状况并采取对应行动。》报告一出,原本忙得不可开交的研究人员们,全都一同停止动作。飒月及隼人也默默凝视着萤幕。树夕整个人颓然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测量仪器所显示出来的树夕脉象已完全停止。从脑部活动以至于其他生命迹象,均彻底宣告她已死亡的事实。但变化却是随后接踵而来。理应身亡的树夕,竟微微睁开了眼。《……啊………啊……》睁开的双眼空洞无神,口水不听使唤地沿着嘴角滴落。飒月起身沿着楼梯走到管制室下方,伸手抓住麦克风。「唷,小树夕早啊。睡醒的感觉如何呢?」语调爽朗地道了声早安的飒月,脸上浮现出宛如笑面猫般的笑容。被漆黑墙壁团团围绕住的树夕,受到扬声器传出的声音牵引而抬起头来。两眼依旧空洞,无法对准焦距。双唇微微颤抖,唾液不断流出。当事人并无法理解自己处于什么状况。只有一股心脏硬是被迫再度跳动的不适感回荡于体内。「……啊——…………」倾泄而出的声音不带任何一丝生气,俨然就跟小婴孩毫无意义的呻吟声一模一样。在树夕心中,只有飘移不定的思绪,以及一股漠然的恐惧。宽广。极其宽广。收纳灵魂的肉体实在『太过宽广』。这股宽广的感觉彷佛对树夕造成威胁一般,不断催逼着她。打开。打开打开打开。你跟这个容器不相称。这里对你而言太过宽广。并不是声音,而是灵魂的住处发出了悲鸣。这里很冷、这里太过宽广。所以打开吧,解放所有一切吧。来自肉体的胁迫,使树夕的双眼流下一行泪水。这股强迫观念,在死后必定会降临。——草剃树夕——她具备的力量极端特异。只要将力量释出体外,接触到的物质就会被变换成草剃树夕的一部分。而这样的侵蚀现象会无穷无尽地向外蔓延,研究团队预测一旦置之不理的话,甚至整个世界都有可能遭到吞噬。这股连树夕本人都无法控制的力量,被称作不确定古代属性『鬼』。正如不确定一词所示,审问会尚无法将树夕的力量断定为魔力。因为相对于呈现粒子状的魔力,树夕的力量是由血肉所组成的物质。换句话说,树夕的身体就是她所拥有的特异力量。「……啊……呜……唔唔……」树夕就是因为这股力量的缘故而无法丧命。纵使设法暂时致她于死地,她也必定会从死里复活。无论是掐住脖子使她断气也好、注射毒素腐蚀她的肉体也罢、或者用利器刺穿心脏、还是炸掉她的头颅、甚至是将她整个人烧成灰炭——树夕都必定会复活。她的力量拒绝接受死亡。审问会每个月持续定期杀害她的理由,就是为了让她释放积蓄于体内的力量。若不定期释出力量,树夕的灵魂将会遭到力量侵蚀,最后导致整个人完全失控。唯有来自外部的力量试图致她于死地时,抗拒死亡的力量才会自她体内泉涌而出。再注入藉由高热熔解而成的抗魔素材——绯绯色金属液体,一鼓作气消灭掉这些溢出的力量。身为哥哥的哮并不晓得这项事实。他所具备的认知,是审问会为了控制树夕体内的异端而进行着相关研究。因此他根本无从得知,树夕像这样无数次游走于死亡与复活之间的事实。树夕本身则不想告诉哥哥事实。因为一旦开口,哥哥势必不会原谅审问会。他一定会再次变回过去的冲动个性,转而背叛审问会……最后落得惨遭杀害的下场。因此树夕选择了忍受痛苦的道路。「……哥……哥……」即便口齿不清,树夕仍呼喊着哥哥,呼唤着唯一一位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之人。怀着最大限度的憎恨,以及最大限度的爱情。好想见哥哥一面、好想摸摸哥哥。只要有他在,树夕就有办法忍受这种痛苦,就承受得了这种比死还难熬的生活方式。「哥……唔……哥……」好希望哥哥陪伴在自己身旁。因为这里太过宽广,这里实在太过寒冷。她渴望触摸那个人温暖的指尖、渴望听见那个人的声音。不要紧,哥哥还会再来探望树夕。因为对哥哥而言,树夕是唯一的——此时,树夕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顶着一头晚霞色秀发的女性幻影。「————」哥哥的身影,出现在那名素未谋面的女性身旁。两人手牵手,一同并肩迈步前行。树夕虽试着对哥哥逐渐远去的身影伸出手,却因自己的手遭到捆锁而动弹不得。「不要离……开……树夕。」呼唤声徒劳无功,树夕的幻想毫不留情地悄然消逝。在寂静之中,树夕的魂魄坠入孤独深渊。在黑暗之中,环抱着她那孤单灵魂的,正是她本身的异端之力。异端这样对她说——打开吧。「………………………………………………………………………………………………………………」于是树夕许了愿。她许下想要出去、想要见哥哥一面的愿望。而她的力量,则助她实现了这项心愿。——一股难以抵抗的惊人力量,自树夕体内泉涌而出。「缚狼锁碎裂!观测对象开始破坏铁处女装置!」「快点注入绯绯色金属液!务必设法阻止她的行动!」「……不行啊!排放量比往常高出太多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形!」在禁忌区域终极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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